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開春近皇后娘娘召集眾嬪妃一同前去遊園,憐悅正被那些不實流言困擾著哪有心情去,更沒有臉出現在眾人面前,一群女人聚在一塊只會吱吱喳喳的能有什麼好玩。
在園裡也不知是誰提的餿主意說可以辦個寫桃符比賽,皇后也覺得這提議挺新鮮雅緻便答應了還命令宮人去殿中監那兒取一些筆紙墨來供嬪妃們領用,憐悅讓荷翠也去領一些說要帶回永瑟殿書寫藉口開溜。
回到永瑟殿後憐悅把拿回來的筆墨通通扔在案桌上站在桌邊添了杯茶來喝,荷翠拿了套輕鬆的衣服給太子妃換掉身上這身面見皇后所穿的華服。
鄭寶娜邊幫公主更衣邊問「怎不見公主隨身攜帶的木槿花繡花錦囊?」
「不見了!」憐悅著急的伸手去探,還真憑空消失了,錦囊內裝的可是夫人送她的翡翠耳墜子,已經被她弄丟了一邊難道另一邊也弄不見了?她焦慮的四處翻找,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弄丟的心裡萬分懊惱,嘴裡不斷罵著自己「真蠢!」
前幾日金憐悅大鬧琅珂殿後落荒而逃,李琮在榻上發現一個別緻的小錦囊推測是金憐悅不小心落下的,今日正得空親走趟永瑟殿打算物歸原主,來的路上又聽說金憐悅參加了桃符比賽就順便來檢查她春聯寫的怎麼樣了,他剛踏過門檻就看到金憐悅正趴在地上似乎在找東西,李琮開口調侃道「在幹嘛呢,說要寫桃符卻一個字都沒寫?還真像是妳會做的事。」
找東西要緊,寫春聯什麼的關她什麼事「我才不參加什麼無聊的比賽,她們愛比自己比去。」
李琮走到案桌邊,從容不迫的命令著「不寫春聯也行,可紙墨都領回來了放著也是浪費,妳過來,我查核看看妳的字行不行。」
對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憐悅真煩了走過去問「寫什麼?」
李琮沉思了片刻「寫我名字吧,也就兩個字。」李琮抬了抬下巴指示憐悅動手。
她提筆、發楞,一字沒寫又把筆放回去,兩手一攤掉頭準備繼續找錦囊「不是我不寫,而是不會寫。」
李琮知道她平日裡不認真習字讀書可不知道竟懶成這樣,看來還得找個機會教育一番「不會寫?沒你這樣的,連夫君的名字都不會寫,成什麼樣子。」
她聳著肩膀不予理會,模仿他平日裡理所當然的模樣「我連自己中原名字都不會寫了,憑什麼要會寫你的?」
「那正好,一併把妳我的名字都學了。」李琮還站在案桌邊朝憐悅招了兩下手。
她的頭抬也沒抬,看也不看他一眼忙著翻找床榻、被褥「不學。」
李琮挑著眉,語氣和態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威脅道「回宮也還不到半個月,聽說妳已經私自溜出宮去玩了?」
「你怎麼會知...我沒有,你得拿出證據,沒證據就別擋路,正忙著找我的寶貝錦囊。」三皇兄說過會保密他也不像是會洩漏秘密的人,再說她也沒告訴三皇兄她出宮是去玩的,甭管李琮怎麼知道的,她就只管裝瘋賣傻不承認就行。
「該不會是在找這個?」李琮從懷裡掏出了只小錦囊,在空中晃呀晃的。
她欣喜若狂,快步走近伸手想去拿,可被李琮閃開了,看來李琮是不打算輕易把東西還給憐悅了,她質問「怎麼在你手裡?」
「是妳自己沒注意落我那兒了,別賴給我。」
「唬我呢,這錦囊我一直隨身攜帶寸步不離,怎麼可能掉你那兒了,你倒是說說究竟怎麼在你手上?」她瞇著眼,懷疑的盯著他。
「在寢殿床榻上撿到的,那天晚上妳喝醉了睡在我那裡...」李琮摸著下巴一副認真回憶的神情,說罷又刻意露出自己脖頸上的牙印,故作無奈「看看妳做的好事。」
竟還提這事,要不是李琮給她喝酒也不至於會做出脫序的行為,她惱羞成怒上前一手捂著他脖子上的牙印生怕被旁人瞧見另一手去搶錦囊「反正是我的東西快還給我。」李琮仗著身高優勢,她絲毫勾不到被他拿在手裡高高舉起的錦囊。
「這錦囊裡頭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瞧妳緊張的。」李琮抬眼看了眼錦囊心中泛起好奇。
「我額娘給的,對我來說很重要,別廢話了,怎樣你才肯還我?」憐悅心裡想著「沒道理,分明是我的錦囊卻要低聲下氣求他還給我?」
他再次賊笑道「等妳何時學會寫我倆的名字,自然還妳。」
學幾個字倒也不是難事,只要李琮肯還便好,她點頭答應「我學。」李琮滿意的點點頭握著筆在紙上示範,而憐悅依樣畫葫蘆的描著,他寫出來的字如龍蛇飛動而她寫出來的字卻像塗鴉,憐悅比較了自己和對方的字體,嘆了口氣未免太讓人氣餒了。
他連連搖頭嘆息揶揄道「太醜了,要本王刻意寫恐怕還寫不出來。」
多虧了李琮的嘲笑這才激起憐悅內心不服輸的傲氣,即便沒有錦囊這字她也學定了,她奮筆疾書的練了一遍又一遍。
李琮愜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麼努力真乖,那妳慢慢練,我還有事得空過來驗收。」他正要走,忽聽院外一陣吵雜,沒多久就見吳才人氣鼓鼓闖入,緊隨在後的是永瑟殿的小太監小富子,小富子忙著請罪「主兒,吳才人強行闖殿奴才想攔可是沒能攔住。」
憐悅手裡拿著毛筆,抬眼瞧李琮,李琮似乎不太高興責備道「怎麼當差的。」永瑟殿素日裡也沒啥大人物光臨,小富子見太子的次數一隻手能數得出來,不知在太子面前該如何應對,撲通跪在地上發抖著回話「奴才沒用,也拉不住吳才人。」
呀,小富子未免太不厚道,吳才人可是李琮心尖上的人,竟敢與她拉扯?若等李琮開口懲處恐怕小富子就沒好日子過了,憐悅搶在李琮前頭開口打發道「下去、下去,找鍾嬤嬤領罰去。」
看出憐悅是存心想幫這小太監,李琮瞅眼後道「妳還挺護短。」
她嘀咕反懟「我看是你護短吧。」瞇著眼想著「明明就是你看不慣心愛的吳才人被小太監欺負,打算拿盡忠職守的小富子出氣。」
李琮看出她的想法,覺得自己有些冤,他是覺得憐悅屋裡的下人做事不夠妥貼。
「金氏妳使了什麼狐媚手段把殿下迷的神魂顛倒,如今殿下都不肯見本宮,殿下從前絕不會這樣對本宮,可從龜茲回來就變了。」自從吳家生變後吳才人就越發瘋魔了。
吳才人處處針對憐悅,可憐悅卻仍覺得她可憐,畢竟親人和族人都走了,換作自己憐悅可能也會瘋,她好聲好氣「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左右太子的心思。」
她不斷鬼吼鬼叫著「一定是妳背後搞的鬼,肯定是妳誘惑殿下。」
「我誘惑他?我為何要...」憐悅只覺得吳才人說這話萬分荒謬,一句話還來不及講完,吳才人已拿起硯台對準憐悅就潑。
李琮畢竟是習武之人動作和反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風馳電掣般抬手,用衣袖替憐悅擋下墨水,微低頭近看著尚呆愣住的憐悅,伸手替她把側臉上的唯一一滴墨水抹去,對著憐悅承認的倒爽快「本王確實也護短,妳說是吧。」說罷直起身子又朝吳才人道「太子妃豈會引誘本王?是本王勾引太子妃。」
憐悅默然,李琮說這話八成是想害死她吧...
「好姊姊,是怎麼讓殿下誘惑妳的,求求妳教教我。」吳才人一改方才的歇斯底里,忽然變得低聲下氣,整個人詭譎得很,看來是真瘋了,她急切的想上前向憐悅求教被李琮攔了下來。
她又是一默,吳才人提著嗓子說話,估計殿內外不少宮人聽見這話了,在場都是沒臉皮的吧,張口閉口都是什麼誘惑來勾引去的。
「吳才人言行瘋狀,需讓太醫好好診治,傳令下去吳才人精神恢復之前不準私自出殿,安心養病。」說完命令李琮大手一揮喚來殿外的公公把吳才人請出去。
吳才人母家的事憐悅聽荷翠講過倒有幾分同情吳才人,從前吳才人坐擁李琮的寵愛如今卻這般落魄,這些事情太過殘酷憐悅實在不敢繼續想下去,忙提筆練字,這回李琮真要走了,憐悅沒心情搭理他,右手拿著筆左手按著紙空不出手來只好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要走快走少煩,她皺著眉正全神貫注對抗著紙上這些字,整整一個時辰過去,總算是把自己和李琮的名字學會了,雖寫的沒李琮好看但還不至於難以入目,硯台裡還有墨她就拿筆在紙上胡亂作畫,畫隻小狗、小馬、小兔子。
晚膳後李琮又親自來了一趟「字寫的怎麼樣了?」
「都寫好了,也沒那麼難嘛。」憐悅略顯得意的把紙交給李琮檢驗。
李琮讚許的點點頭「進步這麼多已經算不錯了。」說罷又補充了句「妳不是笨,就是懶。」
她伸手直言「錦囊。」李琮也沒食言,二話不說把錦囊原封不動的放到她掌心中,憐悅接過錦囊趕忙打開來確認裡面的翡翠耳墜子有沒有損毀,幸好沒有。
「這麼神秘,到底是什麼?」李琮好奇湊過來想一探究竟可憐悅快了一步已小心翼翼的把錦囊放進懷中,李琮什麼也沒看到。
憐悅懷疑的看著他問「你沒打開來看?」
「當然沒有。」君子不會幹偷雞摸狗的事,李琮一臉裡所應當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把她案桌上那些紙全數拿走,連那些胡亂畫的小動物畫像也一併拿走了。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FbQKR37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