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殞落後 - 太陽的黑暗面

“或許吧，由小到大我闖禍總是她來幫我善後。但這麼多年來母親也從未說過半點怨言……”

　　方澤陽又看向母親的居所，緩緩開口道：“不過維持這樣就好。就讓那女孩陪着她吧。我只要看到母親她過得幸福就足夠了。”

　　看着剛才母親與女孩的互動，方澤陽就明白女孩早已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就算現在回來又有甚麼意思？那只會令大家感到尷尬罷了。

　　但另一深層原因，方澤陽心裡也清楚明白的。

　　就只是只要黑政城一日還在，他就沒可能再重回光明。

　　雖然如今黑政城早已入獄，他現在基本上就等同終身監禁。沒個十年八載是出不來的。

　　但直覺告訴方澤陽，他和黑政城的事可不會這麼簡單就了結。

　　沒那麼簡單。

　　“方先生……”

　　見方澤陽一副對所有事都感到釋然的樣子，刑默有種想握住他的手、告訴男人還有他在，你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衝動。

　　明明知道這樣做很奇怪……

　　在遇到方澤陽後，刑默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變大了。只要男人情緒一抑鬱起來，他的心亦會焦躁不安。

　　方澤陽說過，自己的確是不願面對如今這落魄的模樣。立場換做是刑默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原本的方澤陽不是這副樣子。

　　以前的方澤陽就像太陽一樣，照耀着所有人，刑默一度以為他的太陽會一直維持着光芒。

　　但顯然刑默低估了太陽背後的黑暗面。

　　他無法接受太陽已經殞落的事實。從而把這股因失落而開始萌生的怒火在方澤陽身上點燃。

　　“對不起。” 刑默最後還是抑制住伸手的衝動。

　　“為甚麼要道歉？” 方澤陽不明所以。“沒甚麼，就覺得很抱歉罷了。” 刑默笑了笑。

　　對不起。不了解你作為臥底的過往。

　　對不起。沒能及時找到你。

　　對不起。沒有早點跟上你的道路。

　　“……要我道歉的是我才對吧……你這小子真的是──話說你是怎麼找到我媽的住所？” “沒有甚麼是一罐咖啡解決不了的！”

　　刑默嘿嘿的傻笑着。這時方澤陽才發現他雙眼下的黑眼圈。

　　“你啊……”方澤陽無言，他捂住臉龐，不想讓刑默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該說他是笨還是過份好人？明明他大可以不用管自己。

　　……反正發完瘋後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復正常。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這樣過的。不是嗎？

　　方澤陽做夢都沒有想到身邊竟然會出現第二個灰婭靜。

　　何必要在自己這種人身上犯蠢呢……

　　“呃，方先生？你怎麼了？該不會是生氣了吧……抱歉，我只是想讓你安心下來……如果冒犯到你的話我很抱歉──”

　　刑默還沒說完，方澤陽便打斷了他的話。

　　“能陪我去個地方嗎？我想買點東西。” 貌似是錯覺，在方澤陽抬頭之際，刑默覺得他的眼角變得更紅了。

　　────

　　離開了母親的住所後，方澤陽讓刑默載自己到超市。他推着購物車，看着食物上的標籤對比着價錢。

　　兩個大男人逛超市買菜的畫面實在是有點奇怪，更別說兩人現在的身份是嫌疑犯和刑警。

　　不過方澤陽不介意的話，刑默亦更加不在意。還主動給他提東西。

　　全程也沒有多問半句，刑默欣賞着男人除了酗酒外那正常人生活的一面。

　　直到送方澤陽回公寓後，刑默見男人的情緒已經平伏下來，便想抽身離去。

　　“這麼急着回去幹嘛？” 看着剛把東西放下就想走的刑默，方澤陽眉頭輕皺，但也沒有多說些甚麼。

　　“啊，不是……見方先生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就不打擾──” “你吃過東西了嗎？“

　　方澤陽對客套的話沒有興趣，一上來就直入主題。

　　正當刑默打算回答時，他肚子內的蠕動聲就率先回應了方澤陽。

　　“抱歉…！” 刑默一臉尷尬的捂住肚子。

　　“我也是沒怎麼吃過東西，一起吧。” 方澤陽挑眉，隨後轉身走進廚房。

　　“咦？但兩個人……”

　　雖然刑默自認自己食量不算太大，但要讓別人分享食物給自己總令他感到不好意思。

　　“你沒留意到我買的是兩人份量嗎？” 方澤陽沒好氣的盯了刑默一眼便繼續低頭處理食材。

　　“噢……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你，方先生。”

　　刑默還是頭一次見方澤陽下廚，看着男人在廚房搗弄東西的樣子，刑默只覺得神奇。

　　不出一會，方澤陽便端出一盤熱騰騰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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