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邊緣人的我遇見唐吉訶德正追著蘇格拉底:RE - 邊緣人的回憶(3)

「借過。」

「喔──」

欣戀只是簡短地說，沒有等到我回應就把我擠開，用剛才沒關上的水龍頭洗抹布。

好像也對這種畫面漸漸見怪不怪了，開學也才過三個月左右，起初還對她這舉動有點悸動，現在內心倒不容易掀起甚麼波瀾。

今天我和欣戀做值日生，這是一場苦差事，必須關所有教室窗戶和電源，加上擦完講桌和板槽。用抹布擦完板槽和講桌，我兩現正在後走廊的小流理臺前並肩洗抹布。

大概是已經放學的關係，教室基本也沒人，自然也沒人注意到我和欣戀。

雖然在比苑的人際關係依舊沒有絲毫進展，而且成績也馬馬虎虎的，只有校排50%左右的程度。

但很快比苑迎來校慶，當班級有工作的時候，那些原本跟你不熟的同學們全部回想起了你的名字，每個都「時鈺佳」「鈺佳」「衝三小啦時鈺佳」這樣叫，叫上當然也沒好事，就是扔各種工作或者事詢問運動會啦啦舞的跳舞情況。

問題是我從國小就不會跳舞，肢體障礙加上損友的嘴砲讓我完全不想學，以前好歹大家是朋友說話會留情面，也不會過分責備，到比苑就……一連串噩夢。

我也是有努力過的，真的！但看是一回事跳又另一回事。

「都擦完了嗎？窗戶關了嗎？」

「嗯。」

「話說回來……吳、吳欣戀，可以問個問題嗎？」

「嗯？」

我有些生硬地開口，但欣戀卻自然地回應。

不同於她跟其他同學講話動不動就髒話扯嗓門的，她倒是用個很溫柔的語調回應我。

「呃……你為甚麼一直盯著我的眼睛看？」

「啊？」

對，每次叫到她她就毫不客氣直往我眼睛猛盯，現在也是，就像看上獵物的貓那樣。

「不是說現在，我是說之前遇到你的時候。」

「那你為甚麼講話都不看別人的眼睛？」

「欸？」

「……」

我們就這樣對視一段時間，考慮到水龍頭的水還在流，我伸手要把水龍頭關掉，欣戀也跟著伸手「啪──」地把我的手連同水龍頭壓下去。

「喂，難道以前沒人教過你講話要看別人眼睛嗎？」

「呃……難道都市人不一樣？在我們那裡，講話一直盯著人眼睛看是要找架打的意思。」

「嗤……怎麼可能。」

她不屑地回應便把頭扭開，並鬆開按在我手掌上的手。

「難怪你在班上那麼討人厭，先學會講話看別人眼睛如何？是男的沒理由害羞吧，不看別人哪知道你到底想找誰講話？」

突然被她這一番正論讓我難以質問她，但她一直盯著看是真的很怪吧！就算講話要看別人的眼睛，也不會一直盯著啊！

「問完了嗎？換我有話對你講。」

「啊？──喂！」

話說到一半，欣戀故意把手指頭壓在水龍頭的水柱上，讓水花噴濺到我衣服和臉上。

「這是懲罰，你今天在練舞的時候到底在幹嘛？你真的有在聽嗎？」

「啊？」

她轉過頭瞪著我質問，聽到這質問，心中的怒火又燒了上來。

「什麼叫做我沒在聽，我連放學後沒補習的時候都在練了，還是跳不起來我也沒辦法。」

「你跳那鳥東西根本不像有在練的樣子，你知道運動會要到了嗎？你想擺爛但我們不想擺爛欸，還是你直接請病假不要來，不然畫面很難看你知道嗎？」

「你哪來的權力要求我這個？而且編舞朝令夕改的人是你們吧，你們拖到運動會開始前一個半月才教舞，又在一個月前改動作，鬼才適應的了你們，當每個人都會跳舞啊？」

被她這樣一激我火氣都上來了，又進入平常跟比苑學生的吵架模式。

「唉──」

欣戀不顧手還濕著直接跩上我的衣領，額頭也扣在我的額頭上就這麼盯著我，像隻盯著獵物低吼的貓般說著：

「搞得我還要放學陪你練習，浪費我一堆時間，真的很煩啊！」

「啥？」

「因為有一群廢物不會跳舞，所以我們被要求把廢物教到會為止，你放學不准給我跑，跟我到操場上練，練到會跳為止，還要請我吃飯賠償我！」

「啥！」

說完逕自把我甩開，回去收拾她的書包。

真是群莫名其妙的傢伙，她也是，整個比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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