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屹立於大地 - 【回歸的災難篇】逼供和誘惑 - (1)

你離開會客室，走向心雪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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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姬薇達會預料到帝國有機會向巴烏卡投降嗎？她絕對不會看輕任何人，你不認為這會成功嚇她一跳。確定好目的才行事的她，到底在那幢房子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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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最厚的衣服，脫掉人身上的所有服飾，一對手根本不夠遮掩不想被人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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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騙不到能欺騙全部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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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帝國好像從來也沒試過欺騙巴烏卡，才向小娜提議詐降。帝國那麼久也沒想過要騙她，大概是有「她不會被欺騙」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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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定有弱點，但你完全找不到一絲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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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從一個不會說真話的人口中得到真相並不可能，而她舉手投足也是為了讓人對她放下戒心。

就算她看似相信某個人，也可能只是在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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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世界裏的匿名發言也是同理。只要身份不暴露，網民可以說無數謊言，造成極大惡果亦無須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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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電話還沒被發明的年代就使用這種戰略，根本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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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未來人被送到的是這裏就好，他們的科技應該能隨意找到她。這是作弊，但你暫時想不到能勝過她的「正當」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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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你就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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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雪，在嗎？」你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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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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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門，原本坐在書桌前看書的她坐在床上，問：「杜萊，找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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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書椅，問：「心雪，遇到做不到的事，妳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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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逃避。」她發自內心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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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到她的回答，又問：「如果逃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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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繞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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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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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回書桌的書，坐下來揭到某一頁，說：「逃避是向後，繞過是向前。你有上過學嗎？逃避就像看到試卷很多不懂的題目就直接睡覺；繞過就像不為它們浪費時間，只作答懂的題目。逃避是遠離，繞過是接近後再遠離。」

後者是幾乎每個現代學生都聽過的應試策略，連沒上過學的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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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是遠離？」你揣摩不到她話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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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那本書一眼，再看著你說：「你知道嗎？有人說藝術是無意中產生的幻覺。我的解讀是：每個人對同一幅畫都有不同見解，有些跟畫家的類似，有些則是兩回事。畫家畫畫時可能甚麼都不想表達，卻被評論家說成充滿隱喻。文字也同理，作者可能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卻被所謂的學者說成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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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深表認同，點了一下頭。藍色窗簾不一定代表作者想表達傷感，難道你的黑色面具又代表你很有罪惡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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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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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誤解，那個人會被笑；但一萬人誤解，反而可能會變成堅持正確的人被批評「矯枉過正」。以訛傳訛，讓人痛恨又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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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千個人心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莎士比亞沒說過這句話。你好奇歷素在創造你的時候心裏在想甚麼，連這些小知識也要放進你頭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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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雪接著說：「很像，但不是，卻被說成是，這就是藝術。說話也是一門藝術，用似是而非的話引導大眾相信領導人想他們相信的『真實』，到最後，人們就不會想再計較何為真，何為假，因為它們都差不多。如果這般模糊的界線被用作觀賞，那它將會是美麗的桃花源。但若它被用作迷惑人心，那它將會是片地獄。有時候，差一點點就是差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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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她是不是照著書上寫的讀，問：「那是甚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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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闔上書，展示封面給你看，說：「這是本關於藝術的書。我不懂畫畫，也不會寫詩，但對各方面的知識很有興趣。我認為做不做到，是時間的問題。如果要說這一刻，人能不能飛到太陽上，當然不能。但在未來，人一定可以。你也可以說，人永遠都不能逃避。因為不論人往哪個方向逃，都是在往那個方向前進，沒必要強逼自己『跨過』那道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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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但不相同，又被認為相同......托拉姬薇達耍的正是這種手段。以假亂真，讓人不想再理會她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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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說的全部是真話呢？如果她真的只想隱居呢？如果紅圈從來都不在她手上，是巴烏卡的其他成員救了曼賈呢？說不定你和心雪走遠了，她便和安列加一起走到離屋子有一定距離的地方躲藏，小娜才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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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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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雪，如果有兩個理論，兩個看似都正確，但不可能同時正確，妳會怎麼辦？」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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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道：「這是科學，不是藝術。科學不容許模糊，每一項都該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肯定不會同時正確，你應該做更多實驗，直到找到能證明哪個理論是正確的證據。你有甚麼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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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拉她進這趟渾水，說：「謝謝妳的建議，我會自己想辦法。話說回來，妳和姨姨去了見姨姨的女兒吧？妳覺得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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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愛，很像姨姨。不過，當我提到你的時候，她說你是騙子，還說你是利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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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忙問：「照顧她的人沒有相信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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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過為甚麼她會知道你是利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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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解釋，巧妙地帶過：「小孩的直覺就是比較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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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亞外表上是可愛，但你不會用可愛二字形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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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小孩很喜歡譁眾取寵。但是，白色惡魔居然是她的養母，我當時嚇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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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之後都沒跟繪絲見面。沙卡美有和她會面，但你不知道她們的談話內容，也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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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這裏，就提醒心雪：「妳和姨姨最好趕快回去。我有預感這裏很快會被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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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說：「我會跟姨姨商量。回去之前，我要再和你吃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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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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