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凱拉不知該從哪說起,要說得事太多,太多了,已經離開蛇眼五年了,在那個煉獄裡的一點一滴雖說已是過去事,但,只要輕輕勾起一丁點在那的回憶,那都是歷歷在目,身歷其境,彷彿又回到了那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想想都覺得噁心。
蛇眼這個組織黑的很,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總是神出鬼沒。蛇眼是個從政府分裂出來的反政府高度危險組織,反正不管是大型殺人案,還是什麼離奇失蹤案或毒品販賣,星際走私人口,這些的都跟蛇眼脫不了關係,而可思娜跟露絲娜就是受害者的其中一個。
一直以來,「蛇眼」這兩個字就像神話一樣神秘,沒人知道蛇眼的組織如何構成總部在哪,說是組織吧,更像是意識形態,因為根本沒人親眼見過蛇眼,要不然就是見過了也認不出,畢竟每次出現的樣子都不同,但都會死人。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可思娜語氣堅硬如石。
「妳想知道什麼?」凱拉並不是在質問可思娜,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從哪裡說起,又要怎麼說。
「為什麼要加入蛇眼,蛇眼首領是誰,蛇眼到底是在做什麼的,六年前那件事又是為了什麼,妳怎麼從裡面逃脫的,蛇眼總部在哪,我都想知道,都給我說明白了。」可思娜直視著那雙金色雙瞳。
「我不是自願加入蛇眼的,是被帶過去的……帶我過去的人是誰我不知道,醒來後就在那了,那時我才五歲,剛去的時候我被關在一間都是跟我差不多年齡的人的房間裡,不給我們飯吃,關了幾天不知道,過了很久幾個人把我們編號,然後送到兩個人裡……」
——
【十三年前】
雨後,那是一條漆黑的巷子,潮濕,陰暗,很冷,五歲的凱拉只穿著一件大人的上衣,又破又髒,身體捲縮著就這麼躺在那滿是積水的地上,一頭紅髮亂糟糟,幾根溼答答的髮絲黏在了消瘦的小臉上,一動也不動,身上滿是傷痕。
一旁還有個三歲的小孩,是克恩汀,克恩汀裹著一張滿是泛黃斑點的厚棉被坐在地上,手上還拿著一顆有些發酸的饅頭,眼伸直楞的看巷子外大街上的人們,然後啃了一小口滿頭,滿滿的咀嚼著,然後看向躺在一旁的凱拉,小手伸到凱拉面前,傻笑著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姐姐吃飯飯!」但是,並沒有任何回應,克恩汀轉向另一邊又傻笑著:「媽媽吃!」然而,那根本沒有人,只有一片被挖去兩個洞一條弧線,漂在積水裡的樹葉,依然沒有回應,克恩汀收回手,望向被大樹擋住了大半的天空,靜靜地望著。
一個龐大的影子落在克恩汀的頭上,那是一個撐著黑傘的女人,她戴著法式帽擋住了臉,不過聲音極其溫柔,她擦著鮮紅的嘴唇張開,從口袋拿出一顆糖放到克恩汀的小手裡,蹲下對他說:「小朋友,怎麼在著呢?跟我走吧。」
說話的聲音驚動了昏迷的凱拉,迷迷糊糊中看見一個女人正在跟克恩汀說話,她立刻跳起,不知從哪拿出一片碎玻璃划在女人白皙的手臂上,女人被嚇到疼痛感讓她站了起來,凱拉向上看去,就像是個巨人似的,本以為這次跑不掉了,但,女人沒生氣,她慢慢地從包裡拿出手帕把傷口綁住,然後又蹲了下來,女人用另一隻手拿糖果給凱拉,又輕聲溫和的說:「身上的傷口痛嗎?怎麼弄的?」
凱拉從未被如此溫柔的對待過,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傻愣的站在原地,不過很快理智回來了,她惡狠狠地盯著女人,只見那紅唇張開嘴角微微上揚,拿出繃帶,幫凱拉看起來比較新還流著血的傷口包紮:「不要怕,跟我走好嗎?我們去一個能讓妳跟很多小朋友玩,妳跟妳弟弟也能吃飽飯,也有好看的衣服穿,很快樂的地方,好嗎?」
包紮傷口?凱拉第一次體驗,被溫柔對待也是第一次,那個好的條件也是第一次聽到,凱拉看向克恩汀,又低頭望了望連雙鞋子都沒有得穿,光溜溜磨破皮的腳丫子,去嗎?不用擔心傷口發炎流膿,不用到處奔跑只為尋得一餐,不用在冬天裡吹著刺骨寒風不知該怎麼辦,只能靠意志力艱難熬過的地方,去,當然去,凱拉抓緊衣角,聲音冰冷卻堅定:「去。」
「好,那走吧。」女人脫下自己那黑色毛絨的披肩裹住克恩汀的身子,將他抱入懷中,一點也不嫌他髒,然後單手從包包中拿出一雙童鞋給凱拉,而凱拉也毫無疑慮穿上。
一個身穿絲綢面料裙子的女人,一手牽著一個穿著破舊爛衣的小孩,一手抱著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孩子,畫面有些不協調,卻有著一個說不出來的溫馨。
——
「上車吧。」一輛豪車停在凱拉面前,女人打開車門輕輕推了一下凱拉的肩膀,依舊溫柔。
凱拉坐在最裡面,女人坐在凱拉一旁,還是抱著克恩汀,凱拉第一次座車,對車裡邊很好奇,一直到處張望,直到女人拿出一杯水給凱拉:「喝點水?」
這是凱拉第一次喝到純淨的水,他接過,盯著杯中那沒有雜質,透明無色乾淨純潔的水,先是試探性地用唇抿一抿,再用舌尖輕輕觸碰水面,然後大口喝下,凱拉只有一個想法,好喝,原來這就是水,對她來說這就像是春天裡的花蜜一樣甜。
女人看著凱拉喝下後,又拿了一杯餵給克恩汀,克恩汀也從未喝過真正的水,喝了後小嘴一笑,把女人也樂到了。
過了十多分鐘後,凱拉突然覺得很累腦袋暈暈的,女人看過去,凱拉靠再車門上睡著了,低頭一下懷中的克恩汀也睡著了,她笑了。
「通知總部。」
——
這是哪?好吵……凱拉迷迷糊糊中自問,她努力坐起,揉揉眼睛,眼前是一堆小孩子,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有的在哭,有的在喊。
「這到底是哪?……克恩汀在哪?」凱拉緊張的來回看身邊,這才發現克恩汀早已不見,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著白色手術裝的小孩,還有……兩個舉著槍的蒙面人。
就在這時,一個人掐著那個小孩的脖子拎了起來,吊在空中三分鐘,眼看那小孩臉都紫了,開始翻白眼,本來亂蹬的腿漸漸的沒了動靜,凱拉很想衝上去打那個舉槍的人,但她知道,現在上去只有死一條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幸好,那人似乎沒有要置小孩死地,看差不多了,就把那個小孩拎得更高,然後再放開他,讓他重重摔在地上,受傷是一定的,但沒死。
那個舉槍的人走回原本的位置後,凱拉立刻走過去,以為他已經死了,但在凱拉一頓猛搖下,那個小孩醒了,凱拉將他扶到牆邊,讓他靠牆休息。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後,見那小孩終於緩過來了,凱拉就問:「妳叫什麼名字?」
「溯離……」那孩子虛弱的只能用氣音說。
「這是哪?」凱拉怕溯離等等斷氣了就問不出話來了,於是馬上接下一句話問:「誰把我帶來的?」
但溯離沒再回答,不過也沒死,可能只是沒力了。
凱拉也沒再問了,這時她才回想起,誰把我帶來的?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女人。
凱拉後悔得要死,後悔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後悔把克恩汀帶來,後悔一時被那說的跟天堂似的謊言所騙,被送來這,凱拉悔的腸子都青了,但已經晚了,凱拉觀望四周,都是牆壁沒有窗戶,只有四面牆角下的通風口,跟牆角上的監視器,從門那逃出去?不可能,那兩個舉槍的還守在那,怕不是靠近那,連門都沒碰到就先被打死了,怎麼辦?涼拌炒雞蛋,只能靜靜在這等了,雖然也不知道等啥,就連為什麼被送到這,都不知道,真的只能靜觀其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是被帶到這的第二天,凱拉本身就不是能天天吃三餐的人,餓一天對她來說小事。
不過經過一夜觀察,那兩個人原來是二十四小時不走了,那從門那邊逃走是不可能了,這下真沒辦法了。
這時,凱拉突然想上廁所,死定了,怎麼辦?在這上不可能,怎麼辦,快憋不住了,跟那兩個看門的說……?要是被打怎麼辦,可是快憋不住了,怎麼辦呀,算了,既然都要死,也不要在大家面前丟臉。
凱拉膽怯的走到那舉槍的人面前,小手抓緊衣角,說起話來都有些顫抖,早就已經做好決死的準備了:「我想上廁所……」
凱拉繃緊了神經,沒想到舉槍人居然打開那道自由之門,那打開門的一瞬間,凱拉彷彿看到耀眼的金光從門外透進來,就是現在,現在是逃跑的好機會!等等……廁所?
沒錯,那扇門後是廁所,那……真正的門在哪?
有了凱拉當榜樣,有些憋了很久都不敢上廁所的人都接二連三去跟舉槍的那兩人說,雖然上廁所也是全程有人看著。
到底,門在哪?四面都是牆,唯一的門是廁所,凱拉努力思考著,但總不能穿牆來的吧?
「該死……」
——
哈哈!是我啦,H.C,抱歉,又來打擾了~我發現章名取得越來越長了。。。要怎麼縮短但又能方便找到要看的章節呢?這真的是世紀大難題。
對了!在這裡跟大家說一個可思娜的人設彩蛋~可思娜雙耳加起來有十二個耳洞喔!左邊五個,右邊七個,我就是不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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