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吳才人剛被禁足沒多久皇后便派人去捉拿。
吳才人瘋狂的喊叫著不肯就範「大膽,本宮是太子殿下的吳才人。」
公公才不管吳才人的威脅反而諷刺道「皇后娘娘位居中宮,論名分還是太子殿下的母后呢,吳才人還是別白費力氣和奴才走一趟吧。」
吳才人狼狽的被公公們架到了芳華宮裡,原來吳才人殿內宮女向皇后告發,說太子殿下尚是王爺時,王府劉選侍腹中的孩子是被吳才人陷害才會小產的,面對宮女的指控吳才人當然不認且時隔多日除了宮女的口供外也查不到其他實質的證據了,調查幾日後無果但謀害皇嗣畢竟不是小事杭皇后還是謹慎的把此事上呈給皇上知道,皇上本就惱怒吳氏一族,即便已處死了吳氏上上下下數百人還是無法平息怒火,皇后簡直就是提油救火只會讓皇上更厭惡吳氏相關族人罷了。
皇上獨自傳喚李琮到議政殿「吳氏一族犯了重罪皆已伏法,朕本想著吳才人侍候太子多年放她一馬,但聽聞吳才人近日言狀越發瘋癲,再加上有下人告發吳才人曾加害朕的皇孫,這本是你東宮的事朕不該過問,可事關皇嗣朕就無法坐視不管,吳才人已不適合待在東宮了,朕打算送吳才人去見她的族人。」
其實吳才人是死是活對李琮來說並不重要只是他必須裝出一副出重情重義的樣子「父皇,吳才人侍候兒臣多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
皇上打斷了李琮的求情,站在國君的立場皇上希望太子能冷酷無情殺罰決斷,但站在人父的立場又盼著李琮做人能有情有意「琮兒別因吳才人讓朕對你失望第二次,既然太子心慈手軟不願下殺手那便送吳才人去尼姑庵出家為尼吧。」看李琮似乎還有話想說,皇上率先開口警告「不殺她已是開恩,太子無需再多說了。」
李琮低下頭「兒臣謝父皇開恩。」
「朕年紀大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這李氏江山以後都是你的,這些話也許說早了但朕不得不說,想坐上皇帝的位置得夠決斷有魄力但若想坐穩這把龍椅心就得夠狠,能割捨的、捨不得拋下的,等到身不由己迫迫不得已時還是得捨棄。」皇上閉眼似乎在遙想自己過去的種種經歷,此話是皇上一路走來的經驗談,皇上雖是九五之尊可還是有許多無奈。
李琮明白父皇說這句話的意思,就像父皇無情的捨棄母妃一樣,李琮自認與父皇不一樣,他清楚哪些東西能棄、哪些東西是斷然不能捨的,李琮想起了過身的母妃心裡難受的很,告退後直接回到了琅珂殿,吳才人被皇上下令送出宮剃髮為尼後李琮整整三日沒出過琅珂殿,宮人們皆以為太子情深意重可沒人曉得吳氏一族落得如今地步都是李琮一手促成,既然一開始便是手中握有的棋子那李琮就不會對其憐憫,況且吳構也不是什麼善類,李琮當然更不會心慈手軟。
開春後多雨這總算放晴烈青雲急匆匆趕至東宮求見太子「臣先前奉命調查太子妃未入東宮前的種種,有件事一定要讓殿下知道。」
烈青雲平日也不是大驚小怪之人,現下面色凝重肯定不是小事,李琮不禁挑眉問道「怎麼?」
「如殿下猜想太子妃並非嫡出公主。」烈青雲說完大氣也是不敢喘一口接著往下說「臣還意外查出太子妃生母實為我朝罪臣之女,這樣說起來太子妃亦是罪臣之後...」
「哪個罪臣?」此等大事不能兒戲,李琮感到有些不安又開始轉動手上的姆戒。
「李太祖在位時下令抄家的尤氏族人。」尤鈞貴當時擔任尚書大人,直言進諫是好事可卻在朝堂上當眾給李太祖難堪,李太祖盛怒之下直接下令殺了尤氏全家大小、奴僕,照理說世上不應該還留存尤鈞貴的後人。
「是那個聯合眾大臣指責皇太祖剛愎自用的尤鈞貴?」李琮頓感腦仁一陣抽痛。
烈青雲點頭後又繼續道「臣在調查太子妃時發現有另外一幫人也在調查太子妃。」
陳貴聽後那是吃驚連連「若太子妃的出生被有心人知道加以拿來炒作恐怕不只太子妃性命不保可能還會影響殿下的大局。」
「高麗王為何要將庶出公主送來和親,是別有居心?」嫁至中原當太子妃那是無比光榮的事,嫡公主嫁過來一點委屈也沒有,為何會不肯嫁陳貴倒是想不明白,插嘴問道。
「當時高麗王夫人已經答應將嫡女嫁與高麗大將軍,可高麗王嫡出公主只有兩位其中一位尚是個孩童無法和親,想來高麗王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烈青雲可是費了許多工夫才從一位年輕時侍奉高麗王族如今已告老還鄉的老奴口中套出這些話。
眼下太子比較關心的是誰在調查太子妃「另一撥人是誰派去的?」
此時事關重大馬虎不得,得搶在太子妃身份曝光之前把威脅給處理掉「還沒查出來,可要聯絡暗衛把那些人解決掉?」
李琮這是有心替金憐悅隱瞞身世,他沉著臉嚴肅且慎重的命令「把人滅口反而不打自招間接承認了太子妃有錯處可抓,由著他們去只是別讓他們查出什麼端倪。」不管她是不是罪臣之後他都要留她在身邊「既然是高麗王有心欺騙那高麗王族那邊肯定不會讓這件事敗漏,只是那些也知情的下人們嘴恐怕就沒那麼嚴實了,烈青雲你知道該怎麼做。」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臣明白。」烈青雲連連應是,他聽懂了太子的意思,忙告退前去處理。
烈青雲走後李琮現下閒著倒有些想念太子妃便往永瑟殿去,他到時憐悅正站在門口,見那模樣應是打算出門,他開口便問「上哪去?」
未料李琮會來,憐悅默了默才開口「剪杏花。」
難得她這般雅性「妳還真是一刻也待不住。」入內後李琮也不見外解開輕薄的雪狐絨披風遞給憐悅,意思是要讓她幫自己把披風掛好,隨後自己直接坐到榻上。
未等細想憐悅已糊里糊塗接下他的披風,她手一伸把披風轉交給一旁的宮女,心裡難免嘀咕「敢情又把她當丫鬟使喚了。」她還站在門口問著把這裡當自己家神態自在的李琮「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嗎?」李琮哈了一口茶,眉頭微皺有些惱,心想「那幫奴才供給太子妃的茶葉竟是次級品?」
自知此人難對付,憐悅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趕人,只得拐彎抹角的想把人勸離「能,那你坐著,我去去就回,估計也不會太久,一兩個時辰便回。」憐悅跟李琮說完又朝內屋催促了句「剪刀還沒找著嗎?」
茶只喝一口李琮就站起像是也要一起去「柳亸鶯嬌桃花流水綠草如茵,這般景色不賞豈不是浪費了。」
宮內不比宮外,她這是要去園子玩,宮人們規矩多死腦筋若是帶個太子憐悅哪還能玩的盡興?「雖然現在是春天但外頭還是冷,你又是易寒體質還是待在屋內吧。」
「誰說本王是易寒體質?」他明顯是不服憐悅所說的話。
前一年祭天大典上憐悅差點跌倒多虧李琮即時握著她的手替她穩住,憐悅可是親手領教過他冷如冰雪的手「本來就是...」憐悅還來不及說完李琮已握住她的手,他問「這樣還算易寒體質?」
溫熱厚實的感覺立刻傳遞到她掌中,憐悅奇道「你是不是用了我給你的獨門秘方?」肯定是用了!否則怎會那麼溫暖,憐悅伸起那隻沒被他握住的手指著他控訴「當時那麼不屑結果還不是用了!」
李琮聳了聳肩不給個明確的答案。
此時鄭寶娜拿著剪刀出來,適才她遍尋不到剪刀,最後只好先借繡籃裡的裁剪刀一用「公主,剪刀拿來了。」
憐悅伸手想去接剪刀這才發現右手還停在半空中指著李琮而左手一直被李琮握在掌心中,憐悅愣了愣正打算把手抽離,李琮眼明手快取下剪刀拉著憐悅往屋外去,還若無其事揮著手發號施令「走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LTluDKDy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