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世神開始 - 33霖天(十一)

終於，他盼來了熟悉的電流聲。

　　“滋滋——咳咳！好吧……一直往前走，我在塔吊的控制室等你。”聲音聽上去不再那麼響亮了，而是有些虛弱。

　　聽到這話，十二心中的石頭落地了。儘管還是一頭霧水，但距離目標明顯更進一步。有本地人的幫助，比獨自摸索要好很多。

　　畢竟，這片區域滿是謎團。

　　他一路來到伸縮門前，在靠近的瞬間，一排紅光從門上的小孔擴散開來，從上到下地掃過身體。

　　智能門鎖？自己家裡也有，只是沒那麼高調。

　　簡單地掃描過後，金屬柵欄朝大門兩側收縮回去。十二邁步上前，柵欄後的捲簾門有所感應，迅速向上升起。

　　“我沒有開燈，反正你不用開燈也能看清，不是嗎？”那聲音冰冷沙啞，聽上去是從某種合成器中發出的。

　　這回沒有電流的噪音，但語調依舊那麼不耐煩……

　　“右邊，我在你右手邊。”聲音從十二的左側傳來。

　　他循聲望去，那個方向的數控儀器一直堆到天花板。信號燈相當地稀疏，估計大部分都報廢了。

　　左側的牆壁則暗了一片，十二走近，發現是個小隔間。

　　“嚇了一跳？嗯？”這幽幽的聲音從後方再度響起。

　　隔間內的貨架上，正擺著一顆枯瘦衰老的頭顱。各色的注射管像詭異的根鬚，從它的後腦延伸到牆上，將牆壁遮蓋得密不透風。

　　十二沒有吃驚，戲班表演中比這獵奇的還有不少。他深深嘆了口氣，不經意地譏諷起來。

　　“你是就是這玩意？”他盯著乾癟的頭顱，內心的擔憂不自覺消散了。

　　“確切地說，這是我的中樞部分。”頭顱眼眶裂開兩道十字裂縫，眼球像蝸牛的觸角一樣從中彈出。

　　“那麼，有何貴干呢？來自下面的傢伙。”

　　十二沉默著，隨手翻閱起面前的貨架。他從小混跡街頭，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其實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你在找什麼？告訴我吧，我可以幫你！”

　　四層貨架中，唯獨最高那層單獨擺放著頭顱，其餘都堆滿了各種物件。

　　滿滿一桶螺絲、機械扳手、電筆、幾袋不知廠商的袋裝食品、以及一台平板播放器。十二目光迅速鎖定了播放器，他踮起腳，就要將播放器從第三層取下。

　　他先是抓住積滿灰塵的邊緣，接著朝貨架外用力一扯。將東西取下來後，他這才發現播放器側面連著根數據線。

　　銀灰色數據線上部分緊貼著牆體，一直延伸到頭顱的方向。十二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就要拔掉。

　　“原來是在找這個，我幫你開機……”話音剛落，屏幕上瞬間亮出一個標誌：一個蘋果，不過左上方被咬了一口。

　　圖標的樣式和集裝箱上的一模一樣，十二握著拔出的數據線愣住了。

　　擴音器的聲音一下大了起來:“哎呦！你這樣還怎麼聯網？”

　　這個圖標……聯網？發亮的屏幕映照出他一臉的疑惑。

　　這播放器的界面很奇怪，桌面上沒有任何應用圖標。這該怎麼操作？他沉寂下來，思考起對策。

　　如果這台播放器真的能聯網……那就有辦法通過IP地址推算當前位置。

　　不管那麼多了，先找到網絡設置再說。他伸出手指，對準屏幕一陣瞎點。

　　屏幕因手指的點觸，蕩起了圈圈漣漪。上面的圖標，也就是那個蘋果,也隨著蕩漾變得面目全非。

　　待波紋平息後，屏幕中的畫面也恢復過來，就和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他盯著屏幕呆在原地，就在這時，兩顆圓滾滾的球體已從上方悄悄降下。待十二察覺時，那兩條觸角早就拐了好幾個弧度，面對面地盯著他了。

　　十二嚇了一跳，用手將那兩顆眼球從屏幕上掃開。

　　“臥槽！你竟然用大逼兜招呼我！”觸角上的眼球受到刺激，重新縮回到頭顱中。

　　頭顱一嘴怪話，叫人半動不懂的。他沒有鑽牛角尖，而是話鋒一轉：“你知道怎麼操作？”

　　“嗡——嗯呵呵……”陰森的笑聲伴著嘈雜的嗡鳴響起。 “你果然不懂操作，把數據線插回去，讓老子來教你！”

　　這傢伙果然清楚，接下來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十二盯著頭顱，將信將疑地將數據線插回去。

　　“你剛剛碰的設備相當古老，不信你看看這些界面。”

　　屏幕稍稍閃爍，層層疊疊的彈窗便顯現出來。十二用手指將它們拖動開，隨後認真觀察起來。

　　彈窗裡全是怪異的字符，和通用語的形式明顯不同。白底黑字的設計，現在的界面已經沒有在用了。

　　這界面有點熟悉，好像曾經見過。那是在哪裡見到的？

　　十二思索片刻，腦中浮現出那座鐵皮加蓋的建築。是陸哥的工作室！裡面整整一面牆都是電子屏幕，類似的界面一點都不少。陸哥一定知道怎麼操作。

　　“你沒有騙我，這些界面的確很古老。這台機器，你是從哪弄的？”

　　十二點頭回應。

　　那兩顆眼球朝他緩緩接近，擴音器中繼續傳來聲音。

　　“你看，我只剩一個腦袋被困在這裡。我奈何不了你，而你動動手指就能讓我去世。但你留我一命肯定有所目的，不然我們肯定不會有這次談話。”

　　十二越聽越奇怪，什麼叫“留他一命”？難道不是那顆頭顱故意放自己進來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難道義體又去做了什麼事情？

　　頭顱看出了他的猶豫，“不用懷疑，我不僅能使用這機械，還懂它的編譯語言！”播放器的彩色屏幕立刻運動起來：我們對品質的堅持，超乎你的想像！

　　屏幕中是一座大型養殖場，成群的白色禽類在其中覓食。

　　“我們堅持純正谷飼，就為了入口時的片刻歡愉！尊享美味，近在KEC。”一個標誌從屏幕中央緩緩淡出，那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人頭像。

　　“你看，我現在重新編譯。”擴音器傳出聲音。

　　“我們對品質的堅持……”

　　語音一樣，但畫面中出現的卻是頭頭膘肥體壯的牛，結尾冒出的標誌則是大寫的字母“M”。

　　金黃色的拱形樣式，和出現在集裝箱上的是同一種東西。播放器和集裝箱是同一個時代的，而陸哥也有相似的設備！

　　“沒有騙你吧！我們可以合作！”

　　十二心中一顫，強裝鎮定開口：“合作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這個播放器，你是從哪弄來的？”

　　“看來你想驗驗我。”擴音器中傳來一陣嘆氣聲，“這都是以前的事了，那時我身體還在，雙十一貸款買的。”

　　“以前？有多以前？沒想到你還有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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