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籬】與你相遇之時

她驚乍的看著雙手、感受自己的體溫。

【第參章．可疑】

天色微明，眾人離出發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沒有睡袋的幫助而直接躺在草地上就寢，阿籬睡得不太習慣，有些腰疼，於是她決定起床。她按了按自己的腰，伸展一下身體，走到溪邊汲起一手的水，潑灑到自己的臉上，好讓自己清醒。

好想回家拿睡袋和點心……之前的包包應該留在被傳送前的地方吧。

那個地方在哪呢？就算再過了一天，還是想不起來。

爭氣點啊！日暮籬！

她拍拍自己的臉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自己的倒影顯現出來。昨天都忙著走路，忙著交際，好像沒有閒下來的時刻。現在靜下心來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怪異？

「是貧血嗎……」她喃喃自語。

「怎麼了。」殺生丸走過來，看著若有所思的阿籬。

「沒事！」肯定是自己多慮了。阿籬站起身，「差不多到出發的時間了，對吧？我去叫他們。」

阿籬輕搖小玲，小玲緩緩張開眼睛，用著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早安，阿籬姊姊……已經要出發了嗎……」

「嗯，差不多，起來洗個臉吧。邪見爺爺你也是，起床了。」

「再給我……幾分鐘……」沒有想醒過來的意思，殺生丸直接用指尖捏起邪見的後領，一把甩到溪裡。

「嘎！好冷！誰！誰敢丟本大爺！」邪見驚呼一聲，從溪中跳起來，左顧右盼地想揪出兇手臭罵他一頓，卻只盼到殺生丸那冷酷俊美的臉龐。

「不、不是，真不愧是殺生丸大人，動作真是簡潔有力，完全不浪費一分一秒呢。」邪見極力狡辯，想要掩飾自己方才不敬的言論。

殺生丸瞅了他一眼，回過身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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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一行人聽見不遠處有一群人類的尖叫與求救聲，阿籬著急地確認方向，發現源頭來自於前方斜坡下的小村落。

「丫頭，你要做什……！」邪見還來不及說完，只見阿籬捏緊拳頭，拋下一句「抱歉，等我一下！」便動起身，從斜坡上滑了下去，還險些被石子絆倒，雙腳往前踏了兩步才回歸平衡。

阿籬靠近村落，周遭充斥著嬰兒的哭喊和老人的祈禱聲，她上前詢問。

「老爺爺，這裡發生甚麼事了？」

老人全身都在發抖，用那顫抖的聲音說話：「有、有妖怪！」

阿籬蹙起眉，聚精會神，觀察妖怪的位置，竟是一隻鐮鼬在侵擾居民。

她即刻架起弓箭，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用力拉開。

鬆手放弦，箭矢周圍出現阿籬特有的靈力，一路向妖怪飛去。轉瞬碰觸妖身，牠淒厲地長叫一聲，隨之被淨化。

正以為危機解除之時，另一隻從屋內猛然竄出，周圍颳起大風，木屋被吹得四分五裂，鐮鼬發出令人驚駭的聲音，迅速撲向阿籬，彷彿要為牠同伴復仇一般。

沙塵捲起，她沒有多慮，儘快的抽出第二支箭矢。

情急之下，她這次射出的箭擦過妖怪的右側。

眼看鐮鼬舉起爪子來到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的距離，鐮刀般的巨爪向下斬擊，阿籬正要拿起箭矢的右掌間被劃了一刀，她沒有停止動作，奮力一搏，架上第三支箭，大喊：

「這麼近肯定不會再射歪了！」

嘩！箭矢與空氣摩擦而有的聲響，一道凈光閃耀擊中鐮鼬，於光芒中灰飛煙滅。

阿籬警惕的觀察四周，看起來沒有其他隻了，才終於鬆懈下來。

「巫女大人……真的是非常感謝您……我們該如何報答您呢？」這村莊的耆老們簇擁到阿籬身邊，此時的阿籬在他們眼中像極了神仙下凡。

「不用了，倒是您們的房子……」阿籬婉拒，看向殘破的房屋，被颶風摧殘的約有兩三棟。

「今天剛好是年輕人出門打獵的日子，等他們下午回來會說明情況的。您真的不用任何謝禮嗎？」

阿籬搖搖頭，反正她也不是為了甚麼報酬而去幫忙的。

「您們平安無事就好。倒是有些事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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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籬折返歸隊，邪見掛著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小玲滿臉堪憂，殺生丸倒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抱歉，耽誤了對吧？我們趕緊走吧！」

邪見忍無可忍，破口大罵：「妳也知道！讓我們尊貴的殺生丸大人在這邊乾等，浪費時間！」

「可是那些人需要幫助……」「幾條人命罷了！」邪見激動的脫口而出，阿籬的腦中好像有甚麼線斷了。

「甚麼幾條人命！人命是可以拿來衡量的嗎！再說是我去救他們，又不是勞煩您二位！」阿籬難以置信，怎麼會聽到這種如此不堪入耳的話。

妖怪就可以對人類的性命嗤之以鼻？什麼道理！

她在與犬夜叉他們的旅程上，已經看過太多死於非命的人類了。從前的自己還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妖怪掠殺人類，或是永遠等著被別人保護。

現在她知道了，不再是無能為力的自己，也有一戰的力量，救人到底哪裡不對了？

「我不想再看見有人在我眼前死去！」阿籬斥吼一聲，整片空氣寧靜下來。

「阿籬姊姊……」態度強硬的阿籬對於小玲來說有一點點陌生，但她還是決定站出來說話。

「邪見爺爺，我們錯過的路程只要用快走，或是甚至用跑的就可以補回來了吧！而且我認為阿籬姊姊這樣做並沒有錯，反倒讓我覺得她很勇敢，至少可以為了自己的信念努力……」

剩下一個人沒有表態，只見他踩著優雅的步伐走來，伸手向阿籬說道：「藥膏拿來。」

完全不相干的內容，讓阿籬有些錯愕，按照他的話從腰間的袋子取出給他，示意要邪見開蓋。

「右手。」

阿籬茫然的歪頭，抬起手來，張開手掌，發現鮮紅一片，方才被劃傷的地方好像變得嚴重了。

「阿籬姊姊，這是剛剛受傷的嗎？」小玲不安的問道。

「小傷而已，殺生丸，這我可以自己處理……」下一秒，殺生丸手指輕沾，往傷口塗拭。

「嘶……」

藥膏的刺激與傷口的灼熱感襲來，這實在讓阿籬忍不住低聲喊了句疼。

這讓在場的人都看傻了眼，甚至連阿吽都吃驚的張開嘴。

邪見近乎昏厥，他跟隨殺生丸大人幾百年的時光，從未看見他幫別人擦藥！一次都沒有！天啊這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殺生丸結束動作，吩咐小玲幫阿籬包紮。小玲一句「收到！」便行動起來。

「啊……謝謝。」

阿籬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變得這麼溫柔？

「阿籬姊姊！手給我，我來幫妳！」小玲高舉繃帶，笑了出來，幸好不是太嚴重的傷。

阿籬坐下來，讓小玲比較方便纏上繃帶感激說了一句謝謝，接著道：

「村民有說，最近他們偶爾會看見遠邊的山頭有奇怪的黑雲。以前這村莊不太有妖怪的。」阿籬用著沒有受傷的手，指向對面的高山，她心想這應該是殺生丸需要的情報。

殺生丸眼角一動，猜測那裡可能有奈落的線索，回過身踏出腳步。

「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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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走在阿籬的左側，拉著她的手擺呀擺的，二人有說有笑，彷彿是在郊遊似的。

邪見盤腿坐在阿吽上生著悶氣，我明明這麼盡力的為殺生丸大人著想，他好像不領情，還幫這丫頭擦、擦藥！

他先是救了小玲，又幫阿籬……我呢？我沒有看過殺生丸大人幫過我……難道我的地位已經比人類還低了嘛……嗚嗚。

「阿籬姊姊，妳看邪見爺爺他好像不太開心……又吭又嘆的。」

小玲還是有在關注邪見，只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阿籬打算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小玲，妳先繼續走，等我一下。」

阿籬放開小玲的手，刻意放緩速度，和邪見與阿吽並排。

「哼！」邪見撇頭，他現在不想看到這丫頭的臉。

「邪見爺爺，我為我的一時衝動而耽誤你們的行程道歉，但我不後悔。人類對你們這種純種妖怪來說，可能根本不屑於顧。但對我來說，無論哪種生物的性命，無論是全妖、半妖還是人類，只要他是善者，我都覺得重要。」

「如果下次遇到相同的狀況，我還是會挺身而出，若你們覺得耽擱，你們可以先走，我之後再趕上就好。大不了到時候殺生丸會決定我的去留，是吧。」

邪見依然偏頭不回，阿籬見他那樣愛理不理的，也不繼續說些什麼了。

人生總是會有一兩個跟自己理念不合的，那終究不能強求，被討厭的話那也是沒辦法。

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失落啦……阿籬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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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他們來到村民說的那座山腳下，上空突然竄出大片黑雲，呈現漩渦狀，而且有一股很濃重的邪氣迎面而來。

是奈落的氣味！披著素色毛皮大衣，頭戴宛如狒狒般的面具的傀儡倏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它伸出多隻外表肥壯樹根，卻擁有藤蔓蜿蜒特性的觸手，向殺生丸等人發動攻擊。

殺生丸拔出腰間的鬥鬼神，往前劈斬，不費吹灰之力將所有觸手斬落。然而從斷面噴發大量瘴氣，對於持有毒抗性的殺生丸來說，這點反擊根本不算甚麼。阿籬則是護在小玲面前，拔箭舉弓高喊：

「我來淨化！」

破魔的力量抵擋瘴氣的侵襲，殺生丸囑咐邪見利用阿吽帶小玲離開此等危險地區。邪見也習慣這番的流程，很快地將小玲接走，飛往高處。

傀儡的控制還沒有解除，它帶著殘破不堪的身軀飛往樹叢中。

「別想逃！」殺生丸喝斥一聲。阿籬卻突然拉住他的衣角，面色凝重地說：

「帶上我，犬夜叉他們肯定也聞到奈落的氣息，很快就會趕來的！」

是的，只要循著這個方向，就一定可以與他們會合。阿籬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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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籬感覺全身都在顫抖，她可是頭一遭不是騎著坐騎上空，而是抱著殺生丸從肩上延伸而下的那團白色絨毛，像極了在懸崖邊僅有一條的救命繩，搖搖晃晃的，拜託別出甚麼亂流啊……她可沒把握可以牢牢抓緊。

只是從剛剛就覺得很奇怪，這隻傀儡除了剛開始的攻擊以外，就沒有後續進攻的動作，一直在逃竄，就好像打算把我們引導到哪裡一樣。阿籬十分疑惑。

已經來到半山腰，一間寺院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中，傀儡最後的氣味就是在這裡，伴隨著惡臭的人血味。

殺生丸緩緩降落，先讓阿籬踩穩之後再完全落地。

「歡迎，桔梗轉世的丫頭，殺生丸也在啊。」奈落的身影出現在上空，阿籬搭箭使勁地拉滿弓。

「奈落！我不准你再動四魂之玉的歪腦筋！快把它還來！」

阿籬放箭，沒有旁人的干擾，奈落只需偏頭就很輕易的躲過。

「啊……那可不行，神樂。」乘坐羽毛的女人輕盈落在屋簷邊，臉上掛著不情願的表情，揮動手中的扇子。

「屍舞！」一道疾風刮過寺廟，從裡而外，接著有什麼生物蠢蠢欲動著。

破門而出，竟是大量的士兵，身上到處都是被風刃劃過的痕跡，血肉模糊，早已難以辨別他們的面容。現在還能活動，肯定是神樂的傑作。

「淨耍這些小把戲。」如果沒有帶著阿籬，殺生丸早就飛上天迅速地把奈落給解決掉，現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留在她旁邊幫忙應付這些死人。

士兵舉起武器，發出如喪屍般的低吼聲。殺生丸使用鬥鬼神大力一揮，僅僅使用劍壓就把成群的士兵給壓制下來，各個吹翻過去。不過屍舞最令人感到厭煩的能力，就是不管怎麼打，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站起來，唯有淨化之力才能解除。

阿籬射出破魔之箭，擊中的小範圍內發出粉色光芒，被亮光包含住的人不再被操控，因而倒地。

糾纏約莫半刻鐘的時間，剩餘的箭矢已經不多，阿籬感到焦慮，也有一絲絲的愧疚感──自己真的耽擱到殺生丸了。

而且，這內心深處愈發不安、躁動的感覺……

「來了。」

殺生丸停下揮舞鬥鬼神的動作，驟然蹬腳一躍，往奈落方向前進。

阿籬眼睜睜的看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抓緊弓箭。

來了？是指犬夜叉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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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傷！」果真，對面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黃色如爪痕般的力量將路徑上的所有敵人全數擊飛。

而殺生丸手握鬥鬼神，步步進逼奈落，卻只見他仰天大笑，從容不迫，絲毫沒有要退一步的意思。

「另一名主角登場了，不過很可惜，我們不奉陪這場戲。殺生丸，你可是變了，從前的你肯定把那人類利用的徹底，直接把她當成誘餌丟在那。」

「毋須多言！」殺生丸抱持著殺意，往前突進，卻被神樂一扇強勁的風制止。

「殺生丸，我好心提醒你，你好好看管你那丫頭。」神樂收起扇子，嘆氣說道，抬頭斜望她痛恨的男人，充滿惡趣味，令人做嘔的自信。

她不知道奈落要做甚麼，只知道他這次的目標不是殺生丸，而是──日暮籬。

「殺生丸，聽見了嗎？」

「先解決掉你再回去也不遲！鬥鬼神！」殺生丸使勁砍向奈落，神樂身體卻不聽使喚的承受來自殺生丸的攻擊。

「咳！」神樂的背上出現深深刀痕，她真的是受夠這種任人使喚的日子，她發誓總有一天要徹徹底底地毀掉奈落。

解除掉屍舞的效果，揮起龍捲，轉瞬間，奈落和神樂消失在殺生丸的視線中。

阿籬看見面前的所有敵人不再動作，鬆了一口氣，她激動地往方才風之傷源頭跑去，聽聞錫杖獨有的聲響與腳步聲愈來愈近，心臟砰砰跳著。

犬夜叉他們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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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阿籬一陣暈眩，還在奔跑的身軀停了下來。

「什麼……」這股令人噁心難耐，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的身體莫名漂浮離地，全身的力氣被抽乾，眼神失去光彩，弓箭也應聲掉落。

剎那間，阿籬四周出現耀眼白光，狂風大作，從胸口前竄出一道一道的光束，像是要逃離似的，急遽地飛往另一個地方──犬夜叉等人所在之地。

好不容易爬上坡來，一行人所見卻是如此景象，大家愣了一會兒，忙呼喚著阿籬的名字。

「阿籬！」「阿籬姑娘！」

就算再怎麼樣呼喊，阿籬沒有任何回應。

這些來自阿籬身上的光束，一口氣打到犬夜叉後方，逼的讓犬夜叉回頭盼向身後的人。

「桔梗！」

被白光命中的人，正是桔梗。她驚乍的看著雙手、感受自己的體溫。眉頭一皺，好似意識到什麼，放聲吶喊：

「殺生丸，快帶她走！」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殺生丸飛速地趕往阿籬身邊，將她一手抱起，離開現場。

隨著他們二人的蹤跡遠離之後，這些白光才總算停了下來。

「喂、桔梗……到底發生甚麼事……剛才奈落還不是在這裡嗎？為什麼阿籬會變成那樣！妳是不是知道些甚麼！」犬夜叉雙手搭在桔梗肩上，焦急的質問。

「奈落，這次真的被你得逞……」桔梗雙腳一癱，昏了過去。犬夜叉見狀趕緊撐起了她，一旁的彌勒則放眼看向周遭，滿是不祥的氣息，喃喃誦了一些經，開口說道：

「此地不宜久留，犬夜叉，先帶桔梗姑娘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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