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罪者（舊版） - 第六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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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暗處的人，一點點抽絲剝繭尋找最後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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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女孩子，是跟著小瑜來的？」

慧詩沒想到來醫院看傑揚會遇到一名穿著套裝，看來幹練十足的女性，瞬間腦袋有些混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這是傑揚的媽媽嗎？可是好像不太像？慧詩尷尬地看著自顧自走到傑揚身邊，瞪著傑揚和旁邊明顯的幾疊遊戲卡帶，還有手上的遊戲機的司徒瑜，對方完全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

「為什麼你會有這個？」司徒瑜很不高興，他不接手機，就是不準備給傑揚帶這些有的沒的，要傑揚好好反省自己的衝動和好好休養，結果他居然還是拿到了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呿，你跟你老哥鬥？太嫩了！」傑揚炫耀式地拿著遊戲機晃，上面還大大地寫著「win！」。

跟弟弟鬥嘴了幾句，傑揚才發現慧詩的祖宗八代快被女人給挖完了，趕緊開口：「鄭阿姨，妳沒事不去查案子，在這邊幹嘛？」

「臭小鬼，我跟你們同學聊聊都不行？這女孩是來探視你的哦。」被叫鄭阿姨的女人笑著攬過慧詩的肩膀，帶她走到傑揚床邊：「你們幾個要吃什麼？慧詩會留下來吃飯嗎？」

「不、不用，我等等就回去了。」慧詩趕緊推拖。

「還是吃一點吧。」鄭阿姨微笑著，卻帶著不容反抗的語氣，回頭跟傑揚和司徒瑜道：「你們兩個要吵架等我去買飯再吵，小瑜要是想去我們家就說一聲，我跟你袁叔叔說讓他來帶你，現在先說要吃什麼。」

司徒瑜癟著嘴不說話，傑揚倒是直接點了他們的晚餐，鄭阿姨也一一應下後，回頭還對慧詩說讓她在這等她回來，便踏著喀喀作響的跟鞋走出病房。

「傑揚，那是誰啊？」慧詩在鄭阿姨離開後好奇地開口。

「我爸的朋友，不是女朋友，有家室了。」傑揚連頭都沒抬，像是這句話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我剛剛還以為是你們媽媽。」慧詩說完後，看到司徒瑜表情驟變，才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該說這句？

傑揚平靜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媽早掛了。」

我、我好像真的不該提。慧詩心裡一陣心慌，她、她該怎辦？要怎麼接下去？

「不用那張臉，妳也不是第一個問的。」傑揚把遊戲機放下，表情沒怎麼變得看看他們：「怎麼少了一個？許逸呢？」

「他先回去了。」還好，傑揚好像真的不在意。

「你們今天去哪啦？」傑揚把遊戲機放到病床旁的小櫃子上，狀似輕鬆地靠向身後的靠枕。

「去找了簡育維，傑揚你認識他嗎？」慧詩想若是司徒瑜認識簡育維，傑揚應該也有聽說吧？

可是傑揚卻在她殷切地注視下搖了搖頭。

「不認識，他是誰？」

「高中部的學長……」慧詩向傑揚解釋了今天成惠依來找他們的事情，不過還沒跟傑揚說到簡育維叫了司徒瑜的名字，傑揚在聽到黃榮輝發現他們後就打斷了她。

「所以教官發現你們了？」傑揚皺起眉頭。

「是啊。」

「算了，也好，老子也有事情要跟你們說。」傑揚伸手想捉自己的頭髮，卻在摸到繃帶時鬆手，無奈地放下手：「我想讓你們別再繼續查了。」

「為什麼？」慧詩驚訝地瞪大雙眼，連司徒瑜都瞇起眼來審視著傑揚。

「這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碰的了。」傑揚知道只說這樣說服不了眼前的兩人：「昨天我被刑警盤問了……在我家老頭子在場的情況下。」

「刑警？」

「嗯，上次我們不是知道楊紹已經死了嗎？他的死因好像不太單純，老子好像被列為嫌疑犯名單了。」傑揚扯著抹笑，用好像在談著無關要緊事情的態度說著。

「嫌疑犯？」司徒瑜拔高了聲量，這是平時只在他跟傑揚激烈爭執時才能聽到的聲量，但此時他的表情可不像在跟傑揚爭執，他的臉色鐵青得好像之前傑揚被送入醫院時一樣難看。

「為什麼？難道楊紹是、是被人殺掉的？」

「是啊，他們好像認為老子有本事大老遠從台中縣偏鄉的小村子，花個幾小時的時間跑上台北，把人大卸八塊再扔去毀屍滅跡。」傑揚的笑容帶了點譏諷。

「是之前新聞那個案子？」司徒瑜瞬間就把傑揚的說詞，跟前幾天新聞上的分屍案連結起來：「這不可能，你一直都在官奶奶家，我可以證明。」

「你是我弟，他們不相信。」

「之前？那個分屍案？」慧詩這才把所有的事情連起來，震驚地看著傑揚，她見識過傑揚把一名成年人扔出去的畫面，他、他或許真的有辦法……等等，傑揚不可能做這件事情，他不是那種人！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怎麼幫你？」慧詩雙手壓上病床邊，認真地直視傑揚。

「幫我？不用啦，現在警方在查了。」傑揚潑了慧詩一盆冷水。

「可、可是……」

「你老是自作主張。」司徒瑜幽怨地瞪著傑揚。

「幹嘛？你不是才嚷嚷著不要多管閒事嗎？」

「你現在只是想把我們推開而已，你自己呢？你會放棄追查嗎？」司徒瑜湊上前跟慧詩平行，要求傑揚給個保證：「你不查，我就不查。」

傑揚緊抿著唇，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才僵硬地開口：「……司徒瑜，不要鬧了。」

「到底是誰不要鬧？是誰把自己搞成這樣的？你會這樣跟林志浩有關，對不對？」司徒瑜一口氣說完，惱怒地開口：「你不要小看我！」

司徒瑜怒瞪著傑揚，沒幾秒就甩頭走人。

傑揚在他後面喊道：「司徒瑜，你給我回來，等等還要吃飯呢！」

司徒瑜毫不遲疑地離開病房，留下傑揚在後面像是放棄似地倒回枕頭上嘆氣：「這小鬼，叛逆期也到太早了吧？」

「要、要不要我去追他啊？」慧詩尷尬地聽完這場兄弟吵架，不停望向司徒瑜離開的地方。

傑揚像是虛脫似地擺擺手：「不用啦，那小子賭氣而已，不過你們怎麼知道這件事情跟林志浩有關？」

「今天林志浩來班上找我問你的狀況。」慧詩沒提林志浩還帶了盒巧克力，最後被司徒瑜扔掉的事情。

傑揚挑起一邊的眉，似乎對林志浩的反應有些驚訝：「是哦，老子也是今天才想起來，那傢伙好像被誰從樓梯上甩下來，老子剛好在下面被他撞個正著。」

「可是教官說沒看到你以外的人，所以他扔下你跑掉了？」慧詩立刻又在心裡給林志浩扣分，這人實在太差勁了。

「所以他現在突然跑去問妳，我也是覺得怪。」傑揚聳聳肩：「總之這件事你們別再管了，楊紹被殺、嚴莫娜失蹤，妳剛剛說得簡育維還發瘋，怎麼想都不對勁。」

「可是傑揚你還會繼續查吧？」

「我覺得林志浩有危險。」

慧詩沒想到傑揚話鋒一轉變成這句：「有危險？」

「他們大概惹到誰了，依照楊紹的死法，嚴莫娜可能也已經沒了，只剩下林志浩了，而且他惹到的對象在學校。」

「那他為什麼不跟其他人說？」

「有把柄握在別人手上吧？那幾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茌子。」

「那你要做什麼？」

「老子明天出院，後天開始會跟著林志浩跑，那傢伙一定知道什麼，逼也要逼他說出來。」

「可、可是警察不是已經在懷疑你了嗎？」

「懷疑而已，老子可沒做過什麼事。」傑揚聳肩表示不在意，把手機拿來看了下時間：「妳要是有時間的話，幫我找一下司徒瑜那小鬼，他大概還在這層樓。」

「哦，好。」慧詩點點頭，打算離開的腳步又遲疑了下，回頭認真地對著傑揚：「我不會停的，因為這是我自己要查的。」

傑揚把掌上型電玩拿回手中，稍稍抬眼：「不要自己一個人亂跑，那個許逸看起來雖然弱不經風的，好歹也是個男的。」

慧詩聽他這麼一說突然心裡來氣：「你不要老是把我們給看扁了，難怪司徒瑜會說這種話！」

慧詩走出門，遇到剛好回來的鄭阿姨：「欸？要走啦？我買了飲料也帶走吧？」

「不用了，謝謝阿姨。」

「別這樣，來，這邊給。」鄭阿姨拉住慧詩，微笑著但動作卻不容置疑地把塞給她一杯手搖飲：「阿姨不知道妳要喝什麼，所以幫妳叫了水果茶，以後還要請妳多關照他們兄弟喔。」

「謝謝……」慧詩只好將飲料拿在手中，現在塞回去好像很不給面子。

「好啦，路上小心哦。」鄭阿姨走進病房，慧詩站在外面還聽到她跟傑揚的對話：「你弟呢？」

「賭氣跑出去了。」

「又吵架啦？」

慧詩將他們的對話扔在後面，拿著飲料把這層樓繞了圈，在有著電視和椅子的交誼廳找到司徒瑜。他獨自坐在交誼廳內，拿著手機也不開燈，唯一的光線只有從手機反射到他臉上的光線，看到慧詩走近後也只是抬了抬眼看她。

「還繼續嗎？」司徒瑜問著慧詩。

「繼續，當然繼續，這是我自己要查的。」慧詩站在交誼廳的門口，握著自己書包的肩帶，語氣堅定地對著裡面的司徒瑜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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