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 - 協議

周琬伶回過頭去，李滄就站在她身後同樣看向周雪明離去的方向，他淡淡瞟了一眼周琬伶後，往回走拿起桌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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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算您是為了避免娘娘再為難宛兒，也沒必要做到這地步。」周琬伶在他身後說道，「論出身、身分宛兒沒一樣比得過娘娘，您這樣根本是在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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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倏地回身，由上往下瞅著周琬伶，眼眸之中似乎略帶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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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前秒還說的咄咄逼人，這一秒腳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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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堅持要我對她好，那我就勉強對她好些。」李滄俯身向周琬伶靠攏，用食指指著她的鼻子道：「不過先說清楚，我是不會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樣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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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愣愣地看著李滄，他答應要對周雪明好固然是好，但周琬伶卻一點也不開心或是覺得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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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事要交代，跟我來。」李滄說完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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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向著親王妃的院子走去，周琬伶注意到他的步伐比起以往要慢許多，她還得刻意放慢速度才不至於和他並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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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子，一晚上的雪夜讓那裡的積雪至少兩寸深，但已有能讓人通過的小徑，地上有些融水、結冰要是不注意就可能會滑跤，周琬伶便小心翼翼地踏著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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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在門前停下，轉過身對周琬伶道：「我會再找人處理這些積雪，之後打掃工作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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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周琬伶都要進院子的廳門，卻在最後一階鬆懈拌了腳，整個人往前撲去，不偏不倚地落入李滄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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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穩穩地接住周琬伶，一手扶著她的腰，他側頭瞅著周琬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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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和李滄的雙眼近到她能清楚看見一根根捲長的睫毛，李滄一雙會吸人的眼眸緊緊抓著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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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道：「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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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周琬伶回過神連忙從李滄懷裡起來，手忙腳亂地撥弄頭髮、整理衣服，她整個人發熱，連原本冰冷的指尖都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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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說到一半——」李滄接續方才的話道：「打掃工作都別做了，好好演你的妃子就好，房間也搬到琬伶那免得讓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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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能理解繼續工作會被人懷疑，但換到給親王妃的寢室就有些過頭了，她現在已經不在宮女的小房間，沒必要再換，她道：「宛兒的房間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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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換過去就是了，琬伶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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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琬伶才不是在意寢室的原主人——自己會不會介意，只是覺得搬過去太奇怪，簡直就像她真的成為親王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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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繼續道：「之後我會安排宮女進院子做打掃，往後你有什麼事就吩咐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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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院子的人一多，盯著宛兒的眼睛就多，這樣不妥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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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中，你永遠得小心行事，不能因為沒人看見就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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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說完忽然往周琬伶靠近，俯身向她的臉湊近，即便她步步退，但李滄卻不斷逼近，他一雙桃花眼神秘地微瞇起，道：「就像現在，我若要對你做什麼，你也不能表現得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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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感覺汗毛豎起，腳步不自覺向後往階梯踩下，踩空的她向後仰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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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又被李滄接個正著，李滄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腰際，他道：「但我固然自有分寸，別太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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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說完後放開手，周琬伶今會還真做盡丟人事，又摔又跌還屢屢被李滄抓個正著，要是有洞她還真想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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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為了以防萬一，妃子該會的你還是得學，我會去請母妃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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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華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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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轉過身往親王妃的寢室走去，周琬伶趕緊跟上，她蹙著眉頭道：「但要是她問宛兒關於殿下的問題，宛兒怕在她面前會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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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後我只是被罵，大不了讓周雪明當正妃，但你不同，這算是欺君之罪，你最好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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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也聽不出李滄說這話是提醒還是威脅，但能確定，打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答應上這艘翻了最倒霉的會是自己的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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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件事讓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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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推開親王妃寢室的門，裡頭看來已經被打掃過了，一點也沒有李滄昨晚在這過夜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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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走到角落的箏前，「幫我彈這隻箏，太久沒人彈聲音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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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還是第一次聽說箏久沒彈會變聲，不過相較前面李滄交待的事，彈箏簡單許多，她也就沒多話，只道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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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做好我的部分，只要你演得好，明年三月你我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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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說的倒簡單，他可不用多和外人接觸，但周琬伶可還要與若華貴妃學習，還得面對院子裡多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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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埋怨地道：「宛兒沒殿下的自信，還望到時船翻了，殿下能救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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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救你。」李滄瞅著周琬伶，道：「要是讓你有曝光也沒事的認知，恐怕你不會盡全力幫我，所以記住了——我絕對不會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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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李滄說了還有事後人就出去了，留下周琬伶獨自在寢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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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坐到箏前無奈地嘆了口長氣，入宮以來，她被周雪明針對差點死了兩次，連哥哥送的項鍊也不見，倒霉事接踵而來，現在還得陪李滄演這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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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唉聲嘆氣也沒有用，周琬伶輕拍臉頰振作精神，對自己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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