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東組曲 - 【薄暮不再】十四章：決心 (2)

終於向護士問到哥哥的所在病房，慕郎和他聊了幾句，確保無大礙後，便趕回警局。

「剛才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又要翹掉巡邏。」今村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見到對方，鬆了口氣。

「巡邏？哦，好啊。」慕郎愣了下才記起，又道：「昨日的文件你帶著嗎？」

雖然不知道慕郎去了哪，但他的狀態似乎比今早好多了。今村腳步一轉，把車匙拋給他：「我回去拿。」

今村平日做事懶散，但巡邏時卻總分外認真。慕郎坐在副駕，百無聊賴地等今村巡夠。

「喂，伊藤，你好歹幫忙看下街道啊！」今村見慕郎在看文件，不滿道。

「哦好。」

沿著既定路線駛了兩圈，今村把車拉到一旁，攤開一份寫上不少標示的岐東市地圖。

「這是……那條水渠。這裡是他和賀古豪交易的地方。就差你之前站哨的位置我不知道。」

慕郎琢磨了一下，指向地圖：「大概是這裡。」

「果然都相差不遠。」今村自言自語道，在地圖畫上交叉。

「這些是什麼？」慕郎手指掃過幾個位於陌生地點的標記。

「我翻了下舊檔案，幾下了他以前出沒的位置——雖然也不太肯定是不是他……」

「謝謝。」慕郎感激道，拉過地圖仔細研究，用螢光筆圈了個大範圍：「我們得拿到這裡的監視錄像。」

「這個嘛……你記得前幾年有幾區的監視系統都更新了一遍，變成中央管理嗎？」

「嗯……有點印象。」慕郎思索著：「說是集中方便統一整理吧？」

「其實是方便他們刪改。」今村道：「我昨天未有時間檢查錄像，但應該不會找得到什麼。」

「總得看看。」慕郎折疊好地圖：「手上線索太少了。還有先前我撞見他的地點，也得回去查探下。」

「你態度變很多誒。」今村仍然記掛慕郎今早的異樣，再度嘗試套話：「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不礙事的。」慕郎不願正面回答。

「是嗎？」今村追問道：「明明你今早已經一副要退出的樣子。」

「我沒有要退出。」

「那是你從不知道哪裡回來之後。」今村決定不給慕郎再迴避，刨根到底：「你昨晚到底遇上什麼事受傷了？剛才又去哪了？」

「這不關你的事吧？」慕郎抗拒地別過臉。

「這怎麼不關啦！」今村氣道：「先不說其他，我也有幫忙調查的，說不定他們下個就來找我了！」

慕郎微微一愕，望著氣憤的今村，驚覺承受風險、抵著壓力調查的從來不止他一人。他直視同伴的眼神，原想說幾句撫慰對方，卻見對方眼裡並無恐懼，只有對他的關心。

「是——橋本會。」慕郎有點內疚，遂坦白一切：「先前我迫供的那個罪犯是他們的人。我和哥哥昨晚被伏擊了，但沒受什麼傷，大概只是來警告我。」

今村不語，沉思著。

慕郎以為對方在生氣，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拖進危險——」

「不是為了白冥霧，而是為了那個毒販來警告你嗎？」今村道出自己的觀察，又道：「啊，危險什麼的我早就做好覺悟了，無事。」

「倒是沒想過你會說『覺悟』這種字……」

「為什麼？」

「平時很少見你對什麼上心啊。」慕郎盤起雙手，斜斜挨著座椅：「你感覺比較……隨性。」

「你是想說懶散對吧混蛋。」今村將文件收好，道：「我的力氣要留在重要的事情上。」

「重要的事情嗎……話說我從很久以前就留意到，你對巡邏特別認真——」慕郎好奇地望著今村，卻沒給他任何壓力：「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這次輪到今村迴避話題，他望了眼手錶，發動引擎，隱晦道：「這個城市裡，每個人都有憎恨罪犯的原因吧，只是大家往往有更多活下去的理由罷了。」

慕郎見對方不願細談，轉回正題：「說回昨晚，他們確是只提到賀古，就是那個毒販的名字。」

「你覺得白冥霧有沒有可能是獨立行事？」今村摸摸下巴：「在這裡很罕見，但也不是沒有。」

「不知道。通常那些罪犯做到一定高度都會投靠其中一邊的吧？不然什麼支持都沒有的話很難在這裡混下去，但如果他真的是獨立行事……倒也解釋了我們為何至今沒受什麼其他壓力。」

「要是如此，說不定他現在受的壓力比我們還大，畢竟不是他，橋本會的人也不會被搞到。」今村分析完畢，踩下油門：「好餓啊！吃什麼？」

「蕎麥麵？」慕郎提議道。

「有點太清淡。」

「呃，三文治？」

「不飽吧？」

「中華料理——哦還是別了，近這裡的幾家都很難吃。」

「難吃還提議。」

「還有什麼啊……咖哩？」

「行，『百年咖哩』就在附近。」今村熟門熟路地一扭肽盤：「我要吃天婦羅咖哩定食。」

「你這是早就想好了吧？」

「我就想聽聽你有沒有更好的提議嘛。」

「說起咖哩，附近還有幾家老店吧？」

「不我就要『百年咖哩』。」

「也太心意已決了吧！」

「啊！」今村在紅燈前剎停汽車：「說起老店，我記得當初每區都有幾家不願將監視連上中央的店鋪，絕大部分都是傳統舊鋪。」

「你是說，他們的監視可能拍得到白冥霧？」慕郎雙眉一挑。

「機會比中央的要大。」

「吃完飯查一下。」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aZoBf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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