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時的2人餐桌【職場/校園/微百合】 - 第11章幸運星 (2)

吃完早餐後不久，公司突然出現排隊的人潮。

「發紅包囉！」Harry喚我過去一起排隊。

我移動到大廳附近，此時已經排了幾十人，隊伍沿著成列的合夥人房魚貫，中途有開著的門就轉了進去。

這些房間不定期開放，紅包發完就沒有了。

「希望不要到我之前就派光。」我祈求道。

可幸，到我入房的時候，桌上還有一大疊紅包。

「身體健康，心想事成。」我盈出恭敬的笑容跟合夥人拜年。那是平時我絕對不會展露出來的表情，感覺傻透了。

對於祝福語，我在過去幾天的家族聚會總結出一些心得。

最大，最有力量的祝福語鐵定是「心想事成」無誤。心想就事成，想要什麼都隨手拿來，不就立在所向無敵之境了嗎？

但是到說的時候，只說一句祝福語感覺空虛了些，多歹隨便多塞一個，成雙成對，誠意也來得多些。

「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對方回道，送上兩封紅包。

為表恭敬，離開房間也是倒著走，然後旋即急步追上前方的隊伍。

一路上討了超過二十位上司的紅包。同事還會帶我到別層找他們曾經在其他案子合作過的主管拜年。明明不認識對方卻跑來討好處，我心裡由衷感到不好意思。

但他們看來毫不介意，該說是大方？抑或果然是在大公司幹大事業的人，比較不這麼分毫算盡？

這裡是不論已婚還是單身，只要是管理層就要發紅包的文化。

乘電梯下去原本樓層途中，我數著紅包的數量。

兩封已婚，單封單身。

我心暗說，然後藏好紅包。

回到去的時候，紅包熱潮已經退卻。公司從大盤亂變成項目組之間溫馨小聚，今天注定不可能工作。

經過樹成坐向海港的座位，他不在。

一轉頭，就看到他倚在會議室的玻璃牆，單手插袋呷著咖啡，帥透啦！

「一早上到處團團轉，是不是很有趣？」他說。眼鏡沒留著咖啡的霧氣，相信用了防霧塗層。

「嗯。這是我以前未曾有過的感覺。」

「今天沒預期你們工作，機會難得，稍微多休息一天吧。」

說著的時候，項目組的其他人都來了。

我打著話題，旋即退到眾人身後。

只要有第三人以上的存在，就沒我搭話的空間。

我的角色從訴說者轉變為傾聽者。

他們跟樹成討紅包。一早上四出攻略，卻差點忽略最接近，也是最理所當然的那個目標。

我跟他們去到樹成的工作桌。

樹成將三封紅包平放桌面。

「規則很簡單，三選一，退換不能。」

「抽獎啊……」

「隨心選，我也不記得自己放進去的順序。」

樹成只確定準備抽獎的時候有放進三種幣值，但是想不起每一組放進去的次序。

打頭陣的Harry想也不想就抽了。樹成告訴他可以打開確認，結果是最小的二十元。

每抽完一次，樹成就背著我們，在分好種類的袋子裡選出另外三個紅包。

到我的時候，之前都沒人抽中百元大鈔。

相同的動作：三封外表相同的紅包擺在眼前。紅包印著紅魔鬼的圖案，樹成是曼徹斯特聯合隊的球迷？

我把三封紅包各摸了一遍，完全看不出端倪。

「嗦呀！」我一聲怪叫，手從高而落拿了右邊的紅包。

右手一彈，紅包打開了。

被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責備一番。我也同意當著人家面前拆紅包是很失禮，但是主人家要求，拒絕的話反而真正的失禮。

我伸手進去，粗糙的觸感是簇新鈔票所獨有。

紅色……百元大鈔！

背後傳出歡呼聲與掌聲。

「妳是第一個抽到大獎，是這組的幸運星。」樹成由衷感到高興的說道。

「幸運星？我身邊的人都這樣說，說我天生就運氣好，但我又不這樣認為。」我目光浮游著說。

反思二十一年來的人生，很多危機都可以逢凶化吉。

我不想承認，因為害怕炫耀幸運會惹人討厭。

「今年的案子進行得很順利，Miracle的運氣沾到我們身上啦！」比我年長兩年的Sandy說。

「不要這樣說。那是歸功於大家的努力。」

受寵若驚的我，竟想從這裡逃跑。

「是學校教妳這樣說吧？總之，妳會為我們帶來幸運，直覺如此告訴我。」Sandy拿著手機，映照在我眼中的卻是一位穿著法袍的賢者，讀著星座書進行占卜。

被揭穿的我一臉緋紅，不知所措的尋覓援助，最終看向樹成。

「妳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感到鼓動。」

「此話怎說……」

樹成讓我越來越心情複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娃娃、吉祥物……諸如此類的名詞出現在腦海裡。

「Miracle，妳真的很可愛。」Sandy輕戳我的臉頰。

雖然擔當這種不管用的角色有點不甘心，但至少有種被重視、疼愛的感覺，這樣不算壞。

Sandy的手很溫暖，有種令人內心融化成水的感覺。

雪融成水，滋養土壤，自此萬物更新。

而我，從灑下窗台的日光看得見春天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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