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 第二十七章引線|大狗狗又要失望

靳聞笙轉著筆記了幾個重點，健康老師一板一眼的朗讀聲在沉思時被大腦淡化成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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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要跟過去道別的，這話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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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應該也是自己這樣過來的吧，畢竟安酆看起來並不像會安慰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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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放在桌肚裡的手機嗡的震了一下，消息來自某信，兩條橫幅出現在鎖定介面：程戚-現在寫一下作業，這堂課不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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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條還是某信：程戚-回去整理要住校的行李，順便教安酆怎麼喂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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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回了一句知道了，台上的健康老師講的興起，猛地一揮手，驚的他一抬頭，看到沒被抓包後又回了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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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人打了個堪比河馬的哈欠，老師念著令人昏昏欲睡的經，講的是口沫橫飛，扯的是天花亂墜，內容也是王大娘補缸——廢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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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燙傷的傷口根本不能冰敷，那個挺著啤酒肚的禿頂老師想當然爾的「冷克熱」理論甚至叫他們往上面直接放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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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摸出手機，在班群裡拍了一張課本的局部放大照，裡面明明白白地寫著「燙傷時第一時間用流動的冷水沖洗傷口，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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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趙閔在講什麼屁話，他怎麼不往傷口裡倒液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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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閔就是健康老師的名字，這時有人舉手：「老師，請問這樣不會凍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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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老師是覺得不會啦，那個易經裡面講水剋火，冰也算是水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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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群裡頓時刷出一片「是呀好有道理」，這時趙閔抬了抬鼻樑上的老花鏡，拿著筆走下講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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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前面打哈欠的同學已經趴下來了，趙閔拔出筆在他大腿上戳了一下，痛得那個男生猛然跳起來，肉肉的臉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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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頓時響起一片「哇艸」，主要是男生的聲音。一是因為那隻尖尖的筆在他腿上戳出一個幾乎能出血的深印……二是因為那個地方太靠近褲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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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健康老師動手動腳不是第一天，但是主要都是用課本捲起來拍肩膀或是拍桌子，最嚴重的也在頭上拍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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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那個男生桌子旁烏泱泱的圍了一圈人，主要就是想關心一下他有沒有事。程戚靠在椅背上喝牛奶，等一圈探頭探腦的企鵝散了之後，不緊不慢的道：「錢同學，如果我是你，就會把那個傷口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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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叼著吸管晃醒了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滑了幾秒。「看一下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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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姓錢的男生依言點開某信，看到程戚的好友請求，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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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先是儀式性的順手發了個揮手的表情，接著發過來一段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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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開來看，發現那一分多鐘的影片赫然是剛剛事發的經過，因為是偷拍所以畫面的角度有些奇怪，但拍的很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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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放學後去辦公室走一趟，順便拉上你幾個朋友，最好是別班也被動手動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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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不懂為什麼要那麼多人，不過還是在手機裡扒拉出各大同學群，發現有遇到這情況的真不少，簡單幾條訊息交代完，群裡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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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學生大群（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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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凱子）-臥艸我也被戳過，不過沒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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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Jace-我朋友被他摸過大腿……@雲采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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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采彡回覆馬Jace-嗯，去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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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班小英代-這啤酒肚上課盡講些nonsense，上次還跟我們講什麼面膜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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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奇葩回覆八班小英代-我們的課也講了，本來是不是在說食品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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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班小英代-對，講冰箱講著講著不知道為什麼講到面膜，我他媽的又不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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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的聲音如同鋁汞齊一般不斷冒出來，程戚往上滑了幾下，挑出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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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五班班長）回覆雲采彡-放學後去遲主任的辦公室，今天我們班上有個同學被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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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五班班長）-各位如果也有類似的經歷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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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手機不太想摻和這件事，但是那個姓錢的男生表示自己見到主任會慫，要不班長你還是陪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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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面上帶著一貫的社交微笑，溫和的說了聲好，畢竟是自己提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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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給自己挖坑……回去還要跟靳聞笙整理行李呢，相處的時間少了起碼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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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心裡帶著點微妙的不爽，瞇著眼撐在桌上算題，盤算著到底要不要跟靳聞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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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們現在朋友的身分吧，爽約了道歉也是沒什麼，但是昨天剛很硬氣的主動提了「分手」，這樣做就會有股莫名的尷尬，好像「口嫌體正直」的服軟親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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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不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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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像就有放鴿子的嫌疑，到時候大狗狗又要失望。他能想像出靳聞笙等不到人的時候，頭上隱形的耳朵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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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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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發了條短信：「我放學後有點事情，你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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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軟就服軟吧，總不能讓靳聞笙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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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其實程戚還是很喜歡大狗狗的，他提假分手的原因除了真的想要和他以戀人的方式重新來一遍，還有就是他其實不太適應這樣親密的關係（這方面比較隱晦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出來），他在關係裡一直把自己放在「主動親近但又不是戀人那種親近」的位置，就像我前面說的，更像一個前輩，一個引導者。但是他自己發覺到後不想以這種略顯病態的，一副與被依附的關係發展下去。所以他提假分手不只是希望靳聞笙重來，也是希望自己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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