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小萱妳終於醒了!」入眼的是好久不見的媽媽,只見她臉上布滿了淚,雙眼通紅,容貌也比她記憶中要來得蒼老許多。
「媽……媽?」她睜大了雙眼。這是怎麼回事?是夢嗎?還是她是回到現實了?她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南鳳帝國生活的兩年時間,還記得師父、明月素花,也記得那個討人厭的王爺……明明她才剛啟程要回到華府,怎麼再醒來……?「媽媽,我……怎麼了?」相反的,在她穿越到那個世界前所發生的意外她已經記憶模糊了。
「小萱,妳睡了一個月啊!整整一個月啊!我和妳爸都要擔心死了!還以為妳再也醒不過來了嗚嗚……」媽媽的淚水不停地從眼眶中漫出。「早知道會這麼危險,我們說什麼、都不會讓妳加入那個登山社團!要是妳摔死了我們、我們怎麼辦啊……」
她這才想起來,當初她是參加登山社的活動,不小心失足掉下山崖的。
「媽,別哭了……」她用著沙啞的聲音安慰著媽媽,太久沒有使用的聲帶因為她說的這幾句話開始火燒般的抗議著,讓她難再說出任何話。
「對了,要、要叫醫生!」這才想起來,華媽媽慌張按下病床邊的緊急按鈕。
沒過多久,醫生護士就趕到了病房內,為她做起了檢查。
安靜的任由擺布,她的腦中還無法順利理清雜亂的思緒。一邊是她最想念的家人和世界,一邊是來不及告別愛護著她的人們,她實在分布清楚哪裡才是現實了,或是兩邊都是夢?
等到檢查完畢,醫護們退出病房,她發現媽媽竟然又哭了起來。
「媽媽,我這不是醒來了嗎?」她抬起虛弱的手臂,輕輕地抱住媽媽,跟著她一起流下淚來。兩年在異世界的生活,她無數次想起來爸媽跟曾經要好的同學朋友們,卻從來無法緩解相思,只能逼著自己把這份痛苦塞回腦海深處。如今再次見面,情緒像是水壩潰堤一般,擋都檔不住。
「妳還敢說!要是妳一睡不醒了要我們怎麼辦?」媽媽含著淚指責道。「妳這個不孝女,還想要爸媽養妳一輩子嗎?」
「媽媽……」她抿著唇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只能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直到她激動的情緒平復。
「我去外面打電話給妳爸,妳在床上等著。」
看著媽媽腳步凌亂離開病房,她又覺得腦袋開始昏沉,或許是因為剛清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吧,等不到媽媽進門她就又進入了沉睡。
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3VXJ4BVUY
「小萱,醒醒,小萱妳快醒醒。」感覺到有人焦急地喚著自己,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先入眼的是蒼白的天花板。緩了好一陣子,她才總算聚焦了精神。
「媽,怎麼了?」看著叫醒她的媽媽一臉擔心,她不是很理解這是為什麼。
「幸好……媽媽還以為妳又醒不過來了……」她不過是出去打了通電話,再進來就看到女兒又閉上了眼,神情安穩,讓她心頭的不安瞬間擴大。女兒昏迷的太久,讓她很恐懼,甚至見不得她的睡顏。
知道這次意外嚇到了媽媽,她沉默地拉起媽媽的手。
「妳好好養身體,媽幫妳做好吃的,不過醫生說妳剛醒來,不能一次吃太多,而且要以清淡食物為主。妳先忍耐過這陣子,回頭要吃什麼都幫妳做。」
「好。」看著強打起精神的媽媽,她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媽,妳是不是都沒有休息好?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這怎麼可以!」華媽媽著急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妳才剛醒來,身邊沒人照顧怎麼行!」
「媽,妳別擔心,我會照護自己的。再說了,我才剛醒來,也沒什麼事需要妳做,妳不如好好的睡一覺,醒來再幫我帶飯過來。」為了照顧她,媽媽一定都沒能好好的睡。
「這……」
「回去吧,有事情我會按呼叫鈴讓護士姊姊來幫忙的。」她耐心地將媽媽勸回家去。
「好吧,妳好好休息,有事就按鈴讓人來,千萬別自己逞強。」
看著媽媽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她的眼眶又不可控地落下淚。原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家人,現在竟然再次出現,讓她怎麼還忍得住情緒阿……
太好了,她終於回來了,終於見到媽媽,終於……
「小萱,媽媽做了很多飯菜,我們一起吃。」傍晚時候,媽媽和下班了的爸爸一起進到病房,跟隨進來的則是飯菜的香氣。
一言不發看著媽媽替她擺好飯菜,溫馨的氣氛讓她的眼眶不禁又紅了,但她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繼續哭下去,為了不讓他們擔心。看著爸爸和媽媽的頭髮都白了許多,尤其是爸爸,幾乎已經看不見黑髮,想來要兼顧工作和照顧她,一定很難熬。她真是個失敗的女兒,不只沒能在他們身邊孝順,還讓他們操這麼多的心。
「對了,學校怎麼辦?」她發生意外的時候是暑假,現在距離開學應該剩不到一個禮拜了。
「放心,我已經和妳的老師溝通過了,等妳身體完全康復了再去上課,這段時間的課程會有同學幫妳做筆記的。」知道她的認真,媽媽從一邊放著的袋子拿出一疊書。
「這什麼?」
「妳下學期要用到的書,媽都替妳先買好了。無聊可以拿出來讀,但一天不准超過兩個小時,醫生說過妳還需要靜養讓身體恢復,而且妳當初腦袋瘀血可能有壓到視覺神經,用眼過度是會瞎掉的。」她嚴肅的警告著。「要是被我發現妳沒有休息,我就沒收這些書,讓妳無聊到康復。」
「好、好,我知道了。」這個警告媽媽已經說了不下五個版本了,怎麼不過提了一嘴學校她就又再嘮叨了啊?
之後的日子,她都待在醫院中靜養,偶爾到外頭散散步,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坐在床上預習課本。這些天裡有很多人過來探病,包括她的同學和社團朋友,就連系上的老師們都來了幾個。
「子萱啊!妳終於醒過來了!」抱住她的是從國中到大學一直都很要好的朋友。「我還以為妳就要這樣一直睡到老死了,害我還去找耶穌求她放妳回人間,又去求了玉皇大帝跟觀音菩薩……」
「等等等等,妳求那麼多神祂們不會打架嗎?」而且她記得這人明明是個無神論者,突然去拜這麼多神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被當成來搗亂的,願沒有許成反而被降了一堆罰?
「我哪還管那麼多啊!全部都拜一遍好歹有機會遇到真的神仙,少拜一個就少一個機會啊!」
「哈哈,那我該謝謝妳,幸好妳把各路神仙都拜了個遍,我才能這麼早醒過來。」看著為她著急的好友,她只覺得眼眶濕熱。
「行了,阿姨說妳要多休息,不准我打擾太久,下次來探病我再帶妳愛吃的過來。」說完,她就告別離開了病房。
看著好友離開,她卻莫名覺得心底有點空落落的,好想有什麼失去的……
也許是錯覺吧,她差點失去的都已經在這裡了。
她站起身來,踩著緩慢的步伐向外頭走去。她想去外面的小花園裡逛逛,那裡很舒服,還有個小涼亭著以坐著乘涼,是她除了病房以外最常待的地方。
突然地,她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猛地將頭轉向後方,像是反射動作一般地喊出:「師──!」她還以為來的是月泉,那個喜歡偷她府上雞翅的貪吃師父。
然而,站在她身後的卻是她完全不認識的人。那人似乎被她突然轉頭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抱歉,我以為是我朋友在捉弄我。」她低頭到了歉,而後匆匆站起來朝醫院內走去。
回到病房內,她看到爸爸手中拿著塑膠袋正站在病床邊一動不動。
「子萱,妳回來啦。」他抬起手中的袋子。「我給妳帶了妳愛吃的雞腿,趕快過來吃了,別讓妳媽媽發現,不然她又要嘮叨。」
「我知道了。」
看著微笑著的爸爸,她心裡卻有些異樣的感受。
啃完手上的雞腿,她才看向爸爸,想起了什麼。「爸,這時間你還沒下班吧,怎麼這麼早過來?」
「這不是再晚點妳媽就要過來給妳送飯了嗎?今天妳爸我出差,正好提早下班,這才幫妳偷渡了隻雞腿。」他笑著收拾雞腿的殘骸,還將窗戶打開通風。「好吃吧,這是同事們推薦給我的。」
「嗯,好吃!」
「好吃就好,下次再給妳買。」說完這句話,房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原本就不是太會聊天的華爸爸,看著原本還神采奕奕的女兒在吃完雞腿後又開始變得疲憊,這才站起身來。
「我去丟個垃圾,妳想睡就睡一下吧,晚點妳媽來了再叫妳。」說完,他就推門出去了。
ns3.15.27.23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