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 - <火場、四> (事件一)

<火場、四>

四處都是嗆咳聲和慘叫。

順著人流，我幾乎是摔倒一樣被火勢逼到窗邊，還有幾個人壓在我身上。

我感覺到有人抄起了椅子，死命的砸向玻璃窗，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窗沒破，椅子倒先折了，一句很大的幹譙聲在我旁邊響起。

太快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我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完全照搬四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一夜之間燒死數十人的噩夢。

我只知道零星的掙扎聲，很快就沒了，像是被水吞沒。

身體無法動彈，嗆咳，無法呼吸。

然後看著越來越明亮的，像要亮瞎眼睛、蒸發眼淚的火焰，吞噬自己。

好熱，好痛，就跟鄭翔說的一樣。

等我意識沉進黑暗，又回過神來時，我看到了在身邊大口喘氣的警官和吵鬧的舞廳。

當然，我也沒好到哪裡去。

兩人大聲地咳嗽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剛剛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年輕警官平順了呼吸，手還顫抖的厲害：「我們死了嗎？」

我很想張口說沒有，但被活活燒死的感覺太過真實，以至於想好好思考都難。

我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刀，是瑞士刀那種有點鈍的刀頭，將一小截刀片平貼在手指皮膚上，狠狠心用了點力，斜斜一劃。

鮮紅色的血湧出，還有點熱腫的疼痛感。

「你在幹嘛！」警官大概是怕我不正常了，伸手就想搶我的刀，但因為還沒恢復過來，摸了個空。

我丟下年輕警官不管，努力抬腳走向原本發現鄭翔的角落。

舞池裡的人還在自顧自的跳著舞，完全不像是剛經歷過死亡的感覺。

我在同樣的地方看見那個學生，也不浪費力氣拉人了，只是稍微抬起他放在膝頭的右手，用同樣的手法，劃了一道傷口。

噗哧。

趕在我身後，不及阻止我的警官，看見紫黑色的血液噴出時，整個人停下了動作。

紫黑、黏稠、散發惡臭的混合液，像屍水一樣。

「他他......」

「他已經沒救了。」我緩緩地直起腰，面無表情地宣告。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rEgriA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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