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帶來死亡消息的人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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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看著窗外風景色，不知不覺間漸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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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再夢到白色玫瑰花園，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物、一樣的劇情，唯一不同的是夢中的她叫喊幾次後就沒有繼續下去，而是靜靜地看著籠中的人，更與籠中的她對上了眼，對方的眼神空靈彷彿與外間一切無關。甚至感受到對方不滿卡拿干擾她本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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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過後，卡拿有種莫名的感覺，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寓意著甚麼。可惜夢中沒有任何線索，她也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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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看包廂的時鐘，已經過了快一個多小時，肚子有點餓的她打開餅乾的包裝，取出一塊，看來是家庭製作的手工餅乾，她把一口大小的餅乾放到口中。餅乾比軍隊派發的好吃，起碼有些鹹味，算不上鬆脆，不過都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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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戰爭時期，物資不足的情況下都能做出這程度，看來廚師的能力很高，可能在開戰前他是個大廚或甜品師。但戰爭打斷了他原本的美好生活，現在只能做這餅乾讓兒子在街上兜售，賺取微小的利潤幫補家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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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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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叫喊的聲音透過走廊穿過趟門，傳到卡拿的包廂中，看來是午餐時間。她趟開包廂木門，向不遠處的服務員買了一份三文治當午餐。同時向她詢問幾個地址的交通方式，好讓她能儘快將通知書派到他們親友的手上，卡拿一心想趕緊完成公務，就越快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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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卡拿拿起行李往洗手間方向走，換上正裝軍服，將長髮整齊盤起固定，既然是公務當然需要穿上軍服以示專重。卡拿上一次穿上這套軍服已經是父親和兄長的喪禮，那時候的她還只是初出茅廬的新兵，肩上和胸前空空如也，才經歷短短的一年多後她已經爬上准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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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是踏著別人的屍體爬上來，每一步都是血肉淋漓，她的雙手滿佈鮮血。肩章上的一絲一線都是由敵軍的血和肉繡成。她不再是當年少不更事的新兵，或許如同老將軍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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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父親和兄長都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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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旁人還說笑卡拿家族的名聲和榮耀將由她這弱質女子承擔，沒想到一年多的時間就已將創下名聲。當年在喪禮上哭不成聲的弱女子，現在成為戰場的死神，殺人不眨眼的神槍手，這一切又有誰能預計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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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會令人不斷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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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減慢速度，緩緩駛進車站，這裏比上車的車站還要簡陋，只是簡單的木建築，甚至沒有月台，一出火車就已經是路軌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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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准尉！」遠處有一名穿著軍服的人熱情地向她揮手，高聲呼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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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行李、提著皮革包走過去才得知是羅蘭幫忙安排，對方甚至已經準備好車子接送她派遞通知書。路途上對方一直說基爾的事蹟，自己多崇拜他，說到眉飛色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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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趟車程對方喋喋不休，而卡拿就在心中預演將戰死通知書交給對方的說話，好等自己有心理準備，能得體地將公務完成。派遞戰死通知書是一項莊重的事，是戰士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無論如何都應該認真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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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一個小鎮，將速度減慢，這裏的人彷彿很久沒有看過車子，與旁邊的人低聲說話。卡拿從車窗看到外面的人，發現自己與這格格不入，她將頭別開，免得過都不要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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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車子停在一棟樓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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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比爾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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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打開皮革包，拿出一份公文袋，解開綿繩，核對名字後再重新繞上。士兵從倒後鏡看到卡拿準備好文件，打算下車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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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自己去就可以。」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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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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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喪的人一個已經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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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戴上帽子，拉開車門，手持公文袋走出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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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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