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 - EP2_01_離去之人

這裡是商店街的麵包店。

從早上開始就忙得不行，其中大部分都是委託烤麵包的工作──在這個世界，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烤窯能夠煮食，多數平民只有壁爐，一切煮食方法都以壁爐的火為主；而通常的菜色就是一鍋什麼都有的燉菜，配上沒有發酵的麵包作為主食。

作為學徒的斑點貓，每天早上天未亮就要起床，將凌晨送到的柴火搬入到廚房，並升火起灶。

本身就有相關技能的斑點貓除了使用烤爐的火候要重新學習外，在製作麵點所具有的相關知識則遠超過麵包店夫婦，不過在他們豐富的人生經驗與絕對優勢的立場面前，斑點貓選擇沉默。

當然，這不代表他只專注在學習如何使用燃料為木材的烤爐，而是包括所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物；因而在麵包店師傅的眼裡，斑點貓就是個勤快又聰明的學徒。

「這小子還不錯嘛。」老闆一起床便看到了準備好的早餐在桌上，而斑點貓已經放好了柴，並在火爐內升起了小火。

「早安，先生。」帶著憨厚的笑容，斑點貓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喔，早安。」點點頭，老闆拿起了桌上塗好奶油的隔夜麵包。

咬著一如既往乾硬且富有雜質的麵包，老闆回頭走進了倉庫，看樣子是要搬麵粉。

老闆娘在不久候也走了出來，點點頭後便咬著麵包走出了廚房前去整理前台。

來了個會做事的小夥子讓他們的事情輕鬆多了，比起前一個人，斑點貓更能作事，也更勤快。

把營業的牌子翻過來之後，店裡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早安，摩特里太太。」

向老闆娘打了招呼，來人與老闆娘聊起了家常。

摩特里太太帶來的是一小袋麥粉，是來委託製作麵包的。

喊了斑點貓出來拿麵粉，後者自然小跑著出來，在接過麵粉後迅速的回到廚房。

柴煙從煙囪飄出，太陽開始露臉，王都的街道漸漸熱絡，如同甦醒一般。

逐漸忙碌起來的城市聲音也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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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去就回哦。」

「喔。」微笑著揮了揮手，老闆娘目送斑點貓抱著籃子送貨

熙攘的人群穿梭在市場的帳篷間，斑點貓很快的將剛出爐的麵包送到顧客手上；接著跑到了另一頭的商店街。

駐足再敲了敲門，斑點貓走進了店裡。

「唷，伊塔莉娜。」

「欸，今天也是你送喔，上次那個人呢？」放下紙張拿過烤好的麵包，伊塔莉娜一邊往裡頭走一邊問。

「他被辭了。」走進店裡的斑點貓就在櫃台邊等著。

「這樣啊……」

回到櫃台，伊塔莉娜坐到了椅子上：「等一下要送米拉那邊嗎？」

「嗯，等下會送過去；是說，有亞伯的後續消息嗎？」斑點貓歪歪頭問道。

「沒有，自從他去登記排隊後就消失了，有人說他被載出城了。」

依塔莉娜搖搖頭說，表情有些遺憾。

「尼爾那邊……又是這樣嗎……」嘆口氣，斑點貓抓了抓頭說道：「先這樣吧，我回頭再找你，今天有點趕。」

「好的。」點點頭，依塔莉娜微笑著揮了揮手：「歡迎再來。」

走出店門，斑點貓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影有點眼熟。

「秋！」

被喊的秋轉頭，便看見了向他揮手的斑點貓。

「哎呀，你們失蹤幾天了，是跑去哪了？」

斑點貓走了過去，打量了一下他身邊的NPC，不由得疑惑的問：「他是？」

「喔，這是祖克，他要帶我去他們的倉庫看看，說是有些東西需要加工，說不定能再多一份訂單呢。」

秋微笑著說，而祖克也伸出手和斑點貓握手。

「這樣……那，你們現在還沒有工作嗎？」

斑點貓疑惑的問，畢竟最近他還是會去買教會的劣質食物吃，而在用餐時間根本沒見過托拉姆小隊的人。

「我們目前是在城外的農莊做事，跟祖克先生也是談這件事，如果倉庫的東西狀況好的話，他願意和我們合作手工品的加工生產。」

秋笑著說，他覺得如果能引薦甚至做成這筆買賣，那對於農莊那邊好感度絕對會上升的，說不定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

「原來是這樣；那就不打擾了，我先去工作囉。」揮揮手，並和祖克致意後斑點貓便離開了。考量到時間，他不便現在就問清楚。

「對了祖克先生，您說商會那邊主要做的是搬運的工作嘛，那是運送大批貨物出城的嗎？」

兩人繼續走著，秋繼續和剛剛相同的話題。

「對啊，而且我們的商會其實離市場不遠，大概就在那邊。」指著不遠的巷弄，那裡是市場的邊緣，巷弄出口是個小空地，看起來挺像個卸貨的地方。

不過就是哪裡怪怪的，那裏的人流看起來並不多。

「那個，祖克先生。」

「嗯？」在秋有些猶豫的發問下，祖克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這樣的巷子不是很寬，馬車看起來不好走，你們的運貨區是在哪……」

說到這，兩人已在巷前，而祖克就在他背後。

只見秋的背後悠悠的傳來了一句話：「我們路不用太大，畢竟我們的商品……是人。」

語畢，秋後腦一痛，當即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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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廣場上，看見有人乞討，也有人四處和NPC搭話，尋找著工作。

托拉姆很猶豫要不要上前引導他們。

但他知道最好不要。

一是目前沒有能力保證他們的工作，二是不知道會不會在引導之後卻是誤導。

等了一陣子，便看見大家都到齊了，只剩下秋不見人影。

通訊錄並沒有遠端溝通的能力，或者說現階段沒有。

雖然有"通訊"的選項，但是並無法點選，明顯需要開通解鎖。

等了好一會，大家都開始緊張了。

秋並不是那種不守時的人，一定有什麼事情拖住他了。

「瓦威先生，可否給我們一些時間？」

托拉姆向瓦威詢問道，畢竟現在他們已經要上貨出城了，沒有時間再去尋找秋。

「不行，我們得先回去農莊，不然太晚路上不安全，而且城門不一定會輕易放行。」

瓦威遙遙頭，雖然拒絕了托拉姆的提議，但仍然在最後說道：「不過我可以再給你一些時間，等上完貨後我會在城門附近等到第五聲鐘響，如果還沒到，我就視同你們『逃跑』；你應該知道嚴重性。」

「是的，我知道。」托拉姆點點頭說道，向瓦威低頭行禮：「再次感謝您。」

說畢的托拉姆轉頭向其他人說道：「等等上貨後分頭去找，第四鐘響前城門口集合；如果……怎麼了的話，就下次繼續找。」

托拉姆咬牙說道，看著大家的表情，強撐著堅定。

沉默中，暴走冬瓜和特里斯達盡速的搬起了貨物，為的是盡快地開始尋找。

雖然即便搬完貨可以開始找，但除了體力不支的問題外，時間也不是不夠的。

若換算成公制時間，大概也只剩下一小時左右的時間可以尋找，而在王都以步行的速度，一小時就算小跑也只能免強在一個城區來回而已；更別提尋找失蹤的秋了。

因此，時間只允許其他人在城門附近詢問，而自己則是快步向尼爾的辦公室跑去，並向其求助。

得到門口的人通報後打開尼爾辦公室的大門，托拉姆氣喘吁吁的抬頭。

尼爾正吃著麵包，剛收到消息的他還來不及收拾自己的餐桌。

放下黑麵包，尼爾沒有客套的拿出了紙張。

「外貌？」毫不拖泥帶水，尼爾握好了寫字用的碳棒。

「身高大概一百八，黑色短髮、消瘦。」托拉姆迅速地描述了秋的外觀。

「補充？」

「就這樣，其他不知道怎麼描述。」喘著粗氣，托拉姆盡力的說。

快沒時間了。

「我會把消息放出去。」尼爾說著，將紙張放好：「但我無法保證結果。」

「我了解，那就先這樣了。」托拉姆說道，並向尼爾道謝。

「慢走……噢不對；快走。」忽然想到托拉姆趕時間，尼爾改了口。

這時的托拉姆早已轉頭離開，衝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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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就在托拉姆出現在城門旁道路的同時，第五鐘正好響起。

同時，瓦威看見了托拉姆。

其他人向托拉姆揮了揮手。

看來勉強趕上了──托拉姆心裡想著，腳步不停的跑到了馬車邊。

「看來你遵守了約定。」瓦威說道，雖然心裡同情它們的遭遇，但並沒有表達乃至表現出來。

稍早，在所有人回來前，他早已將這件事情向城門邊的警備所申報登記，並描述了體格與穿著特徵，算是在公文中留下了紀錄。

雖然不見得會有用。

「是…是……」托拉姆上氣不接下氣，甚至沒有力氣爬上貨物馬車。

在其他人的拉扯下，難看的翻上了堆了貨物的車斗；隨即仰躺在車斗上喘氣。

「人到齊，出發。」瓦威說道，甩了甩馬鞭，打在馬屁股上。

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出王都。

稍作休息，懷揣懸著的心情，托拉姆回望著城牆。

對於托拉姆的尋找結果沒有詢問，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雖說在一起行動的時間不算長，忙於工作甚至也說不上熟絡，不過如此真實的離去總會失落。

但就現實來說，更多的是這種事情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隨著馬車車輪骨碌碌的前行，一路的沉默伴隨著馬兒的嘶鳴與黃昏的太陽下落，拉長的影子逐漸消失在地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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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馬車在驛站的入口停了下來。

這是商道上每段距離都會有的小營地，由當地領主管理；主要是為了提供給來往商旅的馬匹人員休息，同時具有住宿與人身安全保障的功能。此外，在人流管理上也有其重要的作用。

「夜安。」瓦威向驛站的門口守衛說。

在馬前的衛兵在馬車停下後，提著油燈一邊照著馬車一邊檢查車輛。

「現在才到，似乎有點晚喔。」另一個衛兵握著劍柄說，謹慎的應對著瓦威。

「很抱歉，在城裡有事耽擱。」瓦威說著，從懷裡掏出了本次的出入關繳稅證明與馬車上的商品清單。

此時檢查馬車的衛兵要所有人下車，並站到一邊準備接受檢查。

「驛站已經準備要關閉了，下次不要這麼趕；另外，那些人是？」握著劍柄的衛兵說著，後退了一小步與下了馬車的瓦威保持距離。

此時又一個衛兵走了出來，接過資料回到衛哨的油燈下檢查。

「他們是我們農場的雇工，一共四人；這次是來見習貨運流程與上下貨工作。」瓦威說，並額外解釋：「原本有五人，但是一人在王都失蹤了；這部分已經通報。」

「請節哀。」沒有多說多問，握住劍柄的衛兵只是簡短的回應。

最後，馬車與人員與文件檢查完畢，一行人得以放行。

馬車再度前行，一路駛到旅店前才停下，同時旅店的人員出來引領。

牽著馬匹停好馬車、解開馬軛，又將馬匹牽到馬車旁邊；告知了需遵守的規則事項後，旅店的人員就離開了。

這裡是馬車與馬棚合一的建築，有著數十個可以停放馬車與照顧馬匹的格子，同時有草料與水可供取用。

整體結構不嚴謹的說就是汽車旅館。

「大家不用太緊張。」瓦威說著，將油燈掛到了車棚的柱子上；一邊說：「這時間驛站本來就會檢查嚴格，所以是正常的；另外，大家這是第一次來到驛站吧？」

看著大家的點頭，瓦威笑了笑：「在大城市周圍都會有驛站，這是各個領主建立的檢查崗哨，主要是為了照顧進出城市的商旅與貨物的安全，當然也有防禦與哨站的功能；像王都這種大城，周邊道路很多也很密集，來往的人可是很多的。」

「那，我們要睡哪裡？」了解了狀況後暴走冬瓜皺著眉頭問；照他的認知，它們停好車後應該要進客棧住宿才對。

「哪裡？這裡啊。」瓦威表情有些疑惑。

「這裡？」托拉姆驚訝的張嘴。

這裡只是馬棚，除了隔板與木條什麼都沒有。

「嗯，這裡。」瓦威再次肯定的說；雖然不懂幾人在疑惑什麼。

三人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件事；不過想想也是，哪可能提供旅店給他們住，先不說有沒有這空間，單論他們自己就住不起。

這之後瓦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幾人分別去打水和取草料為養馬匹，同時給馬匹刷背抓癢培養感情。

雜草舖就了床鋪、行李與破布是枕頭，同樣的輪流守夜注意商品與馬匹。

今夜，就這麼過了；只是沒人能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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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隔日的下午抵達農莊，停好馬車的瓦威讓大家把貨物搬入倉庫，這預計在之後會進行派發。

完工的大家沒多少時間休息，作為巡邏隊的他們需要即刻分配時段進行巡邏；畢竟入秋的光照是越來越短，天一下子就黑了。

「我知道大家情緒多多少少有受到影響，但是我們答應的工作還是得做到。」

在分配時托拉姆如此說道；大家的表情太過沉默，讓他得想想辦法緩和。

「秋已經走了吧？」千羽說，手中的樹枝無意識的戳著地面。

「還不一定，說不定他只是被什麼事情拖到而已，相信尼爾吧，說不定他能找到他。」

特里斯達安慰道，但似乎沒有效果。

畢竟也只能這樣期待。

「先這樣吧，日子還是得過。」暴走冬瓜說著，安排起了巡邏的班次：「今晚第一班次由紅月和達叔擔任，第二則是我和托拉姆，第三為千羽……達叔可以嗎？」

因為秋的不在，導致人數不好分配，暴走冬瓜詢問了第一班次的特里斯達的意願。

「我兩次吧，總感覺我睡不著，而且達叔明天早上不也要去協助圍籬維修嗎？」托拉姆問，提議由自己代班。

「是沒有錯，但你不會太累嗎？」暴走冬瓜皺了皺眉頭問。

「還好，早上還沒有被安排勞動，應該可以多休息就是了。」托拉姆說著，拍了拍特里斯達的肩膀：「你就放心休息吧。」

「好吧。」特里斯達點了點頭，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既然托拉姆這麼說了也就這樣吧。

「那就這麼安排了。」

暴走冬瓜說，接著除了紅月使徒和特里斯達，其他人也就盡早休息了。

「這樣我也比較好過。」托拉姆喃喃的說著，望著天邊的暗紅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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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的黃昏。王都、城東區。

一列馬車搖晃著緩慢的行駛，車體好像隨時會散架一般，慢慢悠悠的停到了檢查站旁。

「牧草？」守門的衛兵有些奇怪的反問。

雖然照慣例會有這種奇怪的貨物離開，但通常都會事先打過招呼；像今天這樣忽然就出現的狀況還真的沒發生過。

還是那個馬車、還是那個車夫與沒價值的雜物。

但是沒有通知。

「怎麼送這種賣不了錢的？」

衛兵一邊盤問，另外一個人則繞著馬車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哎呀，我也是受命行事呀；這批貨要送到杜爾領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馬伕說著，轉頭看向在繞馬車走的衛兵。

雖然正常來說要檢查，但這批貨可是要送往頂頭上司領地的。

「杜爾伯爵領地啊……」

盤問的衛兵思考著，不確定該不該放行。

此時第三鐘響想起。

「都這時間了。」

聽見鐘聲的衛兵嘟囔著，轉頭將小桌上的通關文書蓋上了章；現在的他只想回家看女兒。

「快走吧，應該沒什麼事吧？」遞出文書，衛兵在馬伕臨行前問道。

「沒、沒事……」馬伕的聲音抖了一下，但衛兵並沒有注意聽；因為他看到了來探班的妻小。

「快看，爸爸在那邊！」

拿著籃子的婦人指著衛兵，身旁的小女孩則快步跑了過來。

馬伕心裡長吁了口氣，最後和其他衛兵打過了招呼後便收起文件，並努力的讓後怕的手不要發抖。

「唉唷怎麼媽媽一起來呀？」衛兵手扶女兒腋下將其抱起。

拉起韁繩，馬兒拖拉著馬車緩步前進。

「媽媽說剛好在附近，想來接爸爸回家！」咯咯咯的笑聲隨著旋轉響起，小女孩開心的手舞足蹈。

孩子的聲音……

迷迷糊糊地醒來，地板好像在晃動。

身上有刺刺的東西……不舒服。

秋扭了扭身體，卻發現手腳不能動彈，血液循環不良讓身體有些痠麻。

眼睛已經睜開了，但還是看不到東西，身邊一片黑暗，好像還被什麼蓋住了。

──這時候發出聲音應該是個不智的行為。

秋這麼想著，因為嘴巴裡也有著東西讓他不能順利地說話，硬要說點什麼也只能發出一點嗚咽聲而已。

背後的感覺像是馬車，而空氣聞起來似乎沒有王都裡的臭味。

原來已經被帶出城了。

想想稍早的狀況，秋很快的推理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打暈－綑綁－運輸……綁架。

居然會遇到這種事，祖克……被他騙了。

不知道是生氣自己的愚蠢，還是祖克的行為，或是恐懼的發抖。

秋艱難的深吸一口氣。

唉……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身體不能動的處境下反而讓他冷靜了一些……不，還是很焦慮。

得想辦法冷靜。

冷靜。

秋喃喃的念著，心跳卻仍然快速。

冷靜……

勉強的調整了姿勢讓身體舒服一點。

不知道要被載去哪裡，不過得盡可能地保持清醒和留存體力。

肚子很餓，而且很渴，手腳還痠麻；有機會也跑不掉。

身邊似乎有其他人，開始有嗚咽聲和扭動的聲音。

「嗚──嗚嗚嗚──！」

不知道誰忽然發出了聲音，聽起來很淒厲……在這相對安靜的環境顯得很突兀。

看來是跟自己一樣的人。

秋想著，但並沒有跟著起鬨，可是手腳卻不停的發抖。

這狀況亂喊很容易招致綁架者的暴力對待。

想得沒錯，很快就有人咒罵的聲音，接著唏唏囌囌的聲音似乎是撥開了什麼。

空氣忽然變清新了一些。

「閉嘴。」

隨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附近的人生變得痛苦，帶著哭腔的感覺。

「認命點，不然可能到不了目的地。」

警告的意味濃厚，接著人聲消失了，空氣也隨之持續混濁。

感覺是有東西蓋上的樣子。

馬車持續晃動著，似乎沒有打算停下來。隨著震動的持續，氣溫慢慢地降低……似乎已經入夜了。

迷迷糊糊間，秋睡著了。

等到再次醒來，馬車已經停下

身上的東西似乎已經被移走，雖然仍然看不見周圍，但可以確定應該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這次就這些？」一個女人的聲音。

「嗯，不知道是誰把祖克他們殺了，雖然上面很快的派人掩蓋，也趕快派我們把貨送出來，但現在東區裡的勢力正一片混亂；陸路的還勉強能出來，水路的大概是沒機會了，未來可能有一段時間會沒有貨了……」

回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

聲音漸漸遠去，似乎離開了馬車邊。

無法辨別的談話聲，身邊還有其他人的躁動與嗚咽。

嘗試著掙脫身上的繩索，但徒勞無功。

綁人的技術真的很好……

秋心裡翻著白眼，持續努力著。

不一會，又有腳步聲接近，秋趕緊停下動作。

「把女的拉進去。」

又一個男聲說道，隨著應和與馬車的晃動，幾個人被拉下了車。

當然，壓抑的喊叫與喝罵再次響起。

「別打臉，會不好賣的。」

稍早的那個女聲再次出現，聽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應該是這邊的頭領。

隨著一片混亂的罵聲與嗚嗚聲，馬車上的女人似乎都被拉下車了。

「好了，稍等一下吧；很快就會選完的。」女聲說著，拍了拍馬車。

「她們會去哪裡？」男人問。

「這你不是知道嗎？看品級分的。」

「我想知道的是哪個貴族家有訂貨。」男人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女人聞言笑了一下：「輪不到你的，最差的品項也會流到有錢人或者黑幫手裡。」

「噢，那真令人難過。」男人嘆了口氣說。

「討不到老婆嗎？那你該試試種田的，這種運貨的工作不適合你。」女人說著，語氣有些勸解的意思在。

「你覺得我還有那種機會嗎？」

「我想也是，你應該也沒有市民權才對。」

「彼此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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