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 - 中秋1

周豪道：「你的字是我教的，以為把周字寫得醜一點我就認不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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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周琬伶代筆的信時周豪還不敢相信，但署名的王宛和信封上的字怎麼看都是妹妹的筆跡，見到本人之後更加確定她就是周琬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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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一陣冷汗從後腦勺冒出，周豪果然認出她來了，難怪剛才問李滄那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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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該要直接承認還是否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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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都說了要關她三十年，她知道哥哥不可能讓她受牢獄之災，肯定不會跟李滄說她就是周琬伶，就算向他承認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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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躲了周豪兩年，他沒準對她很生氣，還沒想好怎麼和他道歉，她不是很想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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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裝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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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費了一番勁才讓腳動起來，轉過身道：「奴婢不明白校尉大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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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瞅著周琬伶的花臉，哼笑一聲道：「你不承認——那我就只好把有人在三口井村看見小伶兒的事告訴殿下，不曉得他要是知道你很巧地來自三口井村會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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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字像，連長相也有點相似，說不定他會讓人幫你洗臉，洗得乾乾淨淨地再送你進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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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是矇混不過了，周琬伶只好開口：「您別告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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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長嘆了口氣，見妹妹安然無恙是好，但周豪還是忍不住念叨：「你到底在做什麼，一跑就是兩年，有事能先和哥哥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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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垂頭蹙起眉毛，眸子微微抬起瞅著周豪，就怕他生氣小心翼翼地道：「哥哥工作忙，我不想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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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周琬伶這副模樣周豪也罵不下去，他便改問：「那你怎麼就變成宮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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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把在三口井村替人寫信被拐進宮的事情告訴周豪，順便把畫成大花臉的原因也一併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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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聽了不僅為妹妹捏一把冷汗，還好對方是將她賣進宮，要是到青樓去後果便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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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為了什麼逃婚，明兒和大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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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搖搖頭，「和姐姐無關，只是我不想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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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與潁親王成親，就算是王妃也只能待在府裡，最多到附近街上逛逛，但小伶兒想要到各地看看，甚至到西域去——哥哥還記得以前住在家裡的西域父子嗎？我也想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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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從不知道妹妹還有這樣的夢想，這才發現自己對她太少關心，他道：「⋯⋯以後這種事先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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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在周琬伶額頭上彈了一下，她摸了摸額頭輕輕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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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一轉，周豪問道：「對了，你在殿下手上的把柄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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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周琬伶眼神變得不快，「他知道我想出宮，說我要是把事情說出去就要收我為妾，讓我一輩子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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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聽了不禁笑出來，殿下也算是誤打誤撞了，「哈哈——要真發生這種事好像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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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盤著手道：「才不會發生，殿下要我保密的事，我會帶進棺材裡，誰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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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知道嗎？」周豪壞笑著瞅著周琬伶道，「由我到處洩漏，再說是你把事情說出去的，這樣殿下也不必再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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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周琬伶壓著聲音喊道，畫成毛蟲般的眉毛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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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周豪拍了拍周琬伶的頭頂，他收起了笑容道：「現在你想出宮我沒辦法幫你，殿下那我也只能拖延他找到你在宮裡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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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宮，在那之前你好好待著，離明兒遠一些，我能認出你，她也能。要被她知道，沒準會怕你和她搶殿下，到時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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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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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看著妹妹，對自己沒能在兩年前幫上她感到慚愧，他把手擱在她頭頂，吐出一口長氣道：「⋯⋯幸好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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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聽了周豪的話心裡滿是歉疚，「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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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兩人聊了會周府的近況，陳娘知道女兒失蹤痛哭失聲，好一陣子都無法平復，直到周清南替周琬伶辦完喪事，她才漸漸接受女兒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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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琬伶的貼身丫鬟小雲離開了周府，她也想找到周琬伶的下落，目前住在北方軍營中，協助周豪和李滄的調查，為此還學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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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完時李滄正好進門，他和周豪又討論了會公事後，周豪才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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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將至，金城國的習俗是在中秋前一日上山打獵——俗稱獵日，並在中秋當日用打到的獵物們做烹飪，與親友一同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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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僅管不想參加，但說不過若華貴妃，加上這又是皇宮的大日子，只好空出兩天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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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日當天，李隼騎著馬領著八位皇子和幾個心腹臣子，後頭跟著二十幾名武官和皇后的軟轎，一行人浩浩蕩蕩從皇宮出發至皇家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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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一陣強風吹過，高至腰部的綠草如海浪般波動，幾十人的場面卻沒有人聲，李隼身後站著皇后和皇子們，接下來則是臣子和武官們，祭司拿著箭矢站在眾人前頭比劃著祈福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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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今時，金城天子——李隼領眾人進山獵物，感謝山中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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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說完話，將手上的箭矢交給李隼，他微彎下身子舉手接下，一旁武官遞上長弓，李隼將箭矢射向山中，意味獵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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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隼率先入山，其他人跟著他分別從山的其他入口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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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蓉坐回軟轎上，一名公公在轎前微彎著腰，「皇后娘娘，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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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蓉輕輕點了點頭打開手上熱茶的蓋子，「在這月圓人團圓之節日發生這種憾事，本宮真替若華貴妃感到難過⋯⋯但李滄不死，本宮一天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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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想獵點什麼？」李滄身邊一個武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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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一身藏青服裝，腰間上插著一把劍，他瞅著武官，對方身高約莫快六尺，兩眼如隙縫，牙齒歪斜，熊膽般的大鼻子，長得讓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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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滄向山裡走去，身後跟著島符、阿州和那名武官，「不知道這山裡有沒有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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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說完話轉頭朝武官瞟了一眼，武官帶著僵硬的表情，呵呵笑著道：「殿下真幽默，這深山裡怎麼會有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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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聳了眉別過頭道：「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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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不語了一會，一雙隙縫眼睛似乎在盤算著，他開口：「不如這樣好了，小的自幼住在山裡，野獸一般會藏在哪裡小的都知道，殿下跟著小的就算您想獵虎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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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停下步伐向前示意道：「那就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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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武官快步到李滄前頭，向著山林裡走去：「往這走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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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間滿是蟲鳴鳥叫，偶有李滄等人踩斷樹枝或枯葉上的聲響，陽光從葉縫之間照射下來，入秋之際卻還有夏日般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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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武官⋯⋯」島符抓準和武官有點距離的時機在李滄身邊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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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點點頭，「我知道，你們也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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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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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過去，李滄等人連一隻鳥也沒獵到，只是一直往山裡走去，武官時不時主動開口要李滄千萬要有耐心，如此才能獵到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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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晌時間，武官領著李滄來到一處低窪平地，從周圍的高處可以綜觀平地的一切，原本烈日高照的天空被厚重的雲層覆蓋，一陣風帶來秋天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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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符和阿州機警地向李滄靠攏，四隻眼睛環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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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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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站到低窪地的一角，他回過身露出歪斜牙齒的笑容，道：「這裡就是你將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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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語畢，高處的林間幾點金屬閃光，呼嘯聲恍如只有一箭。一箭結束後又是一箭，直到埋伏者的劍矢用罄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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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滄和兩名護衛依舊佇立在窪地中，周圍散落著箭頭和箭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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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怎麼會！」武官瞪著眼，步伐顫抖地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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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彎下身子撿起一隻箭桿，接過阿州手上的弓，不疾不徐地拉弓瞄準拔腿就跑的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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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缺了箭頭，箭桿還是筆直射進武官的右肩，點點紅珠掉落草地上，高處埋伏的匪徒們拋下弓捉著劍衝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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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武官額頭冒著冷汗，對李滄咆哮：「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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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雙眼微瞇英眸發出冷冽寒光，他與護衛三人和七名匪徒一陣刀光劍影，片刻過去分出勝負，匪徒們各個躺倒在地，綠草上遍佈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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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武官扶著胸口的傷踉蹌地想爬出窪地，卻因少了右手而屢屢失敗，趴倒在地上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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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一頭大水牛。」李滄甩了劍上的血，他右臉頰一小道傷口正滲出血來，身上也有幾處小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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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假武官和身後的護衛距離好幾尺，道：「你以為幾個人口販子隨隨便便就能讓我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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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武官瞪大了細眼轉過身，逼近的李滄讓他驚慌跌坐在地，「你、你你知道我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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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水牛吧？我見過你的通緝令，你的長相讓人如此難忘，想忘記都很難……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李滄舉劍插進水牛身後的土裡，低聲道：「兩年半前周清南二女兒的失蹤是你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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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倒抽一口氣，飛瞥一眼只差毫釐就插進眼窩的冷劍，他滿臉汗珠顫著聲音道：「是、是說周琬伶的事吧？只要大人放過小的，小的能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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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看起來不像胡謅，李滄便道：「如果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我會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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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準大人滿意！」水牛勉強笑道：「據小的所知，那件事不是首都同業幹的，大人若想找人要往別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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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李滄低頭冷笑，抬眸不屑地道：「你以為這種事我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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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急，小的還沒說完。」水牛繼續道：「周府那可是將軍家，哪個不怕死的敢闖進去抓人就單單只為了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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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有人花錢懸賞，如果是周府女兒住的深閨，四、五萬兩差不多，甚至可能更高，畢竟被抓到肯定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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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小的認為比較可能——事情剛發生時，小的曾混進官衙到周府看過，依現場跡象和多年的經驗判斷——根本沒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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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語氣有著抑揚頓挫，還用左手帶著手勢，他接著道：「值錢的東西大的不說，好搬走的剩了一堆，要是小的絕對不可能放過那些能賣錢的；再說，這種事哪可能大白天做，一定是夜深人靜再行動。依小的看，事情沒表面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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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冷笑一聲，他把劍拔了出來，轉身向兩名護衛走去，他對水牛的回覆不滿意，說了一堆廢話根本浪費他的時間，「綁起來，帶回去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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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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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大叫道：「喂喂！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為什麼還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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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連臉都沒別過去，背對著水牛道：「你的情報對我來說沒有價值，我為何要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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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能這樣，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理出這麼一個事來嗎？」水牛使力揮開島符和阿州的手，一邊對著李滄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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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沒再理他，坐到一旁的樹根上，稍微查看下身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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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符和阿州將所有人全綁了起來，連同假武官一共八人綁成一列，一直等到所有人恢復意識，一行人才啟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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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從頭到尾不斷咒罵著李滄，說他不守信用，難怪有人買兇殺他⋯⋯罵到連島符和阿州都佩服起李滄的無動於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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