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粟、穆清帶著白面來到刑求的地牢,然後將他綁在一個大字形的木樁上。
「兩位,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議會不是久待之地,這一次你們沒有完成任務,將姜羽櫻帶回來,我想議會之主馬爾洛一定非常生氣吧!」白面雖然早就陷入昏迷,但是由穆清兩兄弟不悅的神情也知道他們適才一定遭受了責罵,那就代表姜羽櫻並沒有落入他們的手中,雖然不知道姜羽櫻是如何逃過雙子殺手的追捕,但這終歸是一件好事情。
「你該不會是天真的想策反我們兩位吧?」穆粟輕輕的拍打著白面的臉頰,羞辱意味濃厚。
白面對此卻是不以為意,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都身為階下囚了,會遭受到什麼待遇大概都一清二楚,畢竟他也曾經求刑過,只是他還是想嘗試看看策反雙子殺手,如此一來,不僅自己可以逃離生天,還能為科學院多增兩名打手,何樂而不為?
「我只是為兩位感到可惜而已,雙子殺手威震天下,一身功夫十分了得,如果懷才不遇的話,未免太過可惜。」白面微微的搖了搖頭,他說:「既然馬爾洛派你們緊盯著姜羽櫻,想必姜羽櫻對於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否則殺雞焉用牛刀,但是此次你們卻把她給搞丟了,我想馬爾洛一定相當震怒,甚至會說出一些決絕的話。」
「你都聽見了?」穆清面露陰騭之色,如果剛才那副丟臉的景象被白面給看去,那還真得…殺人滅口,否則實在是太丟人了。
「那倒是沒有,只是從你們兩位的神情看出來一些端倪而已。」白面一臉雲淡風輕,一點都不像是階下囚的樣子,他說:「我看你們臉色不是很開心,就猜得出來你們應該是沒抓到姜羽櫻,而議會的行事風格誰人不之?就算你完成了一堆功勞,那也沒有意義,只要做錯一件事情,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白面的這番話一語道中兩兄弟的心思,他們的確有這種感受,不過是丟了一個小女孩,不過是第一次失手,馬爾洛竟然就下了最後通牒,完全將兄弟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當作是放屁,這代表他根本沒把兩人當作是自己人,在馬爾洛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雖然被白面說中,但穆粟還是冷哼一聲,他說:「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測而已。」
「你應該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要在這裡妄加推論,有時間想這些,不如好好思考怎麼自救。」穆粟拿起一旁的烙鐵。
烙鐵求刑是遠古以前就有的偵訊手段,會將黑鐵烤至高溫,然後印在犯人的身體上,讓犯人既不致死,卻又痛苦難耐,高溫會將皮膚稍城揉皺的一團,疼痛指數可以說是破錶,而且會在身體上留下永遠難以抹去的烙印。
「現在你可以選擇保持沉默,然後接受我們的刑求,或者你願意乖乖地回答我們的問題,不過你要想清楚,你身體裡面有一隻潛伏的誠實之子,只要你開口說謊就會觸動牠,然後被啃食腦子逐漸成為白癡,我想你應該也不會想落得這樣的下場吧。」穆清露出邪笑。
穆粟拿著燒紅的烙鐵在白面面前晃盪,他說:「其實我覺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可以策反我們,那有沒有想過也投身到我們議會?一昧的忠心是沒有意義的,就算你為科學院捐軀,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或許還會懷疑你是不是有洩漏情報。」
「…」白面當然知道這個可能性的存在,科學院內部雖然不像議會這樣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但也是有小團體存在,有人會想救自己,但也會有人希望自己死。
「白面,科學院是不是在欺騙議會,其實你們早就研發出對抗外面髒空氣的解藥了,但是卻一直隱瞞這件事情?」穆清猛然問道。
白面對於穆清所問的問題早已經有所準備,雖然具體的狀況他並不是很清楚,但是科學院曾經提醒過下面的每一個人,議會和科學院早已經勢不兩立,而且已經沒有任何信任之心了,而議會之所以私下抓捕科學院的人原因就是因為想要私刑逼供,問出解藥的下落。
「這一點我並不清楚。」白面誠實回答。
穆粟、穆清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回答,只是他們等了一會兒,卻發現白面絲毫沒有露出痛苦之色,這代表誠實之子並沒有感受到白面在說謊,所以…
「你當真不知?!」穆粟不信邪,所以又問了一次,他在想難道是白面已經可以做到說謊而古井不波了?所以誠實之子才會毫無反應。
誠實之子是依靠寄宿者說謊時所產生的異常腦波而做出行動,但如果真有人可以做到自欺欺人,連自己都騙過去,那即使說謊也能瞞天過海,只是這個案例從以前到現在從未發生過,每一位嚐試說謊的都已經被誠實之子給吞噬殆盡了。
「自然不知,難道你們是在懷疑誠實之子的作用?如果不相信,你們大可以自己吞一隻試試看。」白面呵呵笑道。
穆粟、穆清當然知道白面是在調侃他們,真的會懷疑誠實之子的作用而去以身嚐試的人根本就是白癡,誠實之子經過科學院的人反覆實驗以後,早就已經證實是有用的了,而且穆粟、穆清兩兄弟也不是第一次餵食階下囚誠實之子,自然對誠實之子非常有信心,他們懷疑的是白面是否找到誠實之子的漏洞,因此而可以說謊。
「我知道你們是在懷疑我是不是有特殊手段,雖然我這樣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但我還是必須跟你們說,你們實在是太高估我了。」白面失笑搖頭,他說:「誠實之子如果這麼好破解,那當初科學院也不需要大費周章的研發,直接用測謊儀器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煩?」
「…」穆粟拿著燒紅的烙鐵,面對白面如此的態度,他實在很想直接求刑,白面真的有認知到自己其實是一位階下囚嗎?
「你們根本就不瞭解科學院,雖然我是他們的忠心死士,但是對於高層來說,我依然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旗子,無論他們有沒有研發出解藥,都不會告訴我這件事情,不然如果有一天我落入敵方的手裡了,被套出秘密怎麼辦?」白面灑然一笑,他說:「其實我和你們的處境很類似,就算為主子做了太多事情,也無法得到真正的信任,某方面來說我們算是同一類人呢。」
白面沒有說的是,即使面對死亡,他也沒有想過要背叛科學院,科學院的高層雖然不厚道,但是有恩於自己卻是事實,這也是白面甘願為此犧牲性命的原因,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出賣科學院,跟科學院有關的事情一件都不會洩漏。
早在他成為死士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猝死的打算了,生活的態度就是多活一天算賺到一天,所以並不會為死亡感到可惜,只是可惜沒辦法在最後的時刻和此生最好的兄弟黑面告別,而且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死訊,應該也會很難過吧?
穆粟、穆清又一次被白面擊中內心,這種既定的事實,他們根本無法爭辯,馬爾洛的確對兄弟倆有恩,但他從頭到尾都是抱著目的性在幫助自己兄弟倆的,他只是想要培養一對殺手,僅此而已,可以說這樣的恩惠完全建立在自己兩人有價值的情況下,如果兩人那時候沒有通過殺手的資質測試,那他會如何?
『哥哥…』
『他的確很有蠱惑人心的能力,科學院第一說士果然名不虛傳。』
『那我們…?』穆粟語氣有些遲疑。
『你說呢?』
穆粟自嘲一笑,他輕聲說道:「白面,我不得不承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讓我們兄弟倆動搖,而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們對於馬爾洛的確逐漸感到心寒,但這並無法構成我們背離議會的理由,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你是無法策反我們的。」
「我當然知道光耍嘴皮子是沒有用的,除非馬爾洛對你們起了殺心,否則你們不可能毅然決然的背離議會。」
「那你還說?」穆清反問。
「可是我在你們心中種下了背叛和猜忌的種子,而這些種子將會隨著時間而逐漸壯大,今日的我未嘗不會是明日的你們,你們說呢?」白面瞇起眼睛,他說:「我還是那句老話,我是真心邀請你們來科學院的,那裡的待遇絕對比你們待在議會好多了,至少那群老頭子不會單純的把你們當作殺人機器。」
「真是可惜。」穆清突然嘆了一口氣,他說:「可惜我們終究是敵對勢力,我既不會投靠科學院,也不會放過你,而你也絕對不會出賣科學院,對吧?」
「恩,便是如此。」白面閉上眼睛,坦然接受即將面對的刑求,當穆清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代表他已經做出決定,既然遊說無果,該來的還是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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