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法律學院 - 有一種愛不會消失只會遲到

子恩躡手躡腳地回到家，發現桌上有一隻冷掉烤雞。

她看看錶，已經晚上九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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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終於回來了，」爸爸的聲音從黑暗的客廳冒出。

子恩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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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帶萱萱去睡了?」

「今天妳生日，媽媽烤了一隻雞要幫妳慶祝，但一直等不到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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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去年也沒慶祝啊……」

「去年剛搬過來，萱萱又剛出生手忙腳亂，一忙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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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轉頭看著那隻烤雞，寂寞地躺在餐桌的正中間，跟去年的她一樣。

靜靜地等待著誰，等待一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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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最近都在忙什麼?愈來愈晚回家。」爸爸打開餐廳的燈，燈影下的爸爸，看起來很疲累，也許今天旅客多，來看診的村民也沒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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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用AI腦迅速分析：如果告訴爸爸北辰的存在，爸爸就會問他是誰，叫他來家裡吃飯，問他爸媽是誰，在哪裡工作，家裡有誰。那北辰要怎麼回答?老實說，有些答案連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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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無法想像，如果爸爸知道她只是一個情婦會有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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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上次跟你說的樂園啊!」她避重就輕地說。

「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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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真的是身心科醫生，為什麼她總是無法擺脫被讀懂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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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兒童樂園，樂園裡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我要先去洗澡了，」子恩想要趕快溜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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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先吃晚餐吧，媽媽也還沒吃。」

「你們都還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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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騎原來一分的愧疚感，突然滿到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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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等妳。」爸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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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媽媽于珊也走出來。

「萱萱睡了嗎?」爸爸問。

「好不容易睡了，剛剛一直吵著要跟姐姐一起切蛋糕不肯睡。」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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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騎看著眼前的一家人，突然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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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沒有這麼孤單，她其實也可以選擇過得很平凡，晚上和家人圍在一起吃晚餐，生日和家人一起切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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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雪騎滴下眼淚。

「沒事，生日哭什麼!我把烤雞跟配菜熱一熱就可以吃了!」于珊用手擦掉雪騎臉上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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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沒有萱萱在旁邊摔碗，也沒有爸媽左一句「飯飯」右一句「湯湯」，只有成人的晚餐，子恩好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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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是三個人來到瑞士，又會是什麼情景?爸媽大概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她身上，她會去上學，爸爸會盯她功課，她不會整天去滑雪，也不會因為受傷遇到北辰哥哥，更不會去元宇宙的法律學院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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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這個時候會有人幫她慶生，也許她會在學校交到新的男朋友，而不是在十七歲那年，成為誰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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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之前在台北那個男朋友，還有在連絡嗎?」媽媽問。

子恩怔了一下，媽媽怎麼知道她現在心裡想什麼。「沒有網路，要怎麼連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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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默，過了一分鐘，爸爸也開口。

「那上次那個A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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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抬頭。「那個AI?」

「就是妳叫什麼哥哥，還有一隻AI老鷹那個?」

子恩愣了一下，啟動AI腦思考：北辰哥哥不是AI。但如果讓他繼續當AI，會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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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說那個AI，你不是叫我不要跟他聯絡嗎?」子恩輕鬆地說。

爸爸露出「幸好」的表情。「我後來加強了小鎮附近的網路干擾設備，量他也進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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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認同地點點頭，把雞腿拔下來吃，肚子還真的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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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恩突然想到，為什麼她跟北辰不會像一般情侶一樣約會吃晚餐?北辰不吃薯條，那他都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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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AI都可以走進真實世界，那我們要元宇宙的亡者AI做什麼?直接讓人用AI在現實世界復活就好啦!」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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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話提醒了正在啃雞腿的子恩，她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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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妳說。」

「我的親生媽媽，真的是被我親生爸爸打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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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突然定住，張大眼睛看著子恩。

「這誰告訴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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