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五百二十九章　問心無愧

第五百二十九章　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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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見其他武者各自散開，找地方歇息打坐，調息萃氣，內心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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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揚這小子，這半年閒暇之餘，沒少提讓我也拜入靈瑤宮，但有關入派考核的事，他是一次也沒提過。這一關過了，原來還有第二關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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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甫轉，他開玩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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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瓊姑娘，莫非第二關之後，還有第三關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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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半瞇起眸子，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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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不知道。靈瑤派考核，男女不相同，女子只考一關四藝，男人則有三關，第一關考驗武者意志，第二大關考驗悟性，過了第二關，還有最後的比武小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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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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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連連眨眼，沒想到竟當真被自己隨口說中，有些茫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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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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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門雖然不強求男弟子的武藝，可身在江湖，多一分實力，即是多一分保命之力，最少也要有自保的實力，稱之為『小關』，只因第三關並不算數，勝敗不過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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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並不算數，又何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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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不作聲，半晌後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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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題很多呢。通過第二關考核，你自然就清楚了。」剛轉過身子，又停了下來，回頭道：「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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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撇撇嘴，他親眼看著靈瑤宮主、另外三瓊行入閣樓，用不著想就知跟過去不會有甚麼好事，當下擺擺手，打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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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在下方才受了點小傷，打算找個地方歇息調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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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一道女子特有的清麗笑聲傳到耳中，袁昊猛向後跳開大步，下個瞬間，一道勁風從他額前急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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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傻了妳，妳以為本判⋯⋯呸，我還是吃同樣悶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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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吃二回同樣大虧，袁昊用不著回頭，就知不如意的竹令謙又想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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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退三大步，正要定睛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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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風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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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那被黑蒙紗半遮的俏臉，淡然中透著玩味喜意的眸子，幾乎貼了上前，鼻子與鼻子輕輕相觸，吹到臉上的溫熱吐息，搔弄袁昊心神，讓他一時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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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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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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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如焚燒般的疼痛奪去袁昊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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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眼、眼睛！像火燒起了眼睛，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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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邊錯愕痛叫，邊苦著臉，朝前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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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張開玉臂，順勢攬過袁昊左臂，另一手攙扶後背，趁他慌亂之際，拖著人行入閣樓，根本不理會某人軟弱無力的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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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旁人無論對袁昊印象好壞，都在暗中關注這名無懼權貴，直讓雪、劉二家人難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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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和畫瓊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閣樓深處，不分男女所有人均是瞠目結舌，引發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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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看了什麼？那少年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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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畫瓊師姐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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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難道畫瓊小姐對那種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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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這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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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你倒說說看，靈瑤四瓊任何一人可曾如此對待過天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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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靈瑤四瓊於江湖、於靈瑤宮，那是何等身分地位、何等崇高存在，天下男人都盼得她們回首一望，能夠佔據她們心中一丁點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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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袁昊一來靈瑤宮，就讓畫瓊頻喊名字，又扛又抓，哪怕肉身受些苦頭，兀自讓其他男人好生歎羨和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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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階梯一路通到頂層，不過四、五層高，每樓層陰暗處能見忽明忽滅的火光，悄無聲息的空氣中，瀰漫一抹淡雅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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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與袁昊睽別半年重逢，並沒有迎來感動的再會場面，前者反而像是怕後者會逃了似的，牢牢扣住他手臂關節與手腕，步步引導他來到閣樓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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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明明武功有所精進，仍莫名有種自己的想法通通被看破的錯覺，簡直欲哭無淚，實際上雙眼也確實疼得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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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雙眼終於重見光明，這才發覺有四雙略有促狹意味的目光正凝視過來，便是靈瑤三瓊和靈瑤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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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閣樓頂層擺著一張太師椅，椅旁圓桌放有茶水甜食。靈瑤宮主端雅靜坐，靈瑤三瓊則是佇在靈瑤宮主稍遠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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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像看著調皮孩子般，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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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兒，辛苦妳了，不過為師是邀約這位袁少俠，妳為何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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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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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此人精明強幹，壞得流油，他年紀雖輕，江湖閱歷卻是同輩人數倍之上，綜觀天下豪傑，道盟五霸、撫仙霍家、大宋趙家，不少人因為小覷他而吃了大虧，畫兒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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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等四人聽畫瓊這話，無不微微睜大眼睹，又好好瞧了袁昊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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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袁昊抽著嘴巴，感慨竹令謙也學壞了，竟會使那種卑鄙招數，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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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爺爺，令謙姑娘學壞的事，千萬不能讓竹爺爺知道，否則他老人家定會扒了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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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為了寶貝孫女的幸福，不惜傳自己這外人武功的老人家，袁昊感到一陣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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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細細打量袁昊一會，像是想起甚麼般，恍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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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宮想起來了，你是當年放火燒峨嵋山的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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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嘴巴又抽，承受五雙目光的壓力，轉念卻想，無論如何不能抖出仁教的事，無奈之下，勉強承認那把火是自己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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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似笑非笑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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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正派有兩大女子門派，一是圓如圓容二位師太的峨嵋派，另一則是本宮的靈瑤宮，少俠燒了峨嵋山還不夠，這回輪到我貢嘎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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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背脊微寒，感受四道刺痛目光，忙稱不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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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哈、哈哈，當年晚輩不懂事，胡作非為，二位師太大人有大量，不與我這後生晚輩計較，饒了晚輩一條賤命。晚輩後知後覺，那二位『高尼』之名，究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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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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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事過後，二位師太並未深究你的責任，也不像於你有怨懟，事情或有隱情，本宮不會不識趣打聽。不過，你既想拜入我靈瑤宮，須遵守靈瑤宮的規矩行事。你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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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恭敬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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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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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從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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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放心，畫兒願親自監督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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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雍容臉上露出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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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兒，袁少俠可還沒正式拜入我靈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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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一愣，不知是不是察覺自己急著回答，引來另外三瓊格格笑聲，耳根微微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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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琴上上下下打量袁昊，狹促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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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就是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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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大有可能囉。」書瓊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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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姐姐以前很是擔憂，以為四妹對這種事不感興趣，將來會孤獨終老。」琴瓊又是感動又是溫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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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別開腦袋，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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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們，畫兒不知道妳們在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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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在一旁聽著四瓊談話，當下一頭霧水，腦袋想著另外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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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要是成了靈瑤宮弟子，整天被令謙姑娘東管西管，做這不行，幹那不行，我……我豈不要悶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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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樂見四名寶貝徒兒相處融洽，儼如比真正的血緣姐妹還要親暱，不過她輕輕咳了一聲，提醒四名徒兒還有男人在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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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還未拜入我靈瑤宮，本宮暫且先稱你少俠才是。袁少俠，有些話適才不好細說，此地已無外人，大可開誠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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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人」二字刻意說得甚重，袁昊猜想，八成是指另外那瞪視自己的二位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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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歎了一聲，臉露倦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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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這件事……可以說，你做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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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大愣，連連眨了好幾下眼，甚是意外會得到靈瑤宮主親口稱讚，蹙眉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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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這位宮主把我找來，是想當面罵人一頓，難道宮主也對那二家人頗有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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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道：「本宮觀你實力，執者十二脈境界，又不是尋常執者十二脈，道氣精純，氣息渾厚，要無傷闖過石級考驗，奪得頭籌，對你而言，應非難事。少俠寧可得罪雪劉二家人，兜底無人肯說的陋俗，本宮可以問問你這麼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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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言，暗想「這才是原因吧？」，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無禮至極，似停也不住，於五人詫異目光之下，咧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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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了。宮主，敢問武者之根，從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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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不愧是歷久不衰的大門派掌門人，倒也不把袁昊的無禮舉止當一回事，靜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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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口中武者之根，若是指吾等武者的源頭，那就好比大道出生，無人知如何生，無人知如何來，當知曉之時，大道已在，武者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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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到「大道出生」，眼中微亮，想了一想，沒有開口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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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書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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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袁少俠，武者之根，究竟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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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書達禮，聽袁昊乍看無禮無法的談吐之中，隱隱藏有大智的鋒芒，臉上含著笑色，一旁琴瓊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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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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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之根，如細川歸海，每個人闡述各不同，不過只有一事，武者之間，大同小異，而我所做之事，同出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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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心中頗有意外，覺得袁昊一個小小少年，說出口的話竟十分有深意，彷彿不是他這個人親口說出來一般，而是一名得道仙人的話，有些感興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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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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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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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道理人人皆知，只是無人做到，也就是了，那道理，即是『問心無愧』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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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無愧」四字一出口，五人均愣，有些意外、有些納悶，似覺扭捏，沒想到會從一個年紀比她們還小的少年口中，聽到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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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自然不是袁昊自己想出來的，他歷經生死離別的苦難，又有良師益友親授，集瀛海島、判官等一心為天下蒼生的傳承，以及自兒所學之大成，沉澱整整一年光陰，於行俠仗義中，領悟而出的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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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瑤宮主、靈瑤四瓊聽來，這話像小孩子說夢話，瘋人四處說瘋語，何等稚嫩、愚蠢而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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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瓊、琴瓊心感為難，她們知道袁昊就是那黑白無常，他說出口的話，並非無知蠢人的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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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更加為難，她不僅知道袁昊是黑白無常，亦知他是判官槌選擇的當代判官，命不絕而豐羽成，將來──勢必會轟動武林，不，是席捲整個中原、西域二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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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低哼了一聲，得意看了竹令謙一眼，揉揉眼睛，起身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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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其他人打抱不平，哪裡有那麼多『為甚麼』、『為何』，我問心無愧，做就是了，別人不做，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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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忍不住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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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少年英雄，有勇有義。有些人無怪──那位白無常白大俠，會當你是朋友，贈你絕世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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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瓊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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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那位白大俠，也是黑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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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驚，偷偷觀察靈瑤宮主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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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渾不知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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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都忘了，黑白大俠，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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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瓊親自端上熱茶，三瓊都湊在袁昊身邊問東問西，顯然對他過去大鬧江湖的事頗感興趣，時不時靈瑤宮主再問上一句，直讓袁昊答得手忙腳亂。惟竹令謙少話，略顯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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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快過，袁昊耳聽閣樓下騷動已然不小，告辭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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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叫住袁昊，難得露出明朗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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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少俠，與你談話很愉快，本宮中意你。但是……你須明白，無論你選擇哪一谷，四瓊都不會因此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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