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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哭到睡著又賭氣沒吃晚餐的緣故,半夜,飢腸轆轆的,桂樹夢見自己變成烤羊排,在火架子上滾啊滾的,翻面煎熟,很熱,很熱,很熱——於是,他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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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短暫來自睡意的茫然,化為一聲驚恐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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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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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天花板,全部都在震動,細小的灰塵抖落,桂樹又咳又是難受的噴嚏,間雜著迅速竄起的黑煙,他慌亂的翻下床,外面的人尖叫,卻一下子被桂樹難以分辨的巨大聲音蓋過,他也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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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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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的樓梯燒起來了,桂樹並不高,他艱難地一跳,又一跳,終於勾到爸爸綁起來的繩梯,他要從天窗翻出去,去一樓找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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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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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艱難地撐著小小的身體翻上木頭屋頂,木屑卻劃破了掌心,牢牢的卡在了肉裡,他很怕,卻不敢從屋頂下來,蹲在邊緣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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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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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淚眼模糊的,桂樹還是驚訝地看到了,就在下一條巷子的修道院也失火了,好多人在奔跑,到處都是火,有奇怪的銀色東西在天上飛,密密麻麻的像是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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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腕忽然之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用力一拽,桂樹向後倒,後腦撞在屋簷,面朝上著地。作出任何反應之前,那股力道再度用力拖拽,桂樹卡進了樹叢裡,撞擊的力道痛到身體發麻,他感覺自己好像昏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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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乎乎地剛要爬出來,捉著腳腕的那隻手鬆開,改而摀住他的嘴,從後抱著桂樹將他牢牢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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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驚恐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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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文竹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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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的老師?因為失火也跑出來了嗎?
媽媽跟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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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人在,他安心了許多,桂樹雙手揮舞指畫著,拜託老師去屋內救人,卻除了嗚嗚的聲音之外,什麼也發不出來——「不要動。」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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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媽媽還有妹妹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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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銀色的昆蟲,卻在這時打斷了他的求救,喧囂轟鳴著從天而降——或者說那是他「以為」是昆蟲的東西,手腳,身體,全都裹著一層泛冷的銀光,胸前還有背上銀灰的殼子鼓了起來,嗡嗡作響,桂樹屏息,呆呆地看著,一時之間,甚至忘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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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又一排,一排又一排,整齊劃一。
他們往前踏步,往每一條巷道分流,就像是銀色的河水——桂樹看著看著,才發現,那好像是人,銀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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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老爺爺跌倒了。
然後,是穿著裙子的女生,桂樹看不清臉,卻還是下意識緊張,『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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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寬大的手掌摀住了桂樹的嘴。
銀色的人舉起手中同樣銀色的盒子,金色的小球飛了出來。
是對街賣豆子的阿姨,桂樹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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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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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尖叫到一半,金色的光打穿了她的身體,機械的聲音喀擦喀擦的,像是夏日裡,蒼蠅擾人的拍動翅膀。
桂樹不能理解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卻聽見自己的心臟,也一下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冷汗順著後頸滑落,老師的呼吸卻非常的熱,湊在桂樹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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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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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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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導電,你可以的,就像平常跟大家練習的那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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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搖頭,這一次,光球把轉角跑過的人的眼睛攪爛了,桂樹摀住眼睛,老師卻用力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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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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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哥,我要贏你囉。」
「還早咧,你看你挑的那都什麼東西,我這是重質不重量!」
「小一點的手感好嘛,硬邦邦的大男人肌肉浪費光子,有什麼意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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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小石頭又飛了出去。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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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怪物在數數,每打穿一人,數字就變得更大一點,說話的方式卻非常奇怪、一個字一個字切斷,好像不懂的怎麼講話,一點都不流利,卡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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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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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屠海月的城,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要怪,就怪你們的神吧!一群迷信的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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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臉也被銀色的面具覆蓋了,眼睛的位置是一顆發光的石頭。
怪物——海月人——衝了出去,數字變得紛亂,有人在笑,有人在嘶吼,野獸一般,原始的血腥的氣息與乾枯的燒焦味混雜在一起,桂樹想吐,他一口咬住老師的手,電光忽然爆炸了開來,桂樹終於掙脫束縛,往地面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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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我怕,老師,媽媽呢?我要去——』
「誰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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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來不及反應,金色的光芒擦過頭髮,他茫然的看著地面,滴滴答答,額頭留下了紅色的鮮血。
下一個瞬間,月色與火光交錯,樣貌斯文的老師,用著平時拿杖子責打大家時的狠勁,將桂樹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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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後悔的。桂樹,你會後悔的!所有人會因為你的懦弱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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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掙扎,用力搖頭,老師擁有著相同的天賦,絕對不可能電暈他的,桂樹的眼中卻一片花白,他翻身試圖逃跑,手指在泥土中摳出了長長的劃痕,再一次被老師拖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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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二!三七三九哈哈哈!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五年前的十八區,就是今日的風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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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人和老師的聲音交錯在一起,桂樹陷入混亂,嗚咽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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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可以改變一切。看啊,桂樹,看!」老師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你的媽媽和妹妹是不是在外面?你想不想拯救她們?」
「嗚嗚嗚我害怕!啊、啊——」
「你的媽媽,你的家人肯定也害怕,但是你不一樣,你有力量可以保護大家,快啊!桂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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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一掌抓住了他的臉,桂樹顧著哭,喘不過氣,再次試圖翻身,濕漉漉的,一點兒電光都凝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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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桂樹看見方才高呼嘶吼的銀色人,鞋子尖端,筆直踏近。
他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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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著,」老師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掰,桂樹痛的流淚,卻看見老師露出了他一點都看不懂的表情,下垂的眉角是悲傷的形狀,想說什麼,卻在最後停住了,抿住了唇,「……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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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文竹老師一直都很兇,從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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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在上,」時間好像也停止了,桂樹愣愣的看著,他……他認得的,只在課本上出現過的花朵,漆黑的複雜圖騰緩緩在眼前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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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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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見過,美麗沈靜的黑色兀自旋轉,老師一腳踏了上去,往外衝,與此同時,相反的力量打中了桂樹的臉,他感覺時間慢了下來,身體失重的往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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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腦撞擊地面,黑暗掩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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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最後的一句話,似遠而近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眼神回歸了平時拿杖子懲罰大家時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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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 大x̵̨̢̖̳͍͇͔͚̩̗̆̈́̃͒̋͒̇͐̈́̈́͘͠ͅ家 你害死的。」
「最後一課。戰士x̵̨̢̖̳͍͇͔͚̩̗̆̈́̃͒̋͒̇͐̈́̈́͘͠ͅ 寧死 不x̵̨̢̖̳͍͇͔͚̩̗̆̈́̃͒̋͒̇͐̈́̈́͘͠ͅ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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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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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桂樹分不清時間,只知道,空氣中依然瀰漫著濃郁的焦味,卻不再滾燙,只是嗆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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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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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尖叫,沒有燃燒的爆裂聲,也沒有可怕的金屬敲擊,除了地上碎土破石刺痛皮膚,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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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感覺頭很重,也很痛,他掙扎著,從發黑的樹枝和泥土堆之中爬起來,他發現自己活生生的埋在了土裡,鼻孔、嘴裡,全是沙土,桂樹趴在地上痛苦的乾咳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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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好像在他昏過去時重新升起,如今可以稍微看清四周,卻好像沒有太大的意義——大街變得寬廣了,黑煙瀰漫,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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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右張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遊蕩。
昨天回家前,對門口喜氣的張貼著手剪紙的裝飾,還有七彩的風鈴石頭,現在遍尋不著,桂樹感到疑惑,這是自己昏過去之前所在的地方嗎?這真的是自己家旁邊嗎?老師呢?爸爸媽媽呢?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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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銀色人也沒有了蹤影,桂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是焦黑的煙霧以及殘缺的街道,卻再再顯示著機器的怪物來過的證據。
小小的男孩茫然地停下腳步,站在路中央,不知道往何處去,他抬起頭,睜大眼,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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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不見了。
爸爸工作的燈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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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麼會呢?那麼巨大的地標,大人都說迷路的時候,一定要跟著燈塔走,就會到達修道院的!桂樹焦慮的發出一聲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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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怎麼辦?
他想,可能自己撞迷糊了,於是轉了半圈,又轉回去,這兒也沒有修道院,那兒也沒有,焦掉的氣息快要淹沒了他,桂樹忽然感覺惶恐,邁開腳步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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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媽媽!」
「老師!文竹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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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的家?焦黑的破洞的,這是哪裡?他不認得,一個都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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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店——廣場——沒有,都沒有!
天空灰灰的,樹林也沒有了,光禿禿的,這個世界,好像只剩下黑色與灰色,果然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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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忽然從腦中劃過,桂樹想要躲去平時的秘密基地,卻在能仔細思考前,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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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桂樹用破掉的袖子擦了擦眼角,茫然地坐起來,膝蓋好痛,他想哭,想要有誰來抱抱他,安慰他,告訴他這都不是真的,而就在那一刻,彷彿天神聽見了他的祈禱一般,桂樹看到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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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急促而欣喜的爬起來,再度往前跑去,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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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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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口的轉角,通往小廣場的路口,有一頂紅色的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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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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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認得,那個可是他羨慕眼紅的禮物,媽媽只給了妹妹的。
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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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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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一滑,桂樹再一次地跌倒,他顧不得那麼多,轉頭,搖晃 掉下來
手 濕濕黏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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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啊 爸爸媽媽呢? 快跟我—— 一起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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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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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給妹妹準備 x̸̨̝̙͇͙̻͍̭́̇͋̾͑̎̉̽͗͛̕͝.̵̨̛̩̟̜͍̰̱͈̘̬̗̏̿̉͗̅́̄̓=̷̗̥́̈̋̿̍̄͊̓̚的 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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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x̷̥̰̣̪̼̜̞͛̋͒̄̽͆̒̀̄̅͜ͅ果果̵̡̛̜͉̺̦͙̞̠̞̺̹̖̂̂̔̀̂ͅ1̵̢͕̬͉̪͙̯̳͕̲̮͗̑̐͋̐͐̕ 手x̷̥̰̣̪̼̜̞͛̋͒̄̽͆̒̀̄̅͜ͅx̷͛̋͒̄̽͆̒̀̄̅ͅ中 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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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手̵̡̛̜͉̺̦͙̞̠̞̺̹̖̂̂̔̀̂ͅ手1̵̢͕̬͉̪͙̯̳͕̲̮͗̑̐͋̐͐̕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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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x̸̨̝̙͇͙̻͍̭́̇͋̾͑̎̉̽͗͛̕͝.̵̨̛̩̟̜͍̰̱͈̘̬̗̏̿̉͗̅́̄̓=̷̗̥́̈̋̿̍̄͊̓̚抱著 長長的頭髮, 黑色x̸̨̝̙͇͙̻͍̭́̇͋̾͑̎̉̽͗͛̕͝.̵̨̛̩̟̜͍̰̱͈̘̬̗̏̿̉͗̅́̄̓=̷̗̥́̈̋̿̍̄͊̓̚的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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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可以改變̵͇̱͖̜͙̝̐̈̓̎́̑̚͝.̸͚̱̬̹̳̬̈́̐̈̈́̿͐͂̈͆̐͘͠͠,̷͖̹͇͈̞͉̣̬̠̈́̐͊̑̃͜'̶̡̀̌̇̃'̶͉̲̭̠̜̦̰̩̠̻̰̳̱̎̒̍̀̈͝一切,』
『戰士̵͇̱͖̜͙̝̐̈̓̎́̑̚͝.̸͚̱̬̹̳̬̈́̐̈̈́̿͐͂̈͆̐͘͠͠,̷͖̹͇͈̞͉̣̬̠̈́̐͊̑̃͜'̶̡̀̌̇̃'̶͉̲̭̠̜̦̰̩̠̻̰̳̱̎̒̍̀̈͝逃避命運的代價, 由 付出。 神̵͇̱͖̜͙̝̐̈̓̎́̑̚͝.̸͚̱̬̹̳̬̈́̐̈̈́̿͐͂̈͆̐͘͠͠,̷͖̹͇͈̞͉̣̬̠̈́̐͊̑̃͜'̶̡̀̌̇̃'̶͉̲̭̠̜̦̰̩̠̻̰̳̱̎̒̍̀̈͝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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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聲音、房子牆壁地板磚塊裙子帽子糖果,全部都變得碎碎的,他不能理解,只知道腦袋裡的一切,也變得碎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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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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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敲擊地面的聲音,一群人嘻鬧著從轉走了出來。
那是危險的銀色的聲音,桂樹卻跪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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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你是獵犬嗎?哈哈哈躲在那種地方你也能發現,真是狗鼻子啊。」
「不是我說,栀子,魔咒古語還是要自學一點的,自學,就算只是懂點皮毛,認咒牌換牌的速度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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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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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區搜的差不多了吧?所有洞窟能掏空都掏空了,老大到底想要檢查的多仔細啊?難道要掏隻兔子回家當老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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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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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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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發灰濃厚的雲朵,焦掉的地面,一切都離他好遠好遠,眼中只有銳利反射的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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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子一般,噁心的令人想吐的銀,所以,這必然是昆蟲鳴叫的聲音,遠雷轟鳴,皮膚上的寒毛豎起,他可以感受到光的存在,可是,為什麼什麼都看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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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旋轉,而桂樹困在那中心,無處可去。
老師說過,戰士的存在,是要侍奉神明,懲罰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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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資格害怕,不能哭,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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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都說閃邊了,我來!我要試試看新的咒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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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本該是戰士,卻沒有保護好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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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黏糊糊的,藍色的小球冒泡,萎縮,發黑,變成碎塊,什麼都不剩。
甜膩的水果氣息變成焦味,媽媽和妹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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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搖搖欲墜的世界中央,桂樹站了,̵̹̘̟̻̙͎͍̲͇̩̋́̇̐.̷̨̻͍̤͉͍̗̥̥̪̺́̎̆̎͌̋̐̃̃̄̐̔͝,̷̢̩̫̻̲̗̭̫͍̱̆͗͒̄̐̇͝[̷̧͎͎͕͈͉̼̙̬̒͂̾̒̈́̉̈́̉̅͝p̷̤̉́̉̈́́̌̀́̋̾͝͠ͅ,̴̮̗̠̊̎̈́͠.̶̣̜̘͚̬̬̉̄;̸̺̞̤͕͚̗̼̝̿̊̽̏́̀͆̀̕̕͝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HYbdbfMlg
̷̖͇͈͖̩̣͙̙̼̭͚͓̜́̀̃̉̚͘\̴̧̡̛̺͇̤̙̱͚̮̠͇͔̄͒̓͐̾̒̎́͑͘͜͠]̸̛̬͔̺̏̈́͑͋̓̎̂̂́͒͝;̷͍̳̰̞̯͂͐̔̒̈͠ͅ'̶̧̧͇̜̭͈̱͙̙̏̇̒̋̈̈́̾̊́̀͆̕͝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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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x̶̨̰͉͇̩̬̯͙͖̫́̇̑̾͆̅͂͋͑̀̚͘͜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19kHBcP3f
̵̡͖̅̌͂̉̾̿̋̏1̷̛̻̥͎̥̀͑̔͆̓̋̊̓̄x̵̬̮̰̭͍̎͊͛͛̕͘.̴̙͔̟̜͕̲̙̰̍͑̓́͋͘͝͠=̷̱̠͉̫̟͈̝̩̫̖̮̖̓́̽̊͋͘͜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FbRE5P2N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637nocLT8
̷̨͕̮̮̓̿̆͋̔̐͐́̇͑̈́͝.̴̨̛̫̣̗̤̣̟̤̓̏̑̂̈́́̅̍́͜,̸͔̼̖̖͊̒̓'̴̪̀̐'̴̧̪̩͕͕͉̱̉͐]̸̧̘̯̝͉̬̳̤͇͍̥̗̂̔̅͆́̚͝[̸̧̨̨̪̹̮̖̣̰̲̘̩͋̿͘;̴̱̼̻̙̙͙̳̫̾̈̌̀'̶͚͓͈͍̖̠͖̥̹̱̈́̐̊̄́̌̀̐̚̚͝ͅ/̴̨̢̥̻͉͇̲̠̪̣͌̅̿̐.̷̞̰̲̱̩̜̟͊͒͛,̶̠̼̩̯͍̔̎/̷̨̛͓̞̙͙̩̣̠̥͎̀͆͌̿̔͗̒̽̈́̓͝.̴͇͍̳̘͎̦̘̘͕͊͂̆̔̈́͂͒̌̊͐̌̕̚͜\̸̢̳̻̙̺͇̬͉̠͓̮͂̃̒͊̈́̐̋̏͠,̵̡̮̗̙̣̫̦̏̎̆̂͛̇̌̎̔̅͝͝.̸̹͉̋̐̑̏̔̚/̶̧̢̧͈̟̠͎̜̝͖̓͗͗̄͂̏̒͛1̴̧̨̟̰̜͚̲͒̆\̶̨̛̠̦͎̯͍̣̻̘̐͒̐͂̂̐̉̅̒͠]̸͙̪̬͉̻̞̫̤̺͖̋̔̎̂͑̆͆̋̀̾̄ `̶̢͎̰̘̱̗̞̆̂̏̈́̔̏́̀͝͝;̴̬̮͚͍͖͆͠l̷̡̢͉͔͕̞̹͙̮̖̭̹͂͗̆̋͊̌͐̋̒̍́̋͜'̷͕̫̬̗̗̀̽̐̊̎̎͌̄̔̀͑̏̚;̷̡̛̪̥͚̜̹͇̜̿̎͑͒̇͛͆͆͘̚͝'̶͍̻̗̝̉͐̃̃̕/̸̟̔̂̌̒.̴̡͓̯͍̤͎͉̈́͛ͅ/̶̳͖̠̹͔̠͙̲̠͖͚͖̃ͅ.̶̨̨̫͎͈̽̇ͅ[̸̘͓͎͖̯͇͋̈́̉ͅ]̴͎̳̜̤̯̞̠̰͚̦̼͛͒͊͝͝[̶͓͇͈͖̜͎͈̥̗̭̠̎̏ͅ\̴̡͉̟̗̹̮͇͍̏̿̃\̴͓̯̽̓̒͌͗̍̔̕̚͝
x
`̶̢͎̰̘̱̗̞̆̂̏̈́̔̏́̀͝͝;̴̬̮͚͍͖͆͠l̷̡̢͉͔͕̞̹͙̮̖̭̹͂͗̆̋͊̌͐̋̒̍́̋͜'̷͕̫̬̗̗̀̽̐̊̎̎͌̄̔̀͑̏̚;̷̡̛̪̥͚̜̹͇̜̿̎͑͒̇͛͆͆͘̚͝'̶͍̻̗̝̉͐̃̃̕/̸̟̔̂̌̒.̴̡͓̯͍̤͎͉̈́͛ͅ/̶̳͖̠̹͔̠͙̲̠͖͚͖̃ͅ.̶̨̨̫͎͈̽̇ͅ[̸̘͓͎͖̯͇͋̈́̉ͅ]̴͎̳̜̤̯̞̠̰͚̦̼͛͒͊͝͝[̶͓͇͈͖̜͎͈̥̗̭̠̎̏ͅ\̴̡͉̟̗̹̮͇͍̏̿̃\̴͓̯̽̓̒͌͗̍̔̕̚͝
「桂樹,八歲三個月,原為木棉地區人,家庭成員父、母、相差一歲整的妹妹,父親是光系能力者,不過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唔,看資料,母親和妹妹都是普通的體質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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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神明的祝福真是奧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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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剩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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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長官。就他一個。部隊趕到的時候,他縮在廢墟中間搖晃——那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好在小隊長機敏,先從遠方探測,再派了幾個光系的士兵去接近,不然大概會有多餘的傷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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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心到東區的所有活物都死透了,海月的突襲兵佈陣被打亂,身上的金屬也受到影響,他倒是幫我們省去了很多收尾的功勞,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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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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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民的屍體該怎麼處理?海月的士兵跟普通城民……全都……全都變成了炭塊,說真的,什麼都不剩了。唉,不知道有沒有被誤殺的……這真是一樁徹頭徹尾的慘案,要是我們再早到一些就好了,一小時也好!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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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久久未有言語,僅傳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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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能說話了嗎?有沒有任何有用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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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位較低的士兵看來也相當為難,硬著頭皮開口,「是。長官、但您知道的,他畢竟還小,問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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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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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精神刺激太大了,只會反反覆覆說著同樣的話,不停的道歉……在下不認為有什麼內容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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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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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士兵看來非常難過,目光閃爍的瞥向一邊,不忍再看床鋪中蜷縮的男孩,「聽久了,其實只是、一直在祈禱,他說他可以戰鬥,他錯了,不會惹、惹神明生氣,不會再任性了,再給一次機會……!他說——嘖、海月怎麼,怎麼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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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官我……」再也無法繼續,年輕士兵緊咬著牙齒,胸膛漲起,氣息不穩,「長官,抱歉,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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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棘手啊」的感嘆夾雜,沈重的空氣在未點燈的陰暗小房間內蔓延,擁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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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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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拿來的檔案意外的清楚,他是神學校的預備種子?」
「是也不是,這裡的領導者……是最初菁英計畫的提倡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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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訓練過,」男子臉上什麼都沒有,除了傷痕,只有疲憊,目光一點一點的變得深沉,「那就繼續照著這個方向培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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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但是!」士兵脫口而出,眼中閃爍著驚駭與不贊同,「長官!恕我直言,他才剛刺激打擊,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應該找一戶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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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養下去就廢了,現在他正好有十足戰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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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明明知道菁英計畫是什麼!那是洗腦——」意識到不妥,男子的聲音生生截斷,嗆咳以拙劣的掩飾,他上前了一步,眼神寄望著卑微的祈求,「長官,您忍心嗎?這孩子,這孩子和您的孫子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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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未嘗是件壞事,恨也是活下去的一種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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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成了,以後說不定……不,還是別奢望了,哈,那可是百年一遇的運氣,我可沒那個命,」年長的男人沒有點破,也沒有喝斥對方的大不敬,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任由那樣審視的眼神以上犯下的穿透自身,最終笑了笑,帶著調侃之意,「是說啊,你信嗎?我那老友——龍柏那傢伙被下放到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以為他會一蹶不振,真是意想不到,竟當真給他撿到了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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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處決的那位?」較沈默的另一位屬下極力壓低了音量,抱緊手中的資料,語氣因為害怕觸碰到禁忌而心虛,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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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哪位呢。說他出賣軍情我是不信的,可惜了,多半是樹大招風吧。不過,這下他也算如願以身殉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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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男子彎身,湊在床中蜷縮的少年耳邊,說了些什麼,替他拉緊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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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爭氣一點。」
「成不了神,至少,能當神明的侍從呢。以後,送你去和那位作伴,我們也好沾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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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戰場還等著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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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隨著男子離開了房間,唯有那位出言激動、心懷不忍的士兵回了頭——床鋪中央,褐髮的小男孩全身包裹著繃帶,即使深陷夢中,也依舊眉頭緊鎖,身體不安穩的抽動。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C9b2enq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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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看著,然而目光再是不忍、再是無可奈何,終究還是消失在了門板之後,沒有任何決策權的年輕士兵,只能小心翼翼地替男孩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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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最後一點外來的光線,就此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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