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二十九章　新任畫瓊

第四百二十九章　新任畫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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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暗暗緊握左拳，心頭一陣激動狂喜，不敢多說話，唯恐露出馬腳讓人起疑，簡單和霍菲菲拱拱手，仍一副笑嘻嘻模樣，拉著路英念，離開練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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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萬紅夫人親口說出要更動比武日子時，不管周遭霍家子弟盡露困惑之色，那霍山如何惱火不甘，面目扭曲，又或霍菲菲如何喜露於面，戰意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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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因靈瑤宮筆功受些皮肉疼痛，對袁昊而言，目的既能達成，也就算苦盡甘來，不虛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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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打從一開始──他根本不在乎能否勝過霍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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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勝也好，是敗也罷，過程如何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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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想要的，不過是萬紅夫人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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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上到大宅前，都爭先、文天義二人商量多日，認為上到大宅一次，須耗時整整一個月，其中變數云云，實難以預料，不利計畫施行，而最艱困之處，在於怎地讓萬紅夫人不察覺過來，同意讓袁昊每過數日就上宅比武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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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能夠長年掌控整個群英樓，花毒功不可沒，但此人心智之狡詐，絕不下袁、都二人。倘若由袁昊親口說，難免會引起霍家眾人疑心，更加騙不過萬紅夫人，然而由霍菲菲親口提出要求，其意義則全然不同，是以袁昊刻意爭個「平手」，一切都是為了引霍菲菲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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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顧老六等人見袁昊安然歸來，並得知目的已成，而萬紅夫人也未起疑，心下大寬，大力讚揚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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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做得很好。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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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師兄，百密必有一疏，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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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微笑一點頭，聽說袁昊於比武中受了傷，細探之下，見他內息正常，經脈受輕微反震，道氣消耗過劇，身上傷勢也十分古怪，不像被刀劍等尋常兵器所傷，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才知那霍菲菲竟是靈瑤宮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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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以四藝入武道，武功異於尋常武人，連同所使兵刃也異於常人，眾人了然，當下文、顧二人提出要替袁昊輕輕推拿，疏通瘀血，忙被袁昊和都爭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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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顧二哥，我這點小傷塗塗口水就好，你們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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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瞧著文天義二人病懨懨的臉孔，知紅纓幫大夥自從毒性發作，功力每況愈下，大不如前，哪裡捨得讓強忍花毒餘威的他們耗損道氣替自己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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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數日後加緊練功，文天義等人尚有事要商量，便放任袁昊四處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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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都的，怎麼樣？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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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看著袁昊一副驕傲笑色，繞著他打轉不停，鼻子翹得比天還高，本來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吞回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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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也不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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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得這話，瞪著一雙眼珠子，氣得不輕，不顧身上毫無道氣，當即撲上前和都爭先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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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袁昊三人用過早飯，歇息片刻，張大狂、陸象鋒二人相繼來深洞見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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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以張大狂最是開心，他一知袁昊和霍家七脈武者打成平手，無疑是挫敗了萬紅夫人的氣焰，壯大紅纓幫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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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感驚奇，追問二人為何而來，二人盡皆默然一笑，目光往旁一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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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承受著袁昊不明所以然的神情，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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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的敵手是江湖中最為奇妙的靈瑤宮弟子。師兄我交手過無數江湖好手，卻從來沒和靈瑤宮弟子交手過，那小姑娘以筆使出的筆功，不僅抵銷峨嵋派劍法，還讓你受了些傷，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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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咱們這些粗漢子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讓你獨自去往大宅，一點忙也幫不上，實在慚愧。」陸象鋒歎息說著，又道：「今後你要與那……那靈瑤宮小姑娘周旋，能多拖一日是一日，因此不得輸她，更不得勝她，不勝不敗，那可是天下最艱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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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深有所感，當時自己出劍確實沒有放水，不過他也察覺到──霍菲菲並沒有使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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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靈……靈瑤宮功法，以四藝入武，江湖罕有這種武功，咱們四兄弟中，就屬貧道尚懂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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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不知想到甚麼，目中懷念，眉間含愁，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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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搭著陸象鋒肩膀，另一手拍著自己胸口，豪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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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咱們兄弟中確實你懂得最多，為了大夥和小兄弟，老弟就任你差遣，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絕不抱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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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陸象鋒神態有異，正想問話，卻被一旁都爭先暗揍一拳，瞪眼而去，都爭先瞪眼回來，二人大眼瞪著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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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從旁介入，在袁昊耳邊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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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其實三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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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陸象鋒自幼舉目無親，流落四海，以乞討為生，十歲那年，他幸是讓一對好心農家夫婦收留，以往經常睡不好，吃不飽的日子不復見，夫婦二人不僅收留他，供他吃住，他感激於心，視二人為再世父母，甚是孝順貼心。這對夫婦育有一女，小嘴挺鼻，目如秋水，生得貌美，夫婦二人是老來得女，更是捧在手中都怕化開，寵愛備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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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和夫婦之女兩小無猜，十四歲那年，農家夫婦相繼因病而逝，二人無依無靠，決意拜入正派宗門，他一人讓武當派相中，另一人讓靈瑤宮相中，此後二人各分南北，常以書信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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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過節，二人定會相聚，一同替父母掃墓，只不過自被囚於群英樓，陸象鋒就和這位青梅竹馬斷了聯繫，數年過去，一開始的思念之情愈發深刻，思念勘勘轉變成苦楚，苦楚又變成情愫，至此心結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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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完話，凝望陸象鋒悲愴模樣，只覺滿心不忍，滿腹怒火，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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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英樓有多少漢子和陸三哥一樣，有人盼著他們回家，萬紅那八婆為了一己之私，實是可惡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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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惡氣難忍，更加篤定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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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三哥，你放心！待我把萬紅花燒得一乾二淨，你便馬不停蹄趕赴靈瑤宮，尋你的青梅竹馬。至於這破花園，哼！我就不信拿它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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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知袁昊是為己發怒，大是感動，一想到得拜託比自己還年幼的武者冒險，又覺愧對不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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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小友，唉，這事只能託付於你，貧道實不知如何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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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嘿嘿一笑，拿了長劍，作勢空揮，以陸象鋒的心思，怎地可能察覺不了他意？當即轉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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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貧道就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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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當五人面前演練一遍峨山四劍的四種劍勢，文天義找準機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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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且來演示一下那霍家小姑娘的功法，咱們幾人從旁指點你破招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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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稱是，闔眼默思片刻，邊以劍代筆，邊說當時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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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之人中，以陸象鋒對靈瑤宮理解較深，他邊壓抑酸楚情思，邊憶著從前所見所聞的靈瑤宮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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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片刻，他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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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錯，小友，那是靈瑤宮『畫瓊』的畫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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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轉了又轉，想道：「原來靈瑤宮真有這麼一位『畫瓊』，不過當日在撫仙派，怎麼不見這位畫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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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沒感到意外，他雖沒有和靈瑤宮弟子交手過，卻知靈瑤宮在琴棋書畫各有獨門武學，那霍菲菲是使畫筆的靈瑤宮弟子，自然是師承畫瓊的武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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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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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皺著眉頭，思量許久，神色不大好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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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有琴棋書畫四大宮，琴宮以撫琴武，棋宮以定棋武，書宮以立書武，這最後的畫宮，和書宮既神似又不相似，以墨畫武。本來書法、丹青本一律，丹青承襲書法不少的筆法，隨著每代畫瓊的不同，都會衍生出全新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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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這些年聽到不少風聲，這第四宮的畫瓊，其實已遺缺多年，好不容易定下一位新瓊主。小友所說這套畫訣，和貧道當年見過的舊畫訣乍似大同小異，卻更甚前代畫瓊的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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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天下功法均有套路，就算瓊主更迭，終究是靈瑤宮的功法，難道這位新瓊主的畫功，全然跳脫了靈瑤宮功法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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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又良久未語，緊閉雙目，額頭淌著涔涔汗水，似在逼迫自己回憶往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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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並非靈瑤宮門人，不好判斷高低，但以我這外行人看來，這位新瓊主的筆功，實是⋯⋯實在……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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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三哥這話怎麼說？」都爭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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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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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貧道當年所見前代畫瓊的筆功，謂之天邊妙物，昂首可觀，那這位新畫瓊的筆功，便是超脫天涯，天外有天，怕是抬了頭，也難見真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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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文天義、都爭先等人嚇得一大跳，似乎沒料到陸象鋒給予的評價竟如此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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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瞥見袁昊臉色微變，低頭想著甚麼事情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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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想多了，咱們不是要袁師弟勝過霍家小姑娘，只需爭取進入大宅的機會。依師弟之言，那霍家小姑娘一心好武，不同其他霍家人，不要露出破綻，讓她得知咱們的盤算，應當不會有太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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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群人和萬花幫打打殺殺慣了，倒是忘了這世上除了勝敗，尚有重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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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臉色也是一陣恍悟，苦笑搖頭，頓得半晌，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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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要立於不敗，貧道確有幾個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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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細細說明起靈瑤宮其餘三宮的武功路子，說完還覺不放心，又將上一代「畫瓊」的筆法詳加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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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張大狂等一眾久經沙場的江湖老手，等陸象鋒說完一招，便逐步拆一招。都爭先沒有幾人那般豐富閱歷，鮮少打岔，卻往往道出一些攻人出奇不意的小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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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一往，東教一會，西教一會，反正眾人知悉勝負只在其次，袁昊雖有強記之才，礙於習武經歷尚淺，很多過招間的細節，尚不能解，因此教過八分，很有可能遺忘二分，文天義等人索性也罷了，不去強求，花了數個夜晚，總算記住大半應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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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過去，袁昊再次來到萬紅大宅，剛從長廊行到練武場，目光略掃，只見來的霍家子弟比上一回少了幾人，霍山和萬紅夫人倒是早早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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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菲菲已候在練武場中央，但見她一身如皚皚白雪般的潔淨白襖，鵝黃色長裙襯著纖纖蠻腰，黑髮如瀑而下，清風一盪，正微微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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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見袁昊，彷彿如見多年未見的老友，冷眸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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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霍家眾人一看到袁昊，瞪眼咋舌，盡現惡色，毫不隱藏心中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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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目光輕移，蹙了眉頭，嫉惡之色僅出現一瞬，很快恢復平淡模樣，香扇一開，遮掩臉面。一旁的萬紅夫人則始終不見喜怒，靜靜觀察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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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落落方方走到場中央，朝霍菲菲笑道：「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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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笑答：「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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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她語氣溫婉悅耳，和最一開始冰冷刺骨模樣，簡直天壤之別，想道：「我武功能入她眼，她便這副嬌柔態度，倘若我武功不到家，定還是那冰冷冷的姿態。」卻沒想不管是他還是霍菲菲，以他二人執者境界，根本算不上一流好手，那「不到家」的想法，頗也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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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今非昔比，我可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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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捂嘴而笑，道：「上一回也不見你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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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言，抽抽嘴巴，暗道：「當日一事，事後我怎地想都覺得奇怪，她境界比我還高，道氣比我還多，她藉口沒了毛筆，分明不說尚有力再戰，處處相讓，硬是拿了一個平手，到底有何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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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拿了兵架上的長劍，抽劍出鞘，一手持劍，一手持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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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相讓，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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