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言 - 第二季結束 - 外傳1.2 狼族的過去

「老實告訴媽媽，你們剛才到哪兒去了？」母親認真地問我。

「就是⋯去玩嘛⋯⋯」

「到哪兒玩了？」母親再問。

「就是⋯⋯到處亂跑⋯⋯」

「唔⋯⋯？」母親在我身邊嗅了一下，就說，「難怪在你身上嗅到很複雜的氣味。」

「那是因為人族的孩子們都不願意陪我們玩，所以我們才自己玩的！」奈特突然出來替我解圍。

「哦？」

「對⋯⋯一聽到說我們來就走了，還說要去幫忙送報紙⋯⋯」基爾也來幫口了。

「⋯⋯好吧，雖然没有遵守長輩的命令是應該要受罰，但是看在你們誠實回答我的份上，就饒恕你們吧。」

我聽了鬆一口氣。

「但是他們為甚麼突然不願意跟你們玩？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媽媽問。

「才不是突然間！他們一向不喜歡我們！」基爾說，「在我們來到前，他們已經在一邊唸我們了！」

「說起來，好像⋯⋯」媽媽好像在想些甚麼，就說，「但是⋯應該不會⋯⋯」

「呀嗚～～」

「嗚～～」

「呀嗚～～～」

「是首領呼喚我們的聲音！」我說著，就想回到我們的大本營。

「不，聽清楚！是叫我們立即逃走的命令！」媽媽叫道。

我聽出來了，是真的這樣没錯。但是我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大家都在大本營⋯⋯」

「聽媽媽的話！」媽媽說了這句，我就再没有說甚麼，直接跟著母親逃跑。

***

從遠處傳來的火光、倒在我眼前的同族屍體。

都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次了。

「是我。都是我錯信了人族的那班賤種！」

「首領⋯⋯」

「不，我們不也没有看出來？」奈特的父親說，「竟然把他們當作朋友看待、投以忠誠，真的看錯他們了！」

「我們⋯没了多少人？」首領問。

没有人敢回答他。

「別要我問第二遍，好嗎？」

「回首領，我們本來就没有正式計算過同族的數目。」有的回答，「但是估計短了三分一。」

「好的，謝謝你。」首領說，「現在首要工作是重建據點。先休息一夜，明天起來動工。」

「是，首領！」

***

點算人數的時候，没有看見父親。

我和母親餓著肚子抱著一起哭了一整夜。看向四周，才發現有不少家庭像我們一樣。

奈特的母親死了，基爾比我們更慘、父母雙亡。

在首領的令下，母親接手了照顧基爾的責任。

「說來這孩子這麼瘦弱，真的能長大嗎？」

「我們的水和食物都已經不足了，還要分給小孩？」

「說不定下個月就會成為巨獸的點心。」

「不，不必等到下個月、明天就會變成點心吧？」

「好了、好了！」這些話連首領都看不過眼，「大家都是同族，你們怎麼就忍心看見自己的兄弟受死？你們這樣做，跟那些可惡的人族有何分別！？」

聽著，大家都不再發一言。

「我明白你們的憂慮。已經生下來的、或者已經懷孕的就算了。接下來你們要聽好，直到我們的生存得到充分的保障為止，別讓自己或太太懷上不應該懷的孩子。明白嗎？」

大家都無奈地點頭。

***

也許是上天見憐，接下來我們的生活開始變得穩定。

用木板和樹枝做成的簡陋房子讓我們可以迴避風雨和日曬，也讓我們得以安全地休息。挖空木頭做出來的碗碟可以用來吃飯喝水，餓了也能找到水果充飢。

唯一擔心的是水源和巨獸侵襲的問題。

最乾淨的雨水當然是用來飲用，次等的就用作清潔，再次等的就用作灌溉。

「媽媽，這些小樹苗要多久才能結出果子？」我問。

「應該要好幾年吧？畢竟樹木要長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媽媽說。

「有巨獸入侵！快迴避！」突然有同族大喊。

因為有事先溝通過，迴避的方法都略知一二。

只是没想到這次來到的半蛇半龜巨獸，居然把我和媽媽辛苦種植的樹苗給踩個稀巴爛。

「你怎能這樣！把我們種植的樹苗還給我們！」我大叫。

「別這樣！別吸引它注意！」母親說。

我馬上住口。

只見那巨獸左看看、右看看，卻找不著聲音來源，就放棄尋找，繼續專心吃樹葉。還好看來它屬於純素食類的巨獸，對我們身上的肉没有半點興趣。

良久，它似乎吃飽喝足了，就轉頭離去。

「可惡！我們辛苦努力的成果！」我看著面前已經‘樹不成樹’的幼苗，就知道這根本沒救了。

「別傷心，至少我們成功發現了一條行不通的路。」母親說。

「對，妳已經很努力了。」其他人說。

「只要人没事，其他都没關係。」

「謝謝你們。」

看著大人們辛勞的樣子、而我卻甚麼都做不到，這是多麼的慘白無力。

我到底能為大家做些甚麼？

我不能像大人們一樣出外作戰，就連拾野果這種簡單的事也做不到。

***

「有甚麼能幫忙的？」媽媽反問。

我點頭。

「不需要為昨天的事太難過，不幸事故總會有的。」媽媽似乎看透了我的思緒，於是安慰我說。

「但是，我希望能幫上大人們的忙。那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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