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奇蹟 - #14

#14

　　「我要保護這座城堡……」

　　「公主她曾經如此……對著我說。」

　　「結果說穿了……皆見終究是薇羅妮卡啊。」

　　「那麼，要怎麼讓你們償罪呢？低賤的莫斯維克人！」

　　「能夠再見到你們，真讓人高興吶！」

　　皆見……這傢伙到目前為止，都是在演戲？全都是他的計劃？手嶋野不確定想著。

　　裝作若無其事……實際上卻運籌帷幄……矢沼雖然有錯……但怎麼回事……

　　高尾看起來很平靜，不……這兩個人裡外配合抓住機會復仇也是完全可能的……

　　本來高尾的表情就很難解讀……不妙，該怎麼辦……

　　「……哼，居然沒人還嘴真是無聊！」晴澄靠著樓梯杆道。

　　「皆……皆見，你說找我們復仇……根本找錯對象了……」手嶋野慌張道。

　　「我聽不見。」

　　「我是說……我們什麼都沒被告知啊……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滿意啊……」

　　「就、就是啊！」矢沼也道。

　　「就是因為我不滿意，事情才會發展成這樣！」

　　「……」矢沼三人皆沉默了。

　　晴澄稍微聳了聳右手，反而矢沼他們三人被他這舉動嚇到，以為晴澄要用魔法對付他們。

　　「……你說……『什麼都沒被告知』，那個時候，你們也是如此狼狽地、一昧地驚慌失措嗎？」

　　——

　　「正面來襲的，接踵而來都是莫斯維克我國的軍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萊茵貝魯恪城牆高塔上，清楚地看見莫斯維克軍進犯，戰爭的號角吹響，戰馬鐵蹄聲源源。城門已被擊破，僅少數撒尼斯多利亞的士兵抵擋敵軍，而對方的軍隊卻源源不絕。

　　「這種進軍計劃，我從沒聽說過……完全不知情啊！」奧古斯坦看著城下軍隊與守備廝殺，完全不知所措。

　　「近衛隊長！當務之急是趕到尤金王子身邊去。」卡爾文道。

　　「啊！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倆人朝往城堡內移動，從高塔螺旋階梯下行。

　　狹窄的樓梯間，竄出了一道身影。撒尼斯多利亞的士兵與他們不其而遇。

　　「你們這幫渾蛋……」一個照面短劍拔出，奧古斯坦急忙出劍抵擋。

　　「說什麼結盟！卻幹這種事！」士兵接著拔出另一把長劍，卡爾文一手擒拿住對方持劍之手，另一手掐住脖子將他壓倒在地。

　　碰一聲士兵頭部撞擊地板，昏迷過去。

　　「對於撒尼斯多利亞人來說我們……王子的近衛騎士們也已經是敵人了。」卡爾文說道，「趕快和王子會合吧，然後嘗試著跟我軍的指揮官接觸，戰爭已經不可能避免了……」

　　「他死了嗎……？」

　　「不，只是昏過去了，在還沒有弄清楚我軍突襲理由的情況下，我沒辦法隨便殺死撒尼斯多利亞人。」

　　「要……要怎麼做……」

　　「近衛隊長，你什麼都不必做。」卡爾文看著奧古斯坦顫抖地握著劍，對他這麼說道：「你沒有實戰經驗吧？原本你就是靠著家族關係才當上隊長的，所以你不必操心了。」

　　「你說……什麼？」

　　「真服了你……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還以為你夠聰明能理解了……」

　　「你……這算什麼口氣！」奧古斯坦激動道。

　　「總而言之……你不用覺得有負擔，只需聽從我的指示……」卡爾文說著便走在前面。

　　「該下命令的應該是身為近衛隊長的我才對吧！」奧古斯坦一手抓住他的肩道。

　　「現在不是跟你爭論這種事的時候！」卡爾文拍掉奧古斯坦的手道。

　　「什……」

　　「你聽不到嗎？這些怒號聲！戰爭已經開始了！你要是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讓我瞧瞧吧！」

——

　　不錯……我什麼都沒能做到……雖然身懷力量，雖然讓手嶋野跪在了我的面前，心情也無法好轉的原因是……矢沼被晴澄揭開了過往的無力。

　　「你沒什麼可以反駁的嗎？」晴澄道。

　　你是靠著家族的關係才當上隊長的……卡爾文的話語迴繞著。

　　有名無實的隊長……手嶋野如此說道。

　　「……不對……」

　　「將我們的性命玩弄於掌心的，就只是這種程度的傢伙嗎！還是說，你甘願以接受制裁來贖罪！不管如何，你們都太讓我失望了……」

　　「……皆見！」手嶋野想解釋道。

　　「給我退下！」矢沼阻止他。

　　「做什麼……」手嶋野不明白他的舉動。

　　「聽我說的話！」

　　「矢沼，你還在說這種話……」

　　「我是……隊長啊……」矢沼像是下定決心，大聲地對他們說道：「我是隊長！我會想辦法的！」

　　「……哦，我還以為你連跟我談話的價值都沒有，差點感到失望呢！真是有勇氣！」晴澄繼續道，「我答應你，我會以敬意回應你那份驕傲。」

　　「我早就想和你談一談了，來吧，矢沼！試著說服我吧！」

　　「上去，目黑你留在這裡監視手嶋野和元。」晴澄指示著去山頂上方談話。

　　「……薇羅妮卡……大人……」目黑道。

　　「嗯。」

　　留在原地的三人緊張地看著他們，矢沼先走在前面上去，晴澄和春湖在後面。隨後晴澄向他們比起OK的手勢，嚇的手嶋幾個人以為他是認真的。

　　春湖跟在旁邊也覺得精神疲累。

　　「啊啊……！」手嶋野見他們完全走上後山山頂上，徹底地放鬆下來，「……皆見那混蛋……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他是認真的。」元也說道。

　　「……是啊！」

　　「還以為公主是……真的想要向我們莫斯維克人復仇呢……」

　　「……皆見自己扮演了敵人，然後將我們莫斯維克人之名統括在一起……」手嶋野坐在地上說道，「讓矢沼有了與我們同為莫斯維克人的意識，是為了……緩和他對我的敵對心嗎……」

　　「要做這種事也跟我講一聲之後再做嘛！皆見……！」

　　「……矢沼他，被你說成是有名無實的近衛隊長，所以才那麼沮喪吧。」

　　「我可沒有覺得我有做錯了什麼喔。」

　　「不，當時你幫了我大忙，而且他確實是有名無實，不過那件事如果是這次事情的契機……」

　　「他讓矢沼擔任領導的角色……試著把他那種……心結給解開吧！」

　　「皆見他怎麼可能連這點都考慮……」

　　「唉。」

　　「真有可能嗎？」

　　「然後他順利的讓對方跟他對談……」手嶋野覺得他們都被晴澄牽著鼻子走。

　　「目黑！你流血的地方還好嗎？」

　　「啊，還好，但是手嶋野你也在流血……」目黑見他額頭上一塊鮮紅地傷痕。

　　手嶋野用手掩著額，四週支離破碎的是他的眼鏡還有鞋子。

　　「皆見……他的聲音……」

　　「咦？」元聽到手嶋野的低語。

　　「真是獨特，音質？講話方式？雖然我也不是很明白……有點刺耳」手嶋野說不出該如何表達，「這麼說好像太貶義了……那個，感覺相當澄澈，容易進到耳中……這樣？」

　　「抑揚頓挫……還有講話的方式，都感覺和薇羅妮卡大人一模一樣。」目黑也有如此感覺，「雖然用語言不一樣，讓人不禁……會去相信。」

　　「……你這麼說起來……」元也想到玄關處，悠聽見晴澄聲音時的反應。

　　「話說……他們到底談的如何……」

　　滴滴滴！

　　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

……

　　「你說過會聽從薇羅妮卡的指示對吧？」

　　「如果我叫你去死你會去死嗎？」

　　「嗚……你這是不講道理……！」

　　「你不也是這樣強迫別人嗎？都一樣吧。」

　　「不對……」

　　「那麼，剛才那個算是什麼，你不是打算要殺掉目黑和我們幾個嗎？」

　　「我！沒想讓你們死！沒有這麼說！殺掉什麼的……！」矢沼否認說道，「我只是想要……讓你們見識……我的力量……」

　　「為了讓我們見識你的力量，所以才寫下『回想起來吧』的文字？」

　　「……！」矢沼一驚，「……嗯……是的……」

　　「那麼……還有一件事，上週，在教室前的走廊，用魔法襲擊一班女生的人是你嗎？」

　　「哎……？」矢沼一臉困惑，不明白晴澄說的。

　　見到矢沼錯愕的神情，晴澄馬上排除是他的可能。

　　「那不是我幹的……呃，你說上週……上週什麼時候？」

　　「週四的籃球練習之後……不是你就行了……」

……

　　「……只有神官才能使用的魔法？」

　　「回想一下，著彈之後……」大友伸出右手握拳，將食、中與無名三指展開，「像這樣分裂成三刃個利刃，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痕跡，因為是從對面攻過來的。」

　　「所以說都築其實不是撒尼斯多利亞的見習騎士……而是神官？」

　　「他可能是司教大人，或者是還未現身的那一名神官，路克．厄蘭捷……」

　　「發動攻擊的是都築，這點我們沒有從一開始就搞錯吧！」

　　「啊！因為晴澄他是這麼說的……」

　　「皆見……又是皆見，這個魔法的受害者也是皆見的朋友吧？」

　　「那傢伙總是會以某種方式跟這些是扯上關係！」

　　「我實在沒有辦法不去懷疑他，雖然他表明上說的好聽，但心裡不知道到底在打什麼算盤……感覺真差！」

　　「……」龍司無法多說什麼。

　　「這是皆見的書包嗎？」

　　「是的！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嗎……」說著，龍司從窗口看下去，發現了在後山門口等待的三人，「大友！你瞧！」

　「什麼？」大友也湊上窗前看。

　　「廣木……？廣木和……那不是都築嗎……？」龍司說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都築，他到底是不是教會的人，直接去本人最快！」說罷，大友先一步離開。

　　留在後山門口的悠則接到電話，已通話一陣子了。

　　「……這樣啊，太好了……嗯！麻煩你囉，回來時小心一點。」悠掛上電話。

　　「元打來的，說目黑平安無事，現在皆見正在說服矢沼。」

　　「太好了……！」

　　「……嚇的我壽命都要縮短了！真是……」瀨瀨打開手機，驚覺時間過去大半，「抱歉，快到我打工的時間，不走不行，雖說我即使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真的很抱歉。」

　　「你不要太在意，沒關係的。」悠安慰道。

　　「不，我實在很在意！晚上……或者什麼時候還是給我發簡訊告訴我後續情況吧！瀨瀨背起書包，邊走邊說道。

　　「……瀨瀨！」

　　「啊？」

　　「瀨瀨……你自己的事，怎麼看的呢……前世的事，你想要好好地回想起來嗎？」

　　「嗯……啊……」瀨瀨偏了頭，想了想說道：「……唉，說在意確實是有點在意啊！這個……」

　　「但是，老實說我更希望這場風波早點過去，如果沒有前世記憶會更幸福的話，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瀨瀨說道，「啊！再見！」

　　「嗯……」悠看著瀨瀨離去，表情琢磨著。

……

　　「沒事吧，矢沼。」晴澄和矢沼坐在長椅上，他無力地樣子讓晴澄關切地問道。

　　「噁……往下看的話……就會好一點。」矢沼身體有些難過道，「演習的時候，有過一次這種經驗……」

　　「大家都會這樣哦。」春湖道。

　　「麗妲也做過嗎？」晴澄說道。

　　「……矢沼剛才說出了寫下那些文字的理由，是為了讓人見識他的力量……這麼說的吧！」等矢沼稍微好些時，晴澄對他說道。

　　「……」

　　「這一點……我能夠理解。」

　　「……什麼？」矢沼吃驚道。

　　「我從小時候開始就有薇羅妮卡的記憶了。」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晴澄接下去說道：「但……唉！因為年紀小，就坦白地說出來自己前世是公主之類，然後就這樣被當傻瓜被欺負……」

　　「雙親也曾經為此被叫到學校去過……直到上了初中依然被那種傢伙糾纏著……」

　　「在廁所之類的地方被高年級毆打，那時候我就……很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然後呢……？」矢沼不安問道。

　　「……你覺得我怎麼做了？」晴澄的表情讓矢沼面色發白。

　　「真是好險……當時，搞不好……會殺死人呢。」晴澄站起身來，「不管什麼時候回想起來，我仍舊會冷汗直流……」

　　「……」

　　「所以我決定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生活下去。」

　　「……你要把曾是公主的事……全部忘掉……嗎？」

　　「不……並不是否定一切……也不是忘卻一切……因為這一切加在一起才是我。」

　　「如果，我覺得日常生活又要被破壞……到時我將不擇手段。」

　　「抱歉……很對不起……」矢沼聽完晴澄說的突然道歉道。

　　「哎？」

　　「都是因為我寫的那些文字……」

　　「……我會在大家面前說明一切，不過在可能範圍內，我會盡量不讓你受到責難。」

　　「要……要怎麼做才……」

　　「交給我吧。」本來引出這一切的就是晴澄他的筆記本，「話說回來……剛才的那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剛才的……什麼事？」

　　「『償罪吧莫斯維克的騎士們啊！』」

　　矢沼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一驚。

　　「我有時候控制不了自己……這是我的壞習慣，那件事我希望在場的你們都可以替我保密。」

　　那個全都是演技……連這步都已經計算在內了吧……真的嗎？搞不清楚……春湖在心裡想道。

　　「當作交換條件好嗎？」

　　「明……明白了……我答應你……」

　　「謝謝你，談判成立了，能達成和解太好了，矢沼。」晴澄對他伸出手。

　　矢沼握向晴澄手，雙方將事情告個段落。

　　「我做到了……我守護了大家！」矢沼心裡想道。

　　唰唰唰！

　　原本只是綿綿細雨，轉眼間雨傾盆而下。

……

　　「啊！雨勢好像變大了……」槙從視聽教室窗口看到說。

　　「不會吧。」百花道。

　　「『今天就此解散』……大友這樣說完就和御堂走掉了，我也要回去吧。」槙說道。

　　「我也是……今天好累……」

　　「是啊，反正要聊的話，還是大家都在的時候好啊……」百花說著說想到，「……說到大家，還有一個神官，路克．厄蘭捷。」

　　「如果因為魔法而死的人便可以轉生，我想路克會不會被劍什麼的刺死的……又或者根本沒有死就這樣『活下去了』的可能性也是有吧？」百花一邊說一邊背起書包離開道。

　　「不在這裡真可惜……應該不能這樣想吧，哈哈。」

　　「確實呢……」

　　三個女生就這樣邊聊著，離開視聽教室。

……

　　「都築！」大友人未到，聲音先傳到他耳朵。

　　幾步的路程，大友飛快地跑向前。都築只『唉』了一聲回頭，便被大友一把揪起衣領，抓了起來。

　　「幹嘛？」悠道。

　　「大友！」龍司跟在身後，示意大友別這麼衝動。

　　「快坦白你的身份！都築，你這傢伙！你就是神官路克．厄蘭捷吧！」

　　「啥……不對……我是撒尼斯多利亞的見習騎士……奧伯利．威坎德……」都築被他抓的上氣不接下氣，連忙澄清身份。

　　「教室前面魔法留下的痕跡，那是神官專用的魔法！」大友以為都築還在狡辯，道出只有神官才能用的魔法的事。

　　「唉……是這樣嗎……」

　　「是你發動攻擊的吧！

　　「不是我！」

　　「放開你的手，大友！」悠聽懂大友來的緣由，解釋道：「發動攻擊的並不是都築，今天早上皆見向被攻擊的人確認過了。」

　　「唉，是這樣的嗎？」龍司沒有注意後續晴澄的動向。

　　「……喂！御堂！」

　　「我不知道啦！沒辦法。」

　　「抱歉，都築。」大友鬆開手，幫他整好衣服。

　　「……什麼啊，那是神官幹的嘛？」悠問道。

　　「是的。」

　　「是司教大人嗎……還有一名叫做路克．厄蘭捷的神官，把身分隱藏了……」龍司猜測道。

　　「是隱藏身分的神官做的嗎……」大友抱持懷疑，「還是說，是那三個女生中的某一個呢！」

　　「等一下！西園當時和我們一起看到了魔法的閃光……」龍司馬上幫百花證明道。

　　「那就把，山田、槙！她們倆列入嫌犯候補名單！」

　　「……」

　　「……話說回來，廣木、都築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

　　雨勢越來越大，還在山頂的晴澄對他們說道：「那麼回去吧！」

　　「啊！皆見……那個……」

　　「嗯？」

　　要離開前，矢沼出聲問了晴澄問題。

　　「你說要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活下去對吧？但是……你會使用魔法嗎？使用的話就矛盾了吧？」

　　「如果對手會用魔法也牽扯到前世的問題，那麼相對應的，我也會使用魔法。」晴澄撥弄前面被雨淋濕的瀏海道。

　　「但．是！矢沼你因為和手嶋野之間的問題於是把身份跟魔法都亮出來了吧！」

　　「這種事我就不會做！我認為矢沼的事就用矢沼自己的力量來解決！」

　　「哼……要是做得到我早就這麼做了！」

　　「有什麼想說的話，直說不就好了！剛才不是已經做到了嗎？」晴澄如此道。

　　「……」

　　頃刻間，微微地震動感令在場三人都感覺到。

　　「地震！」

　　「……震感很強，快下山吧！」

　　地殼搖晃地更加劇烈，晴澄連忙抓起春湖的手臂。

　　咚！

　　「剛才的聲音？」春湖感覺山頂下方處有聲音傳來，「雷聲？魔法？」

　　「喂！不妙了啊！快回學校……哇嗚！」手嶋野跑了上來道，因地面搖晃劇烈身形也站不穩倒下。

　　轟隆隆！

　　霎時，山頂像是斷了根，土石開始崩塌，地面龜裂瓦解成一塊一塊。站在最邊邊的矢沼頓時沒了落腳點，滑落下去。

　　「——啊！」

　　尤金王子的臉孔像走馬燈閃過矢沼腦海裡。

　　接連著地面傾斜向崩裂的方向，晴澄、春湖與手嶋野也隨著山崩被捲入，連同土石墜落！

　　『糟了……我還不想就這麼死去……我還不想死啊！』

　　後山門口，悠像是感覺到什麼，眺望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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