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奇蹟 - #13

#13

　　「……不要太鑽牛角尖啦！矢沼，前世的事跟現在沒什麼關係吧？」都築與晴澄通完電話，對還在木椅上的矢沼說道，「手嶋野不也說了『那又如何』？」

　　不提還好，一提起手嶋野，矢沼整個火氣就上來，「囉嗦！不要跟我提到手嶋野！」

　　「……抱歉。」

　　「怎麼！都築，你不也說了『如果薇羅妮卡大人在這邊的話呢』之類的話！」矢沼沒有理智的脫口而道：「你想說你不打算服從嗎？」

　　「那種事……我不確定。」

　　「怎麼可以不確定！」矢沼憤怒道：「身份是絕對的！如果有其他王族的話，我會服從他們的！所以其他的人也要服從我才行吶！」

　　「冷、冷靜點啦……」

　　「你少、囉、嗦！」矢沼聽不進都築的話，「……不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讓大家回想起的！是為了什麼才去寫那些字的……」

　　目黑在保健室一旁，完整地聽到矢沼的聲音。

　　「……我可不是為了讓手嶋野瞧不起我啊！」

　　「……矢沼。」都築被矢沼的樣子嚇到。

　　「矢沼！那些字……是你寫的？」目黑在保健室窗口，質問著。

　　「目黑！偷、偷聽別人講話，簡直無理！」

　　「你在說什麼啊！」目黑實在不懂矢沼他的邏輯。

　　「……不准和其他人講！」矢沼說道，「不准講！不准講出去！」

　　目黑聽了矢沼講的話，從窗口跳了出來，「我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是這樣子呢！」矢沼見目黑不聽，舉起魔法手勢威脅道。

　　「笨蛋矢沼！」

　　「你想做什麼蠢事？」目黑說道。

　　「只會講蠢蠢蠢的，吵死了！這次我可是真的會攻擊！」

　　語畢，魔法發動的咒語從矢沼嘴中念出，強烈的魔法直接擊中目黑。魔法衝擊的力量使得目黑身形整個被向後擊飛。

　　隨即目黑整個人倒地，書包背帶應聲斷裂。

　　「唔……」目黑感到一陣痛感，被擊中的右手終於恢復知覺，好在手臂沒有跟書包一樣人身分離，僅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矢沼並不就此罷手，又連續射出數道魔法彈，目黑翻身躲了過去，狼狽不堪。

　　「哈哈！」矢沼暫時沒有繼續攻擊，目光狠狠盯著目黑。

　　見矢沼沒有連續攻擊之下，目黑往學校的後山跑了起來。

　　「你想逃走嗎？」矢沼見狀叫囂著，「早上那個廣播氣勢到哪去了！」

　　「『滾出來，莫斯維克的傢伙堂堂正正地戰鬥』，是吧！就如你所願，我來跟你對決啦！不要跑啊！膽小鬼──！」

　　必須離開學校才行……目黑奔跑出學校往後山處。

　　「不要跑啊！」矢沼後面追著。

　　「大家全聚集在一起的話，話題果然還是會回到戰爭上面，明明有很多不錯的回憶……一直這樣陰沉下去也不太好吧。」手嶋野說道。

　　「所以還是像教會的那些人一樣，把撒尼斯多利亞跟莫斯維克人分開，給他們好好聊一聊的時間，應該會比較好。」

　　「這樣的話，我該去哪邊？」瀨瀨問。

　　玄關處，沙沙的聲音引起了悠的注意，她隱約地聽見晴澄的聲音。

　　「……你呢？有受傷嗎？」

　　「是皆見的聲音。」悠確認到，馬上朝走廊轉角一端走，果然看到晴澄與春湖倆人正奔跑去。

　　「春湖！皆見！」

　　「悠！」春湖道。

　　「快跟我來！」晴澄連忙說道，悠她們聽到也提起腳步跟了上去，留剩瀨瀨一人不明白狀況，但也還是慢慢跟上去了。

　　一行五人奔出教學樓，來到矢沼與目黑他們剛才戰鬥的地方，只見都築一人蹲著瑟瑟發抖。

　　「都築！」

　　「皆見……皆見……」

　　「你沒事吧！都築，冷靜一點！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跟矢沼在這邊說話，然後目黑……他……」都築顫抖的聲音緩緩道出剛才所發生的事。

　　「──然後，矢沼就追著目黑……往後山去了……」

　　「這樣啊……我們要去救目黑！」

　　「戰力跟人手……我希望能有騎士幫忙！」晴澄對眾人說道。

　　「我……不去……」都築害怕說道。

　　都築是騎士……如果他在的話就能幫上大忙，但命令他戰鬥嗎？

　　不行，他的一生並不是要奉獻給我的……晴澄馬上否決了這想法。

　　「……矢沼是你的朋友吧？」晴澄問道。

　　「……不算是……只是偶爾會跟他講講話而已……我完全不瞭解他……」

　　「……這樣啊，都築跟瀨瀨留在這裡。」晴澄對其他人說道，「有騎士力量的其他人，好好想想要不要去，然後自己下決定。」

　　「咦？」元疑惑道。

　　「怎麼可能不去！」悠說。

　　「在大家心中的是騎士的矜持，還有魔法的力量，但是你們並沒有作為後盾的國家或是需要持劍護衛的君主，甚至連劍本身這裡也不存在！」

　　「即使獲勝，也不會被賦予勳章；縱然捐軀，也不會給家族帶來任何榮譽！」

　　「讓大家認為自己是騎士的，就只剩下自我認知而已，那是只有自我滿足的世界。」

　　「……所以說，新的戰鬥理由，能浮現在腦海中，我只請做得到這點的人跟我一起行動！」

　　「……不能這樣放任不管！」悠在聽完晴澄所說的，第一個開口道。

　　「沒錯！怎麼能見死不救！」元也說道。

　　「是啊。」手嶋野雖說自己立場中立，但還是選擇出手幫忙。

　　「好！那就快點擬訂作戰，我對兵法不是很瞭解，戰術就交給你們了。」

　　「喂！稍等一下，皆見你才是，這樣跟我們去沒問題嗎？能使用魔法嗎？」手嶋野對晴澄說道。對於還沒記憶起自己是誰，他覺得晴澄這樣跟去才有危險。

　　「初級魔法的話……還有，可以把魔法反射回去的魔法……我也會，能夠保護自己。」

　　「把魔法……」手嶋野像是記憶片段閃過，「反射回去？」

　　「公主……薇羅妮卡？」手嶋野不確定問道。

　　「沒錯……你很清楚嘛。」

　　「……」手嶋野吃驚了一會，但見其他人完全沒有驚訝的反應馬上瞭解到所以情況。

　　「……這樣的話一切就說的通了！」

　　「那就來決定事情的優先順序吧」晴澄對他們說道，「首先，不要死，不管發生什麼事；第二點是不要殺人；第三點是救出目黑；第四點是阻止矢沼，這不是要打倒敵人的戰鬥，請不要忘記，完畢！」

　　「……皆見你戰鬥的理由又是什麼呢？」最後手嶋野問道。

　　「……」悠聽到沉默。

　　「為了保護學校！」

……

　　「目黑！跑去哪裡啦，混蛋！」矢沼一路追著目黑跑，沿著山路搜索而上。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在山林間作響，嚇的躲在山間倉庫後的目黑一跳。

　　「誰啊……」矢沼看了來電顯示，是都築打來的。

　　「吵死了！」矢沼將電話關機，繼續搜尋著目黑的身影。

……

　　「被掛斷了……」都築說道。

　　「也告訴我矢沼的手機號碼吧。」晴澄道。

　　「要制止矢沼的話，閃光在戶外沒有用，在森林裡面的話或許還稍微有點用。」手嶋野想著。

　　「能確實制住他……將他困住的魔法……啊！」春湖像是想到什麼，對旁邊的悠說道：「巴特……悠，妳能使用像這樣讓土隆起來變成牆壁的魔法吧？」

　　「能用那個把人圍住嗎？」

　　「啊……」經春湖一問，悠卻沉默下來。

　　「怎麼了？」晴澄關切問道。

　　「……我，沒辦法使用魔法，我想不起來。」悠回答道。

　　「咦咦！」

　　「我想大概只能使用閃光術或是小衝擊波之類的……這種初級魔法，不過……」

　　「廣木妳也留在這邊吧！太危險了！」晴澄直接打斷悠說道。

　　「可是，說到劍術或體術的話……」

　　「不管是劍還是力量，妳都沒有吧！如果沒有從危機中逆轉的力量，那也只會礙事而已。」晴澄說服著廣木，「沒事的，我會想辦法！交給我吧。」

　　悠表晴顯得不甘心，卻也聽晴澄的話放下手上武器。

　　「大家不要忘了帶手機，一發生什麼事就馬上連絡！」

　　「元，穿上吧！」悠脫下了她的體育外套，交給元。

　　「喔喔！謝啦！」元拿到外套穿上後，臨走又豁出勇氣對悠說道：「……廣木，我回來之後，請妳給我早上告白的答案！」

　　「知道了……」

　　「我們出發了！」

　　晴澄四人就這樣朝著學校後山出發，悠看著他們身影漸入林中……

　　「如果矢沼用了怎樣都避不開的強力魔法，我會把它彈回去，所以記得聚集到我附近！」晴澄邊跑邊說。

　　「要把公主當盾牌使用，還真是令人躊躇。」

　　「可是皆見……如果你反彈回去的魔法打中矢沼的話，他會死掉……對吧？」手嶋野說道。

　　「可能會吧……雖然我這麼沒做過。」

　　「公主……沒有反彈回去打到人過？」

　　「薇羅妮卡嗎？什麼時候？」

　　「不，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記得……是有的！」

　　我不記得……我還以為我全部記得……

　　『戰爭開始時的記憶，比其他時期的記憶來得模糊……』

　　我也是？

　　「晚一點在詳細問你，手嶋野。」

　　「喔！說服矢沼這件事就拜託你囉。」

　　「嗯。」

　　「……」

……

　　時間回到出發前。

　　「都築……你知道矢沼為什麼要寫那些字的原因嗎？」晴澄問了他。

　　「啊……他想要讓大家知道他很偉大……這樣。」

　　「想要站在能夠命令別人的立場……這樣嗎？」

　　「還有……是關於手嶋野的……」都築看向手嶋野方向，緊張說道：「呃……他說討厭他……好像是。」

　　「我？為什麼？」

　　「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很討厭……之類的。」

　　「啥……」手嶋野有些無言。

　　「所以手嶋野也留在這邊比較好吧！手嶋野去了話，矢沼搞不好會被激怒而亂來……」都築道。

　　「要一輩子都不碰到他根本不可能吧！」

　　「但是現在的話！」

　　「不！手嶋野也一起來。」晴澄道，「聽到剛才的話，我稍微有點理解矢沼的感覺，說服矢沼的事就交給我吧！」

　　「他會好好聽的你說話嗎？」手嶋野問。

　　「……魔法用太多的話……會大量消耗體力吧？」晴澄沒有回答手嶋野，反而自顧自問道。

　　「……要我當誘餌……？」

　　「咦？」

　　「皆見……是沒想那麼多，還是『故意引誘我那樣說』？真是讓人搞不懂。」手嶋野內心想著，有些不爽。

……

　　目黑躲在山間房屋後面一陣子了，除了剛才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一點也沒發現矢沼的蹤影。

　　「……都築會來幫我嗎？他會幫我叫救兵嗎？」

　　「在那之前要這樣躲起來嗎？天色越來越暗了……」

　　在目黑內心躊躇不定時，想起晴澄挺身制止他時……

　　「我來制止矢沼……就像皆見阻止我那樣，我要阻止你！矢沼！」目黑下定決心，抬手對天空一舉，使用魔法。

　　「我就在這裡！來吧！」

　　紅色的魔法彈閃耀一路竄上，在天色漸暗的林間特別顯眼。

　　「看！」春湖指著到天空上方，「紅色……撒尼斯多利亞的信號彈，是目黑！」

　　「春湖！這邊也發射信號彈！」

　　春湖立刻回以信號，對天空發射魔法彈。

　　「啊！是同伴，而且在附近！」目黑看到另一顆魔法彈，就在不遠處附近。

　　目黑馬上離開原本的隱匿處，想匯集到同伴身邊。驟然，身後樹叢腳步聲接近。

　　「唔！矢沼！」一發現矢沼後目黑及時地趴下來。魔法彈在目黑頭上方飛過，擊中他身後的大樹。

　　「我已經不會再逃了！」

　　「目黑……你是撒尼斯多利亞的見習騎士吧，你以為你敵的過身為王子近衛騎士的我嗎？」矢沼撿起剛被打斷的樹枝部分，一邊舉起魔法手勢，一邊接近著目黑。

　　「什麼王子啊！若你是王子的近衛騎士……王子都不在了，你是為何而戰，已經沒有戰鬥的理由啊！」

　　「哈哈哈哈！」矢沼聽到仰天長笑，「這種事誰都說不準吧！或許只是還沒出現而已啊！」

　　「你看！大家不都被前世給束縛住了嗎！」

　　「不管是態度高昂的神官們，還是自認為受害者的撒尼斯多利亞人！只要腦中還有記憶，就無法逃離這束縛！」

　　「然而……手嶋野那傢伙，是算哪根蔥啊！」

　　「如果不讓那傢伙跪下來求饒，我就沒辦法釋懷！」

　　在矢沼衝出最後一句話同時，元和手嶋野從背後死角跳出來抓住了他的身體。元一口氣抱住矢沼用全身力量壓住他，手嶋野想搶下他手上的木棍，但被矢沼隨意揮舞下擊中頭部，眼鏡也被打飛。

　　「哇啊啊！」矢沼和元在地上拉扯，前者見手嶋野沒反應過來，對著他魔法手勢一啟。

　　「唔……」手嶋野托著額頭，眼鏡被擊飛的他還沒意識到矢沼的舉動。

　　轟！

　　「哇啊！」晴澄迅速一把拉開手嶋野。

　　魔法彈從天而下，正落的位置是剛才手嶋野的地方。

　　咻！咻！

　　春湖也對了矢沼攻擊。

　　倒地上的矢沼一驚，頭頂上出現數個魔法彈。

　　「呀！」矢沼雙手護住頭，不過魔法彈一開始就沒有瞄準他。

　　趁著這時候，春湖棒球棍一墼在矢沼背上。矢沼再次被擊倒趴地，頭被春湖一把壓著。

　　「（未知語）קללה הורגת אור。」矢沼手上出現一圈光圈，散發出強烈光芒，將周遭之人全部推散開來。

　　「唔唔……」

　　「矢沼！我在這裡！」手嶋野做出挑釁的動作。

　　矢沼想也不想又給他來一記強力的魔法彈攻擊，手嶋野勉強閃過。魔法彈威力更勝之前幾發，沿途打斷數個大樹枝幹才消停。

　　「……矢沼不虧是出身名門的騎士、近衛隊長……使用的魔法等級完全不同！」手嶋野看著攻擊後的慘狀，被擊中真的會沒救了。

　　「怎樣啊……我的力量見識到了吧……快說……你會聽我的話啊……手嶋野！」矢沼用了數個魔法，氣喘吁吁道。

　　「你說……如果王族在的話，就會遵從他們吧……」

　　「當然！」矢沼憤憤說道：「尤金王子也一定轉生到這個世界來了。」

　　「是這樣嗎？」晴澄的聲音出現。

　　「什麼？」

　　「那個王子會讓戰死這種蠢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晴澄站在山道一側，雙手環胸對他說道：「他應該早就知道一切，然後對你們見死不救！」

　　「你說什麼！皆見！」

　　「明明同是被捨棄之人，同伴之間還搞分裂！真是愚蠢的莫斯維克騎士。」

　　「你以為你是誰啊！皆見！」

　　「我是撒尼斯多利亞的公主．薇羅妮卡，我的屬下還真是受了你不少『照顧』呢。」

　　晴澄跨步上前，走上階梯：「……時至今日，你還要效忠於王子嗎……」

　　「那些像螻蟻般慘死的撒尼斯多利亞人民，其悲嘆……你們有聽見嗎……！」

　　……你在說什麼啊，皆見？手嶋野搞不懂。

　　「他們的怨恨將由我來洗刷……」晴澄站在制高點之上，俯視他們：「你們就好好贖罪吧！莫斯維克的騎士們。」

　　「……」

　　騎士『們』……我跟元也是？這應該是演戲吧，皆見……你不是要說服矢沼……手嶋野心亂著。

……

　　「……沒問題吧……皆見，說要說服他……」三人在學校裡等待，都築不安道。

　　「……皆見有點可怕啊！」瀨瀨突然說道。

　　「咦？」

　　「剛才，把手嶋野當做誘餌啦！」

　　「還有今天早上，把矢沼當作示範啦……這些事，他應該都是早就預料到後果才做的吧……」瀨瀨道。

　　「是這樣嗎？」都築道。

　　「……」

　　「另外像不要死或是不准殺人啦……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有人死掉的話就會引起大騷動對吧？並不是為了什麼情誼。」瀨瀨思考著晴澄的想法，「嗯！雖然這也無所謂啦。」

　　「為了守護學校嗎？」悠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為了這件事，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這點很可怕啊……讓人覺得，不虧是公主啊！」

　　「……哪裡像？」悠問道。

　　「咦？你說哪裡……」瀨瀨回憶著，像是有記憶起一絲畫面，「我要保護這座城堡……公主她曾經如此對我說……」

　　「似曾相似的感覺，雖說我還沒想起來自己是誰……」瀨瀨坐在樹下苦笑著，「總之就是他把學校當成了城堡，想要在這邊洗刷……當時沒辦法守護城堡的悔恨吧？」

　　「……」

　　「感覺……就像是這種執著，結果說穿了──」

　　「皆見就是薇羅妮卡啊！」

……

　　「皆見……」

　　「沒用的，我可以把所以魔法都反彈回去。」看到矢沼還想使用魔法，晴澄對他說道，「被反射回去之後會怎樣，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手嶋野。」

　　「……呃！」手嶋野三人愣愣地看著他，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皆見。」

　　「那，你們要怎麼償還這些這些罪孽呢！低賤的莫斯維克人！」晴澄輕扯嘴角，冷酷肅穆地審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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