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者》 - 過去（上）

君の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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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氣騰騰，燈光昏暗，頭暈目眩，兩人喘息著。

「啊——這個好棒——」

「啊——瓦倫丁，還要——還有這個——」

「啊啊，那個不行！那個還要，還有那個——」

「潔菈……我、我不行了——」

「嗯——真是太菜了——嘻嘻嘻，人家還沒滿足呢——」

「…………」

✡

十五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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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人類的城市嗎？」

「嘻嘻，這裡算是個大商城呢。」

兩人走入拱門，這裡的警衛意外鬆懈。或許只要不是妖異，都不太有所警惕，畢竟商業城市龍蛇混雜，各種勢力在此維持著奇妙平衡。

要是在這裡鬧事……三不五時就會有人消失呢。

一旁警衛正跟拉著棺材的馬伕聊天，甚至連兩人走入都沒看一眼。兩人正說著因為妖異的關係冒險者死亡的情況有所增加。

過了城市大門，大部分房舍皆以石材、木材搭建，從入口開始兩側皆是攤販。販售著來自各地的稀奇食物，說著天花亂墜的效果，甚至還有自稱從天空遺跡取出的聖物，吵雜的令瓦倫丁相當難受。

「小弟看看不？這是從西邊遺跡出土的聖壺哦！」攤販對著瓦倫丁拿出一個用著寶石裝飾的華麗小壺，但作工粗糙寶石光澤黯淡。

「嘻嘻嘻——瓦倫丁他說是空島的東西耶。」

「那些根本不是空島的東西……胡說八道……」

——空島才沒有這種醜陋東西……

浮空島的空裔們擅長操弄魔法，部分工匠製作工藝品甚至都有著魔法功能。而空島上知名的匠師也才多少人，更別說瓦倫丁甚至都跟著依蕾娜一一打過招呼呢。

「我們接著往哪裡走呢？潔菈。」

兩人走出商店街來到一處廣場，四通八達。有的明亮寬闊滿是人潮，有的像是剛剛的街道一樣塞滿工藝品攤販，有的陰暗毫無人氣，街邊甚至站著看似凶神惡煞。

而潔菈拉著瓦倫丁的手，選了一條滿是粉色燈光，兩旁玻璃帷幕內全是女人展示櫃的街道。

街上還站著許多穿著暴露的女人，店門口站著穿著華麗的大叔正跟男人算著錢。

「咦？咦——啊！啊——潔、潔菈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咦！——別碰我！哇啊，別拉我披風！」

「啊啦——小哥好帥哦，來嘛——姐姐會算你便宜哦——」

「來我們這裡嘛——什麼樣的選擇都有哦——」

「嘻嘻嘻，這裡這裡，這可是只有熟客才知道的店哦！」

「咦————潔菈！我、我、我不想啊——」

潔菈拉著瓦倫丁穿梭在滿是嫖客的女人街，瓦倫丁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向哪裡，第一次來到人間就這麼刺激！

「嘻嘻嘻——瓦倫丁可別被拉走了哦，我可救不了你，這裡！右轉！」潔菈拉著瓦倫丁轉進一家名叫飢渴小貓的店家旁的小巷子。巷子十分狹窄兩人必須橫著通過，蒸氣、尿騷味、老鼠瓦倫丁快被如此環境弄得暈頭轉向。

「嗚……就沒有正常一點的路嗎？嘔……嗚——好臭！嘔——」

在通過之後是一條寬敞用著大小不一石塊鋪設的道路，巷子口的正前方是一家用著木頭搭建的餐館。瓦倫丁朝著兩側看去，比起剛剛的商店街與女人街，這裡的行人實在少太多。

「哈……哈……這、這裡是？」瓦倫丁看向站在前方的潔菈好奇的詢問。

「矮人的臭腳指！啊——真是懷念啊。」潔菈指著前方的餐館喊出名稱。

「？？？」瓦倫丁將視線移往前方的餐館，終於在右側入口上看到一塊雕刻成腳掌的看板與店名「啊……怎麼會有餐廳取這種名字。」

「哇——看起來沒什麼變呢……是吧納托——」潔菈平常吊兒郎當的表情在此刻變得滿懷回憶般洋溢著幸福笑顏。

——明明感覺不久前才來一樣呢，納托。你好嗎？我好想念你。

幸福的心情甚至傳遞到了瓦倫丁心裡，那些溫暖的、開心的，滿懷深深的思念。有如一滴粉色墨水滴入瞬間將清澈的淡水渲染成一片暖色。

如果是傳說的惡神，我想是不可能讓她這麼感到幸福吧？

「……」越是這麼想，就越對自己原本所相信的感到懷疑。如果是這樣，依蕾娜拼死驅散，到底是為了什麼？

「嘻嘻，走吧瓦倫丁——吃，大，餐嘍。」

被潔菈的思念所感染，瓦倫丁也難得打從心底露出了微微一笑「嗯，走吧。」

兩人推開厚實木製大門，上頭的鈴鐺因撞擊發出了響亮鈴聲。

「歡迎！光臨的啦！給我隨便坐的啦！」隨著響亮鈴聲而來的是店主人異常熱情的歡迎。

與街道上的人氣不同，餐館內可說是人山人海，能坐的地方肯定沒有空位，能站的地方也很難再擠過去每個人手上除了食物還有酒杯。大門前是唯一還空著的，因為這裡躺著一隻毛黑到發亮的狼犬。

十來坪大的空間裡，擺了十張可坐滿五人的圓桌，從大門望入最前端的吧台也坐了十幾人。牆上滿滿的各種大小酒瓶玲瑯滿目，左右兩側牆壁掛滿了微微褪色發黃的畫作，餐館內煙霧瀰漫，但這都不是香煙之類的煙霧，而是一直持續從廚房端出的菜餚所發出的熱騰蒸氣。

餐具碰撞的聲音聊天大笑不絕於耳。

而剛剛的招呼聲就是來自吧台內那正在用著全身力氣搖晃雪克杯的店主。

！！！瓦倫丁突然對店名感到懷疑。

——矮人？嗯？

個頭明顯高出所有站著客人至少還有三顆頭，全身肌肉壯碩到能一拳打死一隻熊穿著異常緊繃的黃色小背心，滿臉棕色鬍紮到是很像傳說中的礦坑矮人形象，矮人！？

「巨人？不對不對……書上的巨人還要大多了……亞種？不對不對……」瓦倫丁小聲嘀咕著，似乎對於腦中記憶感到混亂。

「亞丹！！！！嘻嘻嘻，亞丹亞丹！」

「？？？」瓦倫丁看向一旁大喊的潔菈。

潔菈突然對著吧台大喊著亞丹，就這麼瞬間，原本鬧騰的餐館瞬間安靜，所有人看向門口，連躺在入口睡覺的狼犬都特地抬起頭看向潔菈。

「嗯……潔菈……我們做了什麼嗎？」

店主在聽到亞丹後即刻停下手邊工作，跟著客人們看向門口，全場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糟了糟了糟了，明明不想吸引目光的，這下不就……怎麼辦、怎麼辦——

店主放下手中雪克杯，深深吸了一口氣，吸氣的聲響甚至大到能聽見「你們……」當下全部客人似乎都慣性的捂上了耳朵。

——？？？？

「難道你們是我爺爺的朋友嗎————！！！！！！！！！！！！！！！！！！！！！！！！」

伴隨超大聲音的是超強氣壓，宛如空氣炮瓦倫丁被吹的一腳往後踏壓低身子，而潔菈卻像是大樹一樣站的穩穩的只有長髮被吹的亂七八糟。整間店的玻璃彷彿經歷地震，隨著音波消失還能聽見微微共振聲響。

「嗚——我的耳朵——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

「……是嗎。爺爺啊……也是呢。」潔菈原本開心的神情冷卻了許多，露出了無可奈何的微笑對著店主大聲說著「對———我們是亞丹的朋友————」

「……」瓦倫丁不經試想，潔菈到底被封印了多久，依蕾娜當上容器又是什麼時後的事情，這些我們都只是聽從長輩的片面說詞，自己又何時去問過。

——我甚至沒問過依蕾娜當了多久的神明，不……或許是我不敢問起……畢竟自己的一點時間在她眼裡，或許只是……

關於神明的事情，空島上並沒有詳細記載。又或許是被刻意的抹除，為了讓人只記得當下的神，讓人忘卻過去的存在。

所有的神話，隨著新神誕生，隨著地面的文明轉變，一直持續在改變，神的形象也從來不同。

能活過文明更替的，或許會知道上一位神明叫做納托吧。但這樣的存在……或許不存在吧。

原本表情凝重的店主突然眉開眼笑，再次拿起雪克杯繼續工作「兩位是爺爺的朋友嗎，阿哈哈哈！爺爺總是能認識各種奇人異事呢，哪天來了不死者我都不覺得奇怪啊！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店主的開懷大笑，店內也恢復剛剛鬧騰的狀態，酒杯乾杯的撞擊聲持續響起。「兩位這邊請！爺爺的朋友可是有專屬座位的，啊哈哈哈——」

「嘻嘻，我們過去吧瓦倫丁。嗯？怎麼了嗎？感覺臉色白了一階呢。」

「咦？哈？沒、沒事！我只是有點發呆。」

店主指示著吧台右邊可坐四人的靠牆包廂型小圓桌，座位可以清楚看到店主在吧台內工作的情況。

「嘻嘻瓦倫丁你看這裡」潔菈指著右邊木板牆壁上有著用刀具雕刻的地方。

「！！！」

上頭刻著：潔菈與納托到此一遊。字體早就被一層厚厚的油煙覆蓋，潔菈用著手指輕輕撫過「哼——明明記憶中，好像昨天才刻上去一樣——」

「……」瓦倫丁看著潔菈無奈神情，不知該說些甚麼，但他知道當下也只能做這些了「潔菈，我們吃大餐吧。應該能隨便妳吃吧?」瓦倫丁拿出那絨布錢袋放在桌上方出清脆金屬聲響。

「嗯！嘻嘻嘻——我不會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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