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偶戲 - 第一部第三十章奇蹟

　　「這就是原訂的謝幕情節——但現如今，帷幕暫且垂落，中場休息以至。」陰沉的嗓音響起，沉聲說道，嗓音中，暗含笑意，「可惜，你所信任的孩子，掙扎卻徒勞無功。始終糾結於事物的相互牽絆，沒有炸藥般的破壞性，也不具怪物般的威脅，更沒有破而後立的覺悟——在猶豫中吞下敗北。嗯，只能說，就如以往所編寫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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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裡，你用了唯一一次的機會——我們約定好的，每個劇本一次。不過，他看起來並不具備笑到最後的通澈呢。明明，只需要他別做無謂的堅持，放棄天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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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看吧，『偶戲者』。」沉穩的聲音對答，「我的孩子，儘管他不認識我，但他會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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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呢，和我『編寫』的『劇情』，有一——點點出入，」陰沉的聲音輕笑了一聲：「不過，倒是給了我全新的……有關情節方面的靈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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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劣的『機械降神』（Deus ex machina）——未嘗不可，倒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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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孩子，只需要一次敗部復活的機會。」沉穩的聲音對那輕描淡寫的譏笑不置可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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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吧！嘻。那麼，中場休憩末了，揭幕之時以至，讓『戲偶』開始舞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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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無，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事情——感受到自己什麼也感受不見，不再有肉體的窒礙、不再有五感，什麼也感受不到。彷彿無盡虛無向我湧來，我沉向更深沉的虛無當中，連沉沒本身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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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意識消解之際，我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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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見聲音——起初是細微的，再來，如湍流般湧進聽覺中。

　　「克莉絲汀（江仁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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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聲如鐘聲一樣宏亮，像是命令，也像是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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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想起，一個我都快要忘記了的，奇妙到接近荒謬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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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今千餘秋冬，在距離我遙遠不已的應許之地處，有一位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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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猶太地的伯達尼，那位救世主以同樣的喊聲，用充滿大能力的話語，喚醒了沉睡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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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並不認識你，如果是這份恩臨到我的門前，未免也太沉重了——對渴望普普通通的我，那一定會是令我不得不逃出家門的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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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就讓我待在家中，就算我的家已經幾近崩塌，將要讓我墜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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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彷彿聽見那道嗓音輕笑，笑而不語。

　　輕囀如鈴，笑得很美、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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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加言語，僅是留下那聲輕笑——像是救恩今天無預警的來訪，只降臨在這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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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感官回溫之際，我聽見了曾有過一次面談之緣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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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白白的得來，也要白白的捨去。」

　　「——主恩，得來的時刻，往往毫無徵兆，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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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要記住，白白得來的，必要白白捨去。」

　　「『愛惜自己生命的，就失喪生命；在這世上恨惡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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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做之事既明白，就該動身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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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主已經將渴望放在你的心中，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那就是你當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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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片足以消融掉意志虛無泥沼中，我像是被誰踢了出去一樣。我墜到光明之中，感官回歸敏銳，逐漸感受到形體與意識，感受到自己回到了溫暖且舒適的「牢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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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見聲響，感受得到夜風。從臉頰上傳來地面的冰寒，胸口和手，還有臉頰和眼旁，都有刺鼻的血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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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眼張望，夜色蒙住了雙眼，視野所及之處皆是沒有體積感的影子。

　　很奇妙，就算是夜色，也總有月光照耀，不應該這麼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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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距離我失去意識時到底過了多久。在連月色都被吞噬的黑暗之中，我從地面上掙扎著要起身，不由得，從喉嚨深處發出了有些吃力的悶哼。

　　起身的聲響似乎引來了什麼，耳邊傳來了一些異樣的聲響，是匆忙的腳步聲……大該是芭婕特吧？我能用想像的看見她那雙酒紅色的雙眼，眼色中滿是不甘心，神情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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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虛弱的從乾癢的喉中發出微弱的乾咳，咳出些許血痰，才感覺自己恢復了力氣，足以開口講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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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莉絲！妳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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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而復生的魔術很難見——但是眼下的芭婕特，似乎沒有保持謹慎的心情，急忙就伸手過來攙扶。

　　我扯出了一個我自己也覺得很難看的笑容，她的手……不，應該說，她身為對封印指定魔術師專家，在這種狀態下居然沒有保持謹慎，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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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婕特……妳不怕我是別人嗎？話說回來，真暗啊……怎麼一盞燈也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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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她有微不可察的停頓，像是欲言又止那般，語氣略帶急促地繼續道：「我……不覺得妳的傷勢是其他魔術師能夠治好的程度。但是如果是妳的那個魔術的話，我想應該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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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妳好像很希望我測試妳？咳咳——大概是兩個月前，那個，那一天我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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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前的哪一天呀？如果是看歌劇的那天的話，我記得那天是去了那個附近最知名的冰淇淋店，但是妳笑得比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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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那種細節不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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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重要的事情是，總結戰損吧？對了……我的手杖……」

　　聽見了芭婕特走離的聲音，我想，現在的狀況，我大概了解了……

　　將芭婕特拾來的手杖掛在手上，我雙手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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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唸叨了一整串現況。

　　……據點被幕後大魔王掌握、芭婕特的底牌暴露、Lancer脫離友方；芭婕特的魔力迴路受損、右手遺失，最後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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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闔上了雙眼，沒打算張開……雖然這樣不太習慣，但是打開和闔上其實已經沒有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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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狀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這樣，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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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婕特傳來吞嚥口水的聲響，輕輕的鼻息，她帶有些許欽佩的輕笑著。

　　「我想，大致上沒錯。妳能這麼冷靜，我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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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可奈何的微微一笑，輕輕將有半身高的手杖拄在地上，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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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冷靜，只是現在很需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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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冷靜的話，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做，腦袋裡一定會有聲音喋喋不休：「已經輸了！這種情況下已經沒辦法翻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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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仔細聆聽，還會有另一道聲音。她會用絮語般的音量，呢喃著：「我的英雄，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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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由得，連自己都發笑了起來，不知道是怒極反笑，還是覺得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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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麼說呢？這次，肯定是敗在我太過膽小了。待在室內，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害怕房屋倒塌，進而把自己置身於風暴中，但卻一點事情也不做——不把風暴當一回事，也不修繕房屋，更不相信自己能夠遠行，到有著更堅實房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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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得到第二次機會，就此放棄，離開暴風之中，也就成為選擇了——但是，不。放棄是選項之一，但，絕對不會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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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做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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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的快樂結局（Happy End），這種事情，說來會被人取笑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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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的英雄，雖然自稱普通，但你非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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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約有這麼一道幼子的輕喚，肯定著我瘋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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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盡了即使我恣意妄為，也純然交託予我，認為我必定能夠回應期待的這份信任（詛咒），我不就只能繼續努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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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就一點也……不懷疑一下嗎？質疑我的能耐，那怕是一點點也好。只要那樣，我也能夠用質疑懷疑自己，不用承接那沉重到可怕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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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梣木製的手杖，輕敲在地面，隨著聲響落地，我的不安也隨之落在地上，不再需要去拾起它來。手杖絲毫沒有因為經過戰鬥以及魔術的收納，而變得脆弱。它仍然可靠，帶來的安心感也是讓我能夠稍微放心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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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婕特，在討論戰術之前……妳的右手，伸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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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著芭婕特方才的方向，我有些笨拙地招了招手。

　　感受到觸感，我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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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婕特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氣。

　　「稍微忍耐一下，我還有點……不太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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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輕點，很痛的。不過，不能像之前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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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處很平整。觸感傳來的部份有些粗糙……大概是繃帶。繃帶包不住傷口，滲出少許的血，讓觸感有些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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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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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答道：「用那個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再『入局』了，妳的工作會很麻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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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芭婕特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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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份藥不一定能應用到這種傷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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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撫在芭婕特的小臂上，以想像「乾涸的大地中渴望著水分的自己」這個啟動點（Trigger），啟動了迴路，感應她身上摸不見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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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芭婕特挑了挑眉，問道：「妳之前那些傷，三兩下就治好了，也不見妳有什麼後遺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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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確定斷肢能不能用，也不確定它能不能對迴路的受損生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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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聳了聳肩，抽開了手來。習慣性的將手伸向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匹手帕，擦了擦手。

　　「感覺起來，妳的傷和我想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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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除令咒，連帶著也會摘除部份迴路吧……如果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的話，無可厚非。不過他的技術很精巧；手臂周圍局部的區域，魔術迴路像是用銳利的手術刀摘除最必要的部份而已，損傷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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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折起了手帕，收回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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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過……就算只是一點點，這種魔術迴路的損傷還是很嚴重的傷勢。」芭婕特顯然對自己的傷勢很明瞭，平穩的說道：「我現在很虛弱——可能連殺手鐧都很難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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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沒辦法戰鬥的話……幾乎就是個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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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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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隨意做承諾。我不確定魔眼還能不能使用；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處理芭婕特的傷勢。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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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乾咳了兩聲。

　　「對啦，妳家真的很亂……亂到我這種以前有僕人的大、大小姐，隨便整理都比妳的房間乾淨，真的很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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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交抱，我微微鼓起臉頰，有些氣沖沖地說道。

　　……其實講到大小姐幾個字，我稍微有些講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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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如果妳像投身戰鬥與廝殺一樣，也認真地鑽研其他事情的話，一定也能變成別人眼中的厲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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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抓著一個事物，認為自己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我沒有任何的體驗和經驗，只是這麼覺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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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只有排球，也只剩排球。在七月的烈陽之下，看著黃藍混雜的球狀物有如豔陽一般高掛的時候，我曾經這麼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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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然決然地奔走的同時，有一個想法，也從校舍的外窗一躍而下，閃躍到眼前。

　　這不是很可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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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仍然沒有答案，但是，我肯定，除了動漫、除了排球、除了遊戲的知識以外，還能是別人、還能擁有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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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就該有這種程度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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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婕特陷入沉默，難耐的寂靜不長久，她又開口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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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克莉絲。」

　　我聳了聳肩，嘆了口氣。

　　「幫我……把我帶到閣樓，幫我找出我的刻刀和木材，我想辦法幫妳處理一下戰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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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有試過魔眼還能不能……我總覺得，自己正在下意識地避開這個想法。

　　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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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手杖和芭婕特的協助下，一步一步邁上階梯。我苦思著，卻只覺得自己缺失了關鍵的訊息，在那之前不想試試魔眼到底能否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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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就好像，有誰正在排斥我睜開雙眼，深怕這樣就會觸碰到什麼不該觸碰的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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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眼底，隱約還是看得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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