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籬】與你相遇之時

低沉渾厚的嗓音，是最熟悉的他。

【第肆章．遺失（上）】

銀白色髮絲在空中飄動，右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讓她貼著自己的身子很近，防止在移動中出了差錯。

懷中人兒氣息變得比往常還弱，殺生丸從剛剛奈落的反應和桔梗大致能推出一個大方向──奈落是衝著阿籬來的。

實際發生什麼，有待商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阿籬、桔梗和奈落之間絕對有什麼事情。而這段解答，存在於阿籬失去的那一段記憶中。

奈落……他佈了一場棋局，而自己竟淪為棋子，何等的恥辱！

「嗯……」阿籬緩緩睜開眼睛，光線有一點刺眼，大概是脫離那一座山了。她瞧著跟平常不太一樣的面容，可以感受到殺生丸在生氣，而且是十分生氣。

她也明白為何殺生丸會如此憤怒，但她認為一大部分的原因，終究是自己不夠強悍。她無法像殺生丸、犬夜叉、彌勒或珊瑚擁有獨自作戰的本事，到頭來，還是要受人保護，拖累了殺生丸。

好不甘心。討厭……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果可以變得更厲害的話，殺生丸就可以不用管我，去專心應付奈落。

眼淚快掉出來了，不要哭啊。快想想一點彌補的方式，可身體使不上力，要是對殺生丸有幫助的話──

「那個，殺生丸，我知道那一段記憶的事情了。」

阿籬想繼續描述，卻被打斷：

「不要說話。」

背後有一股很溫暖的力量傳遞過來，殺生丸擁得她更緊了。

「就快到了。」

「對不起……」

「我沒有生你的氣。」

阿籬張大了眼，勉強勾起一抹微笑。不管這是真話，還是假話，這對她現在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殺生丸的身上傳來很安心的味道，讓煩躁的心緩和下來，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殺生丸瞥了一眼，終於來到不久前阿籬驅魔的村落附近，邪見跟小玲停留在那，等待殺生丸的歸來。

小玲正在撫摸著阿吽的背，邪見雙手插入衣袖內，一直來回走動，殺生丸的出現，使他眼睛一亮。

「殺生丸大人，看到您平安無事便好！」

往下一看，他又吃驚的無法說出話來，打個奈落而已，這二人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

「收起你那無謂的想法。」殺生丸冷冷一說，邊慢慢放下阿籬，讓她依靠在樹幹邊。

小玲湊近一看，驚訝的捂上嘴，深深倒抽一口氣。面容慘白，呼吸急促，這次不像是僅僅皮肉之傷可言！

「殺生丸大人，阿籬姊姊怎麼了！」

殺生丸回想當初的劇烈光芒、飛入桔梗身中以及阿籬氣息變得微弱的種種跡象來推斷──

「靈魂被掠奪了。」殺生丸低沉道。

「靈魂嗎……」邪見單手撐著人頭杖，托著下巴思考。

「邪見，想到什麼就說。」

「是，以我活了這麼多歲數的時間，我曾聽過一個相關的故事──靈魂乃至驅動肉體的核心，一旦生物失去靈魂，剩下的就只是空殼罷了。但是這丫頭現在還能呼吸……我想，支撐肉體的靈魂還足夠。但是……」

邪見頓了會，決定還是把後續告訴給殺生丸：

「靈魂被抽出後，會形成一個非常不穩定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逃離她的身體，能撐多久又是一個未知數。」

殺生丸聽到這，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女人會因為失去所有的靈魂，再也無法活動。

「我要去靈魄山，邪見，你好好看管她跟小玲。」

「什麼！殺生丸大人您是想救這丫頭嗎？」邪見眼睛瞪大，這丫頭加入後總感覺讓殺生丸大人煩心煩得要死，現在還要救她嗎？

「難道你想看到犬夜叉哭哭啼啼一天到晚跑來找我打架，怪我沒照料好這女人？」

啊……說的有道理，也是，犬夜叉那小子肯定會這樣做。真不愧是殺生丸大人，做事周到！可靈魄山，說實在很麻煩啊……但殺生丸大人實力堅強，一定可行。

「那就祝您武運昌隆，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起身一躍，一旁的小玲向邪見問道：

「邪見爺爺，靈魄山是個怎麼樣的地方，看您臉色不太好。」

「靈魄山在離這裡有一些距離的東方，在那裡生長的植物和樹木黑白相間。山頂上住著一位靈仙，他或許有方法可以救這丫頭。我沒有實際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甚麼樣的人……我擔心的是，據說凡是上山的人，世人再也沒見過他們。」

邪見愈說愈覺得頭大，盡全力祈禱殺生丸大人要平安無事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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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半日時間，殺生丸來到靈魄山附近，迷霧繚繞，視線不清，頗為神秘。他一口氣飛入山頂，踩地而定，環看四周，忽有一陣氣流捲起，不久消散，從中便出現一位身穿白裳，白髮銀鬚觸地，拄著拐杖，看起來年事已高的老先生。

「殺生丸，是吧。」沙啞卻不失穩重的聲響傳入殺生丸耳中，殺生丸微微頷首，這就是掌管靈魂的靈仙。

靈仙藉由觀與嗅來確定到訪人的靈魂狀態，也可以透過靈魂特徵來推導出他周遭的人事物狀況如何。靈仙吃力瞇著眼，仔細端倪殺生丸全身上下，鼻子也動了動。

「嗯，十五歲女孩的靈魂看來出了點問題，氣很弱呢。」

「有辦法解決嗎。」

靈仙捋起鬍子，開口說道：

「靈魂不穩定，本來就很容易跑掉，更因為術式的關係，她已經開始跟另一名女孩共鳴了，這靈魂怕是難拉回來，只出不進呀……」

術式？殺生丸疑惑，以一個根本沒修行過的巫女怎可知道術式，更何況是被譽為禁術的靈魂術式。

「除了讓那共鳴的女孩自發解除術式，歸還靈魂，要不然可沒解方。」

殺生丸頓了會，他曾有幾次會過桔梗，看的出來她正在暗謀深算些甚麼，大概是跟奈落有關。事今如此，哪可能讓她解除術式。

「雖然拉不回來，至少還可以防止脫逃。」靈仙與殺生丸四目交會，嚴肅地問：「你要承擔失去靈魂的風險來救這女孩嘛？」

殺生丸眉頭緊縮，但刻不容緩。

眼見心意已決，靈仙用他的枴杖狠敲地面，如同波紋般的白光向外擴散，不知何來的鐘聲響鈴貫徹雲霄。

天地轟動，從地面緩緩出現的竟是一個手持巨鐮，上頭繫著碩大鈴鐺，身穿厚重盔甲，全身白的像極了不存於現實世界的龐然大物。

「這是老朽的式神，你現在必須做的就是盡量砍殺他，採取它身上的靈魂直到裝滿囊袋。」見他拿出一袋靈囊，大小正適合一手拿著，殺生丸接過手別上腰際。

「不要小看靈魂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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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轉過身拔出鬥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式神面前放出劍壓，巨大風壓吹得快把附近的樹木連根拔起，式神的雙腳奮力踩在地面上，都畫出二道深刻的痕跡。

接著殺生丸騰躍而起，一劍從肩膀俐落切下，式神手臂應聲斷裂，從切斷截面冒出細碎靈魂，如同磁吸般的迅速進入靈囊內。這個瞬間，殺生丸卻開始聽見無數吵雜，畫面宛然在目。

「孩子……我的孩子……等等！我還沒見到我的孩子！不要！」

「我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就這樣死去啊……」

「哈哈！你們說我罪大惡極？不想想你們平時如何草菅人命！」

這些惱人聲響徘徊於腦內久之不去，殺生丸猛然頓悟靈仙的話語。

「哼，是要我忍受這些吵死人的聲音嗎。」

這又算些甚麼！金斷觿決的殺生丸舉起鬥鬼神，雷厲風行地將式神一腳砍斷，式神根本還來不及反應，整個身體歪倒一邊。

同樣地，零星白光竄入囊中，隨著靈魂數量的增加，雜聲愈加猖狂，而殺生丸驀地感受到身子一股沉重。這也是靈囊帶來的影響嗎？殺生丸心想。

式神怒吼一聲，震耳欲聾，那些被殺生丸斬下的肢體彷彿回應著式神，重新連結回本體上，一點刀痕都不見。

它拖著笨重的身軀，利用鐮刀支撐起身，鐮上的鈴鐺搖晃擊出一段莊嚴樂音，四周樹葉沙沙作響，氣勢盛大。

殺生丸沒有被這一點威嚇給震懾，展開一連串激烈攻勢，魂魄不斷來到囊中，腦子幾乎快沒有容納思緒的空間，身手也漸漸的不靈活，使得式神有機會抓到一絲空隙，將刀鋒迎向殺生丸。殺生丸反手將鬥鬼神抵住鐮刀的攻擊，用力一推，式神受到作用力的影響後退了幾步。

靈仙在安全的地方邊撫著鬍鬚邊瞧著殺生丸打鬥的狀況，囊是快滿，但殺生丸的體能也快到極限了。

事實上，這式神就是由帶有怨念的靈魂們而成，這些怨魂生前看見的景象會映入試煉者的腦海，加以壓迫，間接的污染心靈。要是試煉者沒能撐過最後，只要有一絲的後悔，他的靈魂將被囊裡的靈魂們一齊帶走，回到式神當中。

不過令靈仙吃驚的是，他眼前這小子的心靈乾淨透頂，強大又堅定，一點紊亂跡象都沒出現，看來勢在必得。

殺生丸調整呼吸，重整姿態，以鬥鬼神刀刃刺入式神左胸，用力拔出。頓時，囊中魂靈滿溢，雜念全無，身體輕盈起來，式神也隨之停止動作。

殺生丸抬頭一看，夜色已至，心想看來是耗掉不少時間，將劍收入腰際。靈仙出現在身後，大讚一句「做的不錯，老朽幾百年沒看見這麼有志氣的人了！」

殺生丸對眼，見靈仙走來，舉起拐杖往靈囊一指，袋中閃了幾下，靈仙道：

「你蒐集來的靈魂，老朽將它轉成藥草，以靈壓靈，會讓她的靈魂進入平穩狀態。你回去磨成粉，取點水，讓它作為藥水來飲用，喝下去之後會有短暫的發燙，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副作用，放心。」

靈仙又變出另一個物品，示意要殺生丸接過。

「這是止鳴符，叫女孩戴上這個，當她進入到共鳴的界線時，這符會『有限度』的抑止靈魂的共鳴，總時間累積起來就是一天，當超過的時候，這符就會消散，屆時女孩的靈魂就會不受控制了。」

殺生丸明白，將要啟程離開之時，靈仙又突然試探性的問到一句：

「是什麼事情讓你執意救她？老朽猜想你跟那女孩應該沒太多交流才對。」

殺生丸停滯半晌，才開口道：

「省麻煩。」便飛翔離去。

老先生哈哈笑了聲，「靈魂不會說謊，這小子還要對老朽裝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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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戲劇舞臺一般慢慢降下紅幕，太陽掛在西邊的地平線上，藏起刺眼光芒，它知道現在是它該退場的時刻，但總有貪戀想與這世界多相處一會，像極了孩子偷偷爬牆，只探出半顆頭來，小心翼翼的瞅著這一切景色。

「身體……好沉……」阿籬好不容易恢復一些元氣，用手抵著後面的樹木，想要站起來卻顯得很吃力。

「阿籬姊姊，妳先休息吧！殺生丸大人很快就回來了！」小玲拉著她，語氣聽起來很緊張。

「抱歉，小玲，」阿籬見著一旁的邪見，「邪見爺爺也是，抱歉。」

邪見還是對早上的事情有點芥蒂，但現在看這丫頭孱弱身軀，實在是沒辦法對她說些什麼，再說……要是殺生丸大人沒辦法帶著解方回來，她可能就真的要……

唉，別想了！別想了！腦子淨帶一些壞想法！

「妳可要撐著點，不要讓殺生丸大人白跑一趟。」

阿籬點點頭，正想瞇上眼睛時，來自邪見的喊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妖鳥！數量很多！目的是丫頭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

阿籬張大眼睛，正想拿起弓箭，卻意識到之前那把弓已經落在追尋奈落的山上了，她硬撐著疲憊和虛弱，使勁全力的站起，想要拉開與小玲他們的距離。

卻一個不注意，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向她俯衝而來的鳥也錯失攻擊她的機會。不過這一摔，碎片喀啷的掉在地上。小玲一個伸手撿起所有碎片，一直不斷的跑。

「嘎！」妖鳥號聲一叫，竟將小玲整個人一腳勾起，小玲嚇得慌張卻把碎片緊緊握在手中。

要是我現在放手，牠們就會去找阿籬姊姊！

邪見也慌得一匹，要是小玲被怎麼樣了我真的會被殺生丸大人殺掉！

另一隻妖鳥呼嘯而過，把邪見給抓走了，他只能及時地拿起人頭杖，在空中亂揮，一邊喊叫著「你這個臭鳥！還不快放開我！」但礙於衝擊不夠，妖鳥沒有放開的意思。

「嘎！」又一聲高唳，阿籬情急之下抽出箭矢，灌輸靈力後往地面用力一插，僅能容納她一人的屏障就這樣出現，妖鳥碰觸到的瞬間化成塵埃。

而剩下的妖鳥似乎也很識相的撤退，帶著一人一妖以及少許碎片的戰利品歸家去了。

阿籬停止輸入靈力，喘了一聲，阿吽靠近阿籬低鳴著，阿籬見牠沒有被抓走，猜測是體型太大而沒辦法抓。

阿籬神情凝重，撫摸著牠。

「阿吽，我要去救他們。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阿吽微微點頭，並坐下來讓阿籬更方便上去。阿籬以手撐地，費力撐起身子站起，雙腳顫抖不止，面有難色地坐上鞍，並表示先到村子一趟。

村落裡的人很快就認出這是早上為他們除妖的巫女，二話不說按照阿籬的要求將一把耐用的弓和足夠的箭矢交給了她。

「阿吽，我們出發，加緊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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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鳥群移動速度極快，所幸還看得見尾端。阿籬駕著阿吽到達大概略為牠們低一點的高度，再貼近距離，阿籬閉起眼睛，大口吸了一口氣，緩緩吐氣，使自己進入一個專注的狀態，打算來個出其不意。

阿籬幾乎是硬著頭皮的架起弓箭，搭上箭矢拉起弓弦，也同時拉緊神經，救人當務之急。

一道強大威力的靈箭劃破天際，將後方大部分的妖鳥全然消滅，而前方的妖鳥也注意到追兵，紛紛掉頭，在定點揮舞翅膀，好似進入備戰狀態。

阿籬極力的尋找小玲和邪見的身影，卻發現他們根本就是在最前端，想救他們還得穿越一道防線。

妖鳥們一致朝向阿籬俯衝過來，她抽起下一支箭，咬牙撐著射了出去。

咣！一瞬間前方妖物消失殆盡，然而有漏網之魚，牠從上方嘗試抓取阿籬肩頭，卻角度有些偏了，抓到阿籬身後背著的箭筒。

阿籬驚呼一聲，用弓拍擊妖鳥，迫使牠鬆手，立馬補上最後一擊。

阿籬確認無虞，向阿吽道：「加快速度吧！小玲他們就在前面了！」

風雲變色，這裡天空並不是日暮的色彩，而是一種很詭譎的橘暗色。高聳山岩與密密麻麻的森林更增添了一股陰森感。

阿籬不自覺地打了冷顫，這裡肯定是牠們的巢穴了。

「阿籬姊姊！」「丫頭！」被抓取的二人高聲呼救，阿籬循著聲音來源，看見高掛在空中的他們。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救到你們的！」阿籬回應。

阿籬不斷防禦來自周圍妖鳥的侵擾，一邊拉近與他們兩個的距離。

妖鳥的最終目的地，是在一個相當漆黑的洞窟之中，突然一道銳利的紅光閃爍，龐然大物就這樣衝將出來！

「嘎！！！」無法不掩住耳朵的刺耳吼鳴，宣示著牠就是這群妖鳥的頭目。

定睛一瞧，才發現洞窟周圍佈滿著人類與妖怪的骨骸，這妖鳥頭目肯定是食了他們才讓體型變得這麼碩大，破壞力一定也所成長。

「……看來有不速之客呢。」嗤笑嘲諷的語氣響起，阿籬鎖定聲音出處並心想，頭目的妖力這麼強盛，已經進展到可以有智能與說話的能力了。

「把邪見和小玲還回來！要不然你就得消失！」阿籬擺好架式，打算以此嚇阻對方。

「憑妳一個弱小的巫女？哈！別笑死我！我已經吃了九百九十八個人類和妖怪，而這次，終於來到最關鍵的時刻，只要我吃下他們兩個，再加上附帶的四魂之玉碎片，我就能成為一個稱霸妖怪界的大人物了！」

牠巨喙一張，上空嘍囉正在盤旋，好像是一種慶祝儀式，正準備將戰利品送給頭目。

日暮籬，快動動妳的腦袋找出最佳答案，要怎麼讓小玲和邪見爺爺能夠安全的逃離他們手上！這裡離洞窟還是有一小段距離，要是直接射下來，來不及接到他們該怎麼辦！

阿籬冒著冷汗趕緊觀察這附近的地勢，山岩上幾乎不能站，樹林很多又很高，肯定有很多埋伏……但也許是一種突破口！

「阿吽，把我送到樹上，這裡的樹很高，視野應該不錯。我下去之後你馬上到邪見爺爺和小玲那附近，我會擾亂那幾個嘍囉和頭目，你趁機去接他們。」

阿吽降低高度向森林駛去，阿籬以一道乾淨純粹的力量向下射擊，淨化方圓幾公尺內的一切，安全落地之後，阿吽便遵循阿籬的指令高速的去前方待命。

阿籬這時候認為身體輕盈許多，猜想應該是腎上腺素的影響，刺激著她的體能。

但對於第二次被抽取靈魂的她來說，已經對自己的靈魂狀態有一定的了解。靈魂與剛才來的路上相比還更加躁動，要是不快點解決的話，就很難救回他們。

阿籬將箭矢扣在弦上，身體稍微往後傾斜，弓身抬起至斜上四十五度，閉上左眼好讓右眼可以聚焦在嘍囉位置上。拿在手上的弓些許的來回調整，目標實在是有一點小，瞄準難度頗高。

「要射中！」阿籬一看到最佳路徑，果斷放手。

幽暗森林之中一道光芒萬丈點亮四周，往高空飛去，雖然沒有直擊目標，靈氣卻正好掠過帶著小玲的嘍囉其中一邊的翅膀，頓時失去平衡，飛的歪歪斜斜，倉皇之下也因此鬆手。

阿籬趁還沒有忘記剛才的手感，連忙抬到相同角度，稍微往左偏移幾釐米，補上第二箭，目的是抓著邪見的嘍囉！

這次正中紅心！阿籬短暫欣喜後鎮定下來，下一個目標就是妖鳥頭目，身軀龐大不用太刻意瞄準，但也代表打出去的靈力一定要能夠撼動牠的身子。

她突然想起自己脫口而出的真心話──「我不想再看見有人在我眼前死去！」

阿籬察覺到方才追擊的過程能夠一次消滅眾多妖鳥和淨化範圍的擴大，就是這份信念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支撐著她，將她的靈力整整拉高了一個層次。

目光灼灼，決意拉起弓弦，運用祈禱將靈力灌入箭矢當中，堅信著自己的道路。

「絕對，要保護好小玲和邪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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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小玲被迫垂直墜落，眼見就是深無見底的巨口，她害怕的閉起眼睛，有一道劃風而過的聲音往這方向朝來，伴隨著溫暖舒服的氣息，睜眼一看，耀眼奪目的破魔箭矢從側邊一口氣擊中巨喙，妖鳥頭目抵不住強勁的壓制力，逼得牠闔上嘴喙，連身帶滾的翻進洞窟內。

「好厲害……」小玲訝異的都忘記害怕，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安然無恙的坐在阿吽的背上了。

「哇啊！！！」邪見從一旁掉落下去，小玲忙喊一句「邪見爺爺！」兩手抓住人頭杖的頂端，邪見在下方搖搖晃晃，忐忑地往下方一看，雙腳離地還有一大截距離，要是沒抓住，這條小命就真的要丟了。他沿著人頭杖往上爬，踩到阿吽的背部後一股穩定感襲上心頭。

阿吽立即回到阿籬的身邊，她見二人沒事，才安心吐一口氣，搭乘上去。

「混蛋……竟敢把我的獵物拿走！饒不了妳！妳這可惡的巫女！」

頂著千斤重量的腳步聽起來十分駭人，而牠面目猙獰，怒不可遏，仔細一看牠被靈箭攻擊的喙還破了一個大洞，對於牠更是自尊上的受損，難以忍受！

區區一個小巫女！

牠張開雙翼，大到能夠後方的景色完全遮蓋住。阿籬向小玲確認四魂之玉碎片是否還在，她點點頭，說著自己有好好保管。

阿籬認為現在不是跟那隻大妖怪硬碰硬的時刻，人都到齊了，而自己的狀態應該也差不多快到達界線了。隨後拉起阿吽身上的韁繩，跟他們說：

「我們先折返回去，然後往東方走，看有沒有機會和殺生丸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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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鳥頭目射出如同小刀銳利般的羽毛，阿籬讓邪見控制方向，左躲右閃，自己坐在後方時不時擾亂妖鳥頭目的飛行路線，但體力終究是有限的，加上凌亂不堪的靈魂波動，她基本上只是靠著毅力在勉強，靈力也慢慢衰弱下來。

胸前開始冒出點點白光──阿籬的靈魂正在消逝。

「阿籬姊姊！」小玲驚呼，阿籬氣喘吁吁地告訴她要她別擔心。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真的快撐不住了，箭也僅剩下一支。

妖鳥頭目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沒有太大的能力反擊，便一鼓作氣往下俯衝，直搗黃龍！

阿籬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奮力抵抗。

很近！很近的話，就算靈力減少，還是可以打出一點效果的！

妖鳥頭目一張大嘴，作勢要把所有人一口吞下，而這時阿籬放出最後一支箭，與此同時，她瞥見一道白影從她眼前倏地閃過。

「鬥鬼神！」低沉渾厚的嗓音，是最熟悉的他。

強烈劍壓與破魔之矢一同貫穿妖鳥頭目，乍時周遭吹起強烈暴風，坐在阿吽身上的三人緊緊抓著，險些被大風帶走。

「怎麼……可能！」伴隨著一陣慘叫，牠在眾人面前徹底消失。

風雲終於回歸於平靜，這時已是夜幕降臨，星空萬里，眼前的他緩緩朝著阿籬走去。

他的出現，使阿籬放下一切警戒，勾起一抹放心的微笑。

他在的話……小玲和邪見爺爺就不會有危險了……

還來不及想著自己的事情，眼前一黑，身體往側邊歪傾，從阿吽身上滑落。

殺生丸急忙往前一踏，右手即時接起阿籬，沒有讓她摔至地面。

依在殺生丸懷中的她，靈魂滲透出來的數量逐漸增多，事態緊急，分秒必爭。

「去季之村，然後取藥缽、飲用水、手巾與乾淨的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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