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者》 - 第六章

「打擾了，」外頭進來了兩個穿著防彈衣配備全套護具的武裝人員：「克林特先生，請你跟我們到檢查室。」

克林特看到兩個人的那一瞬間，眼神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武裝人員示意護理師離開，而護理師也跟克林特道別後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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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了。」武裝人員在克林特手腳上共裝了四個電子鐐銬，為了防止克林特不知道那是什麼用途而導致一些不必要的紛爭，還補充了幾句：「這是電子鐐銬，如果你試圖攻擊內部人員或是打算逃跑的話，他就會放出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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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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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電子鐐銬是不需要裝這麼多的，不過考慮到目標的攻擊力可能非常棘手，還是保險的在四肢都裝上了鐐銬。

隨後才解開了他鎖在病床上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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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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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先生，你好。」昨天麗塔去找的那位白大褂精神科醫師此時就站在克林特面前：「今天由我來替你做評估。」

「......」克林特掃視了一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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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白色牆面，其中一面有一塊特大的鏡子，天花板角落有一台監視錄影機。

方才將克林特帶過來的兩名武裝人員此時就站在門口待命。

克林特向前走了一步，回頭看了眼兩名武裝人員。似乎是在確認他們的反應。

過了幾秒，發現兩人對於自己的走動毫無動作後，克林特便放開腳步朝那一大片鏡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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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一面雙面鏡，另一頭還站著克里斯局長、麗塔和冷森，還有其餘三名研究人員

不過克林特那一頭是完全看不到對向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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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看著鏡子，將右手手掌貼了上去，隨後沿著鏡子開始走動。

另一頭的眾人，彷彿就像被克林特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緩緩地掃視過去。

先是三名研究人員，再來是冷森，直到走到局長面前時，克林特停了下來。

直視著局長，當然，克林特那頭只能看的到自己。過了幾秒，將視線轉到了局少身旁的麗塔。

彷彿這面鏡子根本就沒有遮擋住他的視野，他看著所有人時，那樣的神情，就像是真的穿透了鏡面直接與所有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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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先生。」醫生喚了一聲：「請坐。」

「......」克林特轉過頭，看了醫生一眼，右手離開了鏡面，朝鏡子的反方向走到醫生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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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接下來我需要對你進行一系列的評估。」醫生說，並從一旁的公事包裡頭拿出了一台平板：「知道這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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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

「對，」醫生將平板遞給克林特：「這台平板裏頭有一連串的題庫，接下來的六個小時，我希望你能夠盡你的全力將他做完。能懂嗎？」

點了點頭，克林特點開了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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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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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醫生和當時在雙面鏡另一側的六個人一起開了一個會議，坐在一旁，看著印出來的結果表，醫生淡淡地說了一句：「結果真的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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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測驗包含了各種專業技能題庫截選，基礎文辭表達，以及各年齡層的學科綜合測驗和智力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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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的專注力非常強。」研究人員裏頭，年紀最大的那一位說道：「從遠端監控分析的數據上看，整整六個小時他的精神都沒有中斷過。」

「基礎學科上，數理方面只有力學和簡單算數成績比較突出，其他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基礎。」另一位研究人員待前一位結束後開口道：「語文分數非常低，幾乎只有日常溝通的水準，社會科學更不用說了，連一題都沒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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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的成果就很出色了。」最後一個研究人員笑道：「他對武器的了解簡直就是毫無破綻，每一項的回答都切中要點，我敢相信，你要是丟一把新的武器給他，他也能迅速地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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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專家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克里斯局長嘴角微微的翹起

等到討論稍停之後，醫生也發表了自己的結果：「綜合前項基礎學科的結果，我想這份智力測驗的成果是非常可信的。」

「他的智商高達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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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智商高達165的成年人，在各項基礎學科表現極差，卻對軍用設備、密碼、暗語等級精，就算不是專家，也看的出來這擺明了就是自由者專門培育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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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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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的克林特還在回想著方才平板裡跑過的那些題目。

不得不說，那些有趣的東西實在挑起他的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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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那個聲音突然又出現：

＂克林特，我會帶你離開這，看看這個世界，看它美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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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還在思考，一個聲音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麗塔粗暴地推開了病房的門，也不管裏頭的人是不是在休息，就這樣大聲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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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默默地轉過頭來看向那個人

「歐....」那雙冷若冰霜的銀色眼眸就這樣盯著自己，配上面無表情時的嘴角下垂，麗塔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惹對方生氣了：「抱歉。」這個詞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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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對方並沒有做任何回應時，麗塔就發覺是自己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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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看書嗎？」不知所以然的，麗塔蹦出了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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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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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前］

局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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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老實說我在想一件很可能會被所有人駁回的提議。」克里斯局長衝著站在身前的女特工露出了一道邪笑

「局長......」麗塔嘖了一聲，回敬了一個笑容道：「我猜你想把自由者的＂武器＂收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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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真不愧是高才生。」克里斯大笑道：「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可是局長，我得提醒您一件事，」麗塔沉下臉道：「他手上的人命絕對是數不勝數，就算他的案子做得再乾淨，仇家也是多少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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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說軍方嗎？」克里斯局長翹起嘴角：「聽你說有幾個軍人有記下他的樣子。」

「雖然我猜應該也沒看得很清楚啦，大概就是白髮黑衣吧？」麗塔笑了笑，隨後又沉下臉道：「他過去的事情如果連我們都不清楚的話，想防也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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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也想把他從自由者裡拉出來，甚至想過跟你題議這件事，」麗塔淡淡說道：「但我想必須做點前置準備，還有很長一段＂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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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克里斯擺出了無奈的笑臉：「畢竟二十年的觀念可不是一兩天就能改的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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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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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翻閱著這本方才被麗塔帶過來的國中生物課本。

結束了今天的測驗之後，特調局並沒有再將他綁回床上，而是留著電子鐐銬，說了些＂他不能離開病房，否則會施以電擊＂之類的忠告之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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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反應對克林特來說非常新鮮。

看了看手腕上的鐐銬，克林特的眼神裡透出了一點好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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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個小時，克林特手上的國中課本就已經被他翻了三遍，他已經很久沒有悠閒到能夠在床上躺這麼久了。

記得自己以前受傷之後都是躺一個禮拜就繼續執行其他任務了，更不用說根本沒有人天天照顧你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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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闔著眼，克林特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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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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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者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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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那傢伙失敗了？」銀鷹對此似乎沒有感到驚訝，雖然是問句，語調卻是極其平淡：「有找到人嗎？」

「沒有，不過根據內線情報，他被機槍擊中了好幾處，判斷是無法活過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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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銀鷹冷冷的對著報告的下屬說：「我會去通知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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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旁，身著與克林特先前相同服裝的一名褐髮壯碩男子，稍息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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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根本就是鬼吧！？」萊恩斯一邊翻著麗塔給他的當月報告，一邊嚼著香甜的法國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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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公寓樓下一家新開的早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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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享受了整整一個月的免費早餐加下午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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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時間帶你認識認識這隻＂鬼＂」麗塔露出了笑容，像是在炫耀自己看對人一般

「一個月結束大學以下基礎學科，」萊恩斯苦笑道：「要是所有犯罪集團的打手都這個程度，我們直接回家洗洗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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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克林特進到特調局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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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麗塔品嘗著她的班尼迪克蛋：「就算打手有這個資質，上頭太差發現不了也沒用～」

「合理！」萊恩斯笑道：「我最近有一個和Ｍ國的合作案件，推測可能會花一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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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麗塔聽完後邪笑道：「言下之意是我這個月只需要請幾天就好了哦？」

「想得美～」萊恩斯回敬了對方一個輕拳：「延後啊，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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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怪。」麗塔嘟嘴嫌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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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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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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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調局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多數特工都是男性，特別視外勤特工，最嚴重時，男女比甚至高達25:1。

這也間接影響了那些還單身的女人們：

「潔安娜！請和我交往！」一個鼓足了勇氣的新進男孩，在特調局的走廊上，當著好幾位特工的面，舉著一束老氣的捧花，向前躬身同時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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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恩.....」那名叫潔安娜的女孩羞紅了臉，與淺棕色的劉海成了一調，但並非是對於男孩的舉動有所動心。

她環視了一會，總共七位特工停下了腳步，看著現在這個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尷尬場面。

即使男孩的做法是如此的欠缺思考與成熟，潔安娜依舊帶著可人的微笑，溫柔的對他說道：「我很高興你對我有這樣的好感，但是我目前並沒有打算和男孩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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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恩抬起頭來，幾乎羞紅了臉，隱隱約約還看得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光

「謝謝，但容我拒絕你。」潔安娜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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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心理的女神被她的同事叫走，普恩只好抱著花，轉身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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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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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安~」麗塔看到好久不見的對方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任務順利嗎？」

「小麗！」潔安娜也回應了她的擁抱，後方紮的馬尾隨這舉動輕微甩動：「聽說你升七級了？」

「是啊～」麗塔微笑回應

上次見到對方已經是整整半年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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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安娜。亞當，現五級特工，是她大學同窗，年25。當時還在讀書的時候原本對方是決定考中情局，沒想到後來輾轉考進了特調局，又做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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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Boss讓我跟你一起執行下一個任務。」潔安娜高興的說道，彷彿這半年沒見的情緒全灌注在這一刻了

「下一個任務？」麗塔並沒有收到關於任務的任何通知，不過可以知曉的是，又有任務的背後意義就是前一次被擄時的善後工作已經被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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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還不知道內容。」潔安娜聳了聳肩：「也許今天下午Boss就會說明了吧？」

「哈哈～」麗塔又將潔安娜抱住：「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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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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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看書？」護理師走進了克林特的病房，經過了整整一個月的休養，克林特已經不需要再敷藥了，現在過來就是例行性檢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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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在這待了整整一個月，而且每天都有研究人員和內勤特工來跟他＂聊天＂，但他依舊是與初入特調局時一樣，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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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看什麼？」護理師已經跟不上克林特學習的速度了，想著當初克林特還是給他看個封面自己就能知道裏頭的內容，現在就算克林特直接把內容說出來自己也不見得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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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線通訊系統，波型分析。」克林特的語調依舊和當初一樣冷淡

眨了眨眼，護理師果然不知道他在讀什麼：「哦......」

克林特則是繼續翻著自己的書，任憑護理師在身上各處做例行性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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