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過程中並沒有出現方祐年原先擔心的事情,那兩個注視他們的女生,從頭到尾就只是注視而已,也沒有上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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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不曉得的是,網路上開始流傳起了「Shield跟Eon一起吃早餐」的傳聞,由於聽起來不具可信度,且沒有照片佐證,所以採信者不多,但仍照著一定速度在傳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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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張澤青此刻稍微到粉絲群體中關注一下,或許便能留意到這則消息,可他現在正跟段昱欽互相爭論「誰才是甲」的問題,沒有多餘心思去網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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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兩下傳來消息時,剛和程千載說到一半的方祐年停頓了下,思索自己究竟是看還是不看,直到程千載注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才用眼神示意了他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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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一下。」方祐年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打開手機來看是誰傳的訊息。他平時不熱衷於社群軟體,但此時提心吊膽著自家隊友的反應,令方祐年神經兮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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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傳訊息給他的,不是ME的任何一人,而是葉雨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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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我家打野,冒昧請問一下,他人在你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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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藏的,方祐年直接把訊息秀給了程千載看,問他:「葉雨晞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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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知道」涵蓋的意義就很廣了。程千載將手機遞還給方祐年,回道:「他知道,我昨天也有跟他們說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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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他們是指……」方祐年做了一個設想,但不太敢肯定,於是提出質疑,「DTG有其他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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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算了下人數,一一點道:「葉雨晞、段昱欽、蘇呈、李延然、夏宇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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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除了段昱欽以外,這不是全DTG首發都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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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是昨晚知道的嗎?」想起昨天在廁所裡那場經歷,方祐年試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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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程千載點了點頭,表情上卻有些困惑,「他賽後跑來問我怎麼看你,我就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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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會跟張澤青發那些瘋。方祐年想,決定老實說:「他會問你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我跟趙思齊去廁所的時候聊到你,結果被段昱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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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慌亂場景仍讓方祐年心有餘悸,他記得趙思齊抓著段昱欽的雙肩不斷搖晃,幾乎都要把人掐住了,才換來一句「我不會說出去」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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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份承諾是多餘的。就算段昱欽不說,方祐年也早他一步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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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他實話囉?」方祐年拿起手機,給程千載確認一眼,沒有意見後便朝他拍了張照片,並發給葉雨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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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讀來得很快,同一時間跳出的還有則新訊息:「冒昧了,祝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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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是什麼意思?」程千載誠心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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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是祝福感情順利。」方祐年腦中一閃而過「百年好合」或「感情常青」這類的詞,但沒有勇氣開口,好在程千載信了,他不需要多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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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早餐吃完,他們倆一同起身,離去前向店員道謝。方祐年還被熟悉他的店熱切員詢問今天帶來的朋友是誰,是不是俱樂部的新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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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ME的隊員常常會來買早餐,店員們對選手的長相多多少少都有印象,就連方祐年也眼熟得很,程千載倒是第一次見,也難怪他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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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祐年不知該如何回話才好。他知道說聲「朋友」是最保險的說法,可這是錯誤的定義,如今他不該再用單純的朋友來定義程千載了,卻也沒必要在人來人往的店內當眾出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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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的時間,實際上不過也就一恍眼,方祐年回答:「不是,是別的俱樂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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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尷尬笑了笑,轉身拉著程千載走出去,以免接下來聽到其他問題,他還要找方法應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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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曉得程千載有沒有聽出他回答的用意。方祐年想。但他這麼說並不是為了讓誰聽見,只是受本心所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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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了下,方祐年拿出來看,發現是負責管理社群媒體的工作人員,一連傳了好幾則訊息給他,最後急不可耐,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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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方祐年才剛在程千載探尋的目光中接起電話,另一頭就爆出了一聲巨響:「你現在跟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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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嚇得把手機拿遠點,耳膜陣陣發麻,「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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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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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程千載在一起。」這句話帶著點歧義,方祐年脫口後便意識到了,但他沒有修正,而是又重複問一次:「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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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凝重,不由得令方祐年一顆心高高懸起,下一句話卻又重重放下,「沒有,我只是想確認我嗑的CP是不是真的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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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方祐年沒什麼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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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俱樂部亂成一團!公關部門要開會討論對策,其他人吵得要死,但目前跟我無關。順帶一提,粉絲群裡面有人在傳你跟程千載一起吃飯,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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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方祐年一個頭兩個大,果然一起吃個早餐不會如他所想那般簡單,要處理的問題比預料中還多,「這是事實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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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大概聽出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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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起吃飯,不用解釋太多。」方祐年的手被碰了一下,他低頭去看,見是程千載將手伸過來,神情難得顯出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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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多想,方祐年反手回握住他,但身處在會有旁人經過的人行道,他不敢做得太猖狂,只握一下便匆匆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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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回去開會嗎?」方祐年問,事情既是因他而起,那他理所應當也要參與討論才對,不過管理的回應出乎他意料:「不用,你一來沒有賣什麼單身或純情人設,二來不像White那樣女友粉多,就只是普通選手談戀愛,有什麼問題?況且說是討論對策,但公關那群人根本就是在聊天。給你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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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移動的聲音,以及逐漸傳入耳內的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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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他們兩個--絕對有什麼!你們見過Eon看Shield那種眼神就知道了,我CP終於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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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閉嘴!我們要等Shield回來,不可以只聽老闆的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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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我一直嗑的是White和Shield,近水樓臺竟然得不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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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哭,但我嗑的是MS跟Shield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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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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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群人是怎麼背著他們嗑CP還不被發現的?而且為什麼會有白堯安和邱墨生?他們之間的互動看起來不夠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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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有些頭痛,他越來越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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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再和他講幾句便掛了電話,方祐年由衷考慮著該不該在外頭多耗一下,好混過去早上的空閒時間--希望白堯安在這種局面下能忘了訓練一事--他打算問程千載該如何是好,就見對方正一手插口袋,一手打著字,拇指手速快得能見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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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之下,方祐年不解地問:「你在跟誰聊?」程千載能有的聊天對象,不外乎也就那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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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軒問我下一步是什麼,我說等等要陪你訓練。」程千載回道,顯然是沒聽出夏宇軒指的是更長久的未來,而非當下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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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是聽出了,但他也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做。選手談戀愛並不是多嚴重的事,只要不影響到比賽和訓練,粉絲通常是祝福大於反對,俱樂部也不會多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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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選手之間談戀愛,這種事就聞所未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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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對方祐年而言並非第一次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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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無端浮現起兩道人影,對下一步該如何做終於有了初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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