天鏡詩紀：星花火下的詩歌【子鴿版】 - 第5回下：予神手紙（二）

窗外一陣拍羽聲。

「鴿子……？」

陸百合疑惑地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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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次1.5.7：桃詩月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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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山上的第一個早晨，眾人集合在會議室，由傅楓進行陣地簡報：

「接下來由我，學生會朝歌山司傅楓對刺客門現況進行報告。」

「本次接獲學生會樂軍通報，認為刺客門本部址於朝歌山村，爰特編聯合搜查隊至本村搜查。」

「刺客門位址不明，組成人數不明。首領號稱『璞玉』，真身不詳，推測為十年前失蹤的學生『余僕』。」

「主要幹部有二名，號稱『霜葉』、『櫻花』，近年來的活動，主要是刺殺院內生徒，受害者全非朝廷要族，最近一次事件是在半月之前，在建元門刺殺的上士官楊柔。」

「以上，報告完畢。」傅楓道。「好了，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吧……抱歉浪費大家的時間。」

陣地簡報，是前線部隊提供支援部隊的報告，目的是讓支援部隊快速瞭解前線狀態；但是通常在出發前已經瞭解，所以只是一個標準程序罷了。

「不會，這是必要的程序，村司您也辛苦了。」郭紙說道，似是想到了什麼地低下了頭。

「刺客門位在本山，我是很不願相信的，但見隊長遭遇如此重損……，這是刺客門的襲擊吧？」

「不，雖然在半途遭遇到刺客門攻擊是預料中事，但那三個怪物並無法證明是來自刺客門。」郭紙卻道。

傅楓聽完郭紙的話，說道：「隊長的想法還真嚴謹……。我在這裡住那麼久，的確沒見過什麼刺客門。」

「沒見過是當然的，古式符術中，掩蔽或驅離外人的結界符術不在少數，村司大人也是少存的古符子弟，應該很清楚吧。」郭紙道。

「哦？你很清楚嘛。」傅楓道。

「記得傅家擅長風式古符，乃與萬靈為契之符，在山林當中，祈求山神，守護萬物不在難事，所以才被選為山司的吧。」郭紙說道。

「……。」傅楓停頓了一下，笑道。「沒有那麼厲害啦，否則刺客門在何處，語山神相問即可……。」

郭紙與傅風相看，皆若有所思。

上午，傅楓特別安排迎賓宴，村民穿著華美的傳統服飾，在臺子上跳起民族舞蹈。

這是源自祈求豐收的舞蹈，而他們向上天祈求到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在稱為「神術」的奇蹟前，不過作為術士娛樂之用而已。

在最前排的，是兩黑短髮的小女孩，一人左配桃瓣，一人右配月石，翻弄彩帶，柔動身姿，明顯比後方的成年姑娘們跳得好，尤其在旋律驟快的段落，抽動長帶，卻如刀劍剛利，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宴會之後，稍作歇息，後續安排了參觀村裡的行程，果真如梓帰所說，任務就像觀光，傅楓也職起導覽，說著他鄉盡知的導遊定式臺詞。

這個山村的人，都是還沒建造黌院之時，便以住在此地的居民，嚴格上並非黌院之屬，親疏甚至遠於各陣地商店區裡的民販。

即便長城圍山，不但不受黌院管轄，入學也無任何近惠，反因社會地位的緣故，幾乎沒人可以成為正式學生。他們便是單單純純的一般人類，柔黑的秀髮與黑邃的眼睛即是證明。

村莊離山司有一段距離，這是因為山司是黌院的軍事設施，而村莊是朝歌山民的自治領域的緣故；早時雙方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隨著花火祭的舉行，山司與村民的合作愈甚，隔閡也漸漸消失。

當頭相迎的人，便是先前跳舞的兩位小女孩。她們是一對雙子，姊姊喚李詩，頭髮上配戴的桃花花瓣是辨別的方式，妹妹喚李維，側髮則飾著冷藍色的月形玉石。

「李白跟王維嗎……」雖然是小聲地講，卻已被兩位小女孩聽到。

「牀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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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客初傳漢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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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也知道李白跟王維嗎？」

「李白跟王維！」

本擔心起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但從她們唸出的詩詞來看，並不成問題。

「這兩個孩子，對外面的事物很有進取心，所以我借了很多書給她們看。」傅楓道。「遙世的詩連我也不懂呢！打算日後保薦她們進黌院。」

「進黌院！」

「我要當神武士！」

「我也要！」

李詩李維開心地原地轉起圈，一人左旋，另一人便右旋。

「那妳們要好好念書才行喔。」傅楓蹲下來摸著李詩和李維的頭，笑著說道。

「嗯！」

不料，兩人開心過頭，簇擁過來，拉著人轉圈，轉完後，又一勁把人拉往村集拉走。

回頭看著眾人，卻沒有人阻止，傅楓只是笑著看，任山裡的風微微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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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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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自己被李詩拉著，蘿甫被李維牽著，四人進入深村，直至一間小木鋪前。

「這裡，就是這裡！」李詩興奮地道。

「巫女大人！巫女大人！還有月石項鍊嗎？」李維認真地問。

舖裡似乎有位神秘的女子，她穿著彷若和式神社內的巫女服飾；只能透由深窗窺見暗櫻色的長袖，和純黑色的長髮。她沒有說話，只有粉紅色的櫻花瓣，慢慢飄落在窗台之上。

櫻花……？粉色的蹄型花瓣非常容易辨別，但舉頭望去，卻沒見櫻花花開，林裡似乎有不少櫻樹，但應該還不是花季才對。

蘿甫顯而沒在意那花瓣，只是盯著檯子上的幾串項鍊看，項鍊是彩繩編製的，並吊著一顆瑩透的玉石，玉石發出淡淡的月藍色光；似乎與李維的髮飾是一樣的。

「這叫月石，是月神祝福的石頭呢！村裡的人都會作為護身符喔！」李詩興奮地道，也從領下拎起月石項鍊。

「如果可以送給心儀的女孩子，一定可以互相守護一輩子。」李維竟抱上蘿甫的手臂，轉頭用水汪汪的眼神看著人。

嗚啊……！好貴啊，不會是騙觀光客的飾品吧？

「看起來小姊姊很適合呢…妳看今天月石的螢光比平常亮喔。」

「很適合呢！」

兩位女孩繼續推銷著，這些客套話著實容易改變人的想法，不過身為現代人，或許對於這種觀光推銷比較有抵抗力。

但如果蘿甫想要的話………。自己轉頭看向蘿甫，她因此愣了一下，似是不知要如何反應，只好低下頭。

「如，如果這是專門給戀人的飾品的話……就不用了……的呢。」

這樣是嬌羞嗎……？不知道，蘿甫的臉完全被頭髮遮掩，只剩下那明鏡般的眼瞳，錯著髮間微微顯現，讓人無法知道她的想法。儘管如此，自己還是伸手拿起了自己認為鋪裡最漂亮的一串飾品。

垂落的月石自然地微微左右搖擺著，月石被琢磨成彎月形狀，而自己試圖從石頭裡折射的世界，窺探蘿甫的臉龐。

「這真的很漂亮啊……不一定要是喜歡的對象，單純作為禮物也可以吧。」

「當然！」李詩高興地道。

「客倌眼光真好，挑到我們這裡最好的一塊石頭。」她像奸商般，搓著手，裝模作樣地繼續說道。

「對呀對……，等等……！」

李維附和到一半，突然從手上拿走了月石，吊晃在眼前思索著，並苦惱地把項鍊靠向蘿甫臉龐，說道：「這是這裡最漂亮的月石了吧……。」

蘿甫感覺到東西靠近，抬頭一看，果然兩面如鏡池般地眼瞳旁，並著一道弦月。

「不適合……。」李維說道。「姊姊的眼睛太漂亮了，簡直是滿月一般，這個石頭在旁邊一點都不漂亮。」

「真的呢……。」李詩應道。

「那我知道那裡有月石！」此時李詩興奮地說道，隨後竟然轉頭就跑，李維也跟了上去。

蘿甫想跟，卻只動了半步，畢竟這深山，也不是容亂跑的地方。自己見狀，拉起了她的手，跟著兩位女孩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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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那位少女能夠抵擋這種誘惑……？咳咳，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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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山裡吹起了風，還是跑起來的緣故，此時蘿甫感受著臉龐被風吹拂，以及頭髮飄動的感覺。

最後，四人來到了一處充滿碎石的坡道，坡度稍為陡峭，下面是淺谷，雖然不至於摔死人，但跌下去恐怕要受不小的傷。眼前管不住李詩在地上東西看找，越走越深，而李維只是在所能及處看找；好在她們生活所需，所以特別熟練吧。

「姊姊，妳走太深了，會受傷的……。」李維找著石頭邊說道。

自己則和蘿甫一同蹲下來，看著碎石，確實從一個個石頭裂痕中，漏出淡淡的光來。

「雖然今天月石的光芒特別亮，但都沒有好石頭呢……。」身後李維喃喃道。

突然一片大雲入山，環境頓時暗下，片地星光，李維眼光一亮，往前跑去。

白漪乍現。

被雲遮黑後，螢光太過於明顯，深處一顆特別渾圓的月石同時映入數人眼界。

「危險！」

還沒靠近那顆月石，李詩腳下踩空，且要滾落山谷，自己即時從後面抱住，兩人才和著好幾道漪圈，沿著陡坡滾下去。

「姊姊怎麼辦！漪爆？！」李維著急地問道。

數個球形的符光點亮四周，將所有月石的光芒都被鎮壓下來。

蘿甫跑向坡邊，由李維小心翼翼地拉著，向下一看。此時自己才睜開眼，看著身邊安好的李詩，正向坡上揮著手，鬆了口氣；自己方才竟毫不猶豫地捨身保護這位女孩，直到最後，都沒有什麼實感。

「放心！我用好幾次氣盾緩衝，我們都沒受傷。」自己也大聲地喊道，向上頭的人報平安。

蘿甫開心地笑了。

「符梯持續接觸三秒後會引爆，快一點上來的呢……。」

在眼前沿著山坡一階階地降下，由蘿甫的符光所構成的坡梯，自己背著李詩上坡，這才是虛驚一場。

「想要，或許這才是我家所想要的……。」蘿甫伸出小手，低聲說道。

「什麼……？」

「沒事……。」

蘿甫將人拉上坡，眾人趕緊返程，回到小屋後，便將石頭交給巫女；巫女施法一道光之後，不需費時琢磨，便成為了與之前所見的飾品相同，受到祝福的玉石。

但這是一顆，是一顆渾圓，宛若滿月一般的月石。

「要做成飾品，我們還要回去再加工，好好期待吧！」

「好好期待呢！」

李詩李維快樂地說道，再度一左一右地旋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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