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縷輕煙飄散在灰濛濛的天,那響聲叫人害怕,像是天塌下來,意外就那麼砸下來。
「你聽,是不是槍聲?」阿里問阿文,阿文一邊清垃圾一邊說:「噓---不要多管閒事。」
茫茫大霧遮擋視線,青年握著女人的手,狼狽的跪倒在芒草間,除去彼此,他什麼也看不清了,寧寧就那麼看著他,那個獨屬於她的死神,斷斷續續的說:「不要哭了…你不該哭,從我們決定這樣活著,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邵岩無話,只是擦拭著從寧寧口中滲出的血,他活著就是刀口舔血,卻從未像此刻這般害怕過,沾著黏膩鮮血的手抖個不停,寧寧用盡最後的力氣,也要將最後的話傳遞給他,「邵岩,你還記得我們剛開始假扮情人的那天嗎?」
組織要求他們假扮成情人掩人耳目,邵岩起初對這個冒冒失失的搭檔多有怨言,但他想起一日,那天陽光正好,他弄得一身狼狽地回來,他沾滿血的臉,嚇哭了寧寧,寧寧當時的舉措令他哭笑不得,誰會一邊哭一邊替他擦是血汙呢?邵岩那時說:「呵…我怎麼會有你這樣膽小的情人。」寧寧用力的掐著他:「感恩戴德吧!哪個情人願意這樣擔心受怕。」邵岩那時是真的心動了,他憑嗙在地板上,一手遮住眼睛,說:「如果…有一天,我沒回來,你不要等我。」寧寧生氣的說,才不要,我就要等,我才不聽你的…
血像源源不絕的河流,看著寧寧愈加蒼白的臉,邵岩的心涼了半截,寧寧用盡最後力氣說:「邵岩,不要等我,你一定不要等我。」邵岩抓著她,憤恨的說,不要說了,聽見沒有,你要堅持下去。
寧寧露出最後的微笑,告訴他:「這次回去後,你告訴長官,你要辭職,你要去追尋你的未來,邵岩,如果有什麼是殺手生涯教會我的,那就是珍愛生活,邵岩,你好好活著,替我去罵罵那些浪費生命的混帳,替我去更遠的地方旅行,邵岩,你要過得好,知道嗎?」
握著女人的手,靜靜坐著,霧漸漸散去,像是介於彼岸,邵岩終是目送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