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學院】獨人 - 壹之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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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都對自己的妹妹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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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較、無視、嘲笑、鄙視、揶揄、惡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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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沒有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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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都做了些傷害她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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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來為獨人受傷的心討個公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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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學校要怎麼多管閒事我都無所謂。」獨人雖然力氣不大，身為一個健全的高中男生還是可以輕易撥開女生揪起領口的手，「但是安高，現在這裡是我的私人生活範圍，能請妳不要插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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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你的事才沒興趣，但你是小茉紅的哥哥那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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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跟茉紅梨扯上關係才插手？那妳大可不必，我跟她除了血緣以外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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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任班級領袖的班長一職，安高愛一直都被班上男生們嫌棄太愛多管閒事。在教室裡，有些時候會有別班的不良擅自進入教室找獨人談話，她也曾嘗試把那些人趕出去，可最終都會因為獨人富含說服力的話語而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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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同班同學時流獨人的關係，她始終維持著禮貌且理性的微妙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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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聽了這些話，安高愛也管不了什麼同學情份了，因為她也有個妹妹，她可無法忍受竟然能有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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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應該要保護她才對吧！」情緒激動到眼淚不自覺溢滿眼眶，「你不是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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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人眼角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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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哥哥耶！沒有保護妹妹就算了還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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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他人生第一次失望透頂的、來自媽媽的一句激動話語，亦是讓他下定決心重返四歲隱瞞個性的一切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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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了，已經不存在了。獨人卻把這份折磨他的記憶從未來帶回過去，所有被眾人遺忘的回憶都獨自一人承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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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內心也脆弱的不得了，是個渴望一切卻總是失望收場的可憐孩子，又有誰能來保護這樣的他呢？身為長子，獨人可沒有哥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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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的順序就這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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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眾人眼中這是扭曲至極的歪理也說不定。但又如何？已經沒有什麼能比獨人現在的心更扭曲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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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輩子永遠都只能是哥哥，難道就因為先誕生於這個爛世界，我就得被迫讓出所有本來屬於我的關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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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流過於安高愛的感同身受緩下了她的憤怒，那是同樣身為長子才能體會的心酸，儘管如此，心中充滿著愛的她仍就無法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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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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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站在相同立場而放低情緒，兩度眨眼的間隔瞥了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葵，最後視線放回獨人身上，安高愛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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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妹妹的存在有時候很討人厭，是真的巴不得她一開始就不要出現，但那只是氣話，仔細想想妹妹帶來的快樂絕對比憤怒多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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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冽眼神逐漸模糊了聚焦，那段被視為雜音的話語成功收錄進大腦的處理中樞，獨人下意識地開始分析其中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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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的存在很討人厭。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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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不得她一開始就不要出現。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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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氣話。

　　——嚴格上來說，也不算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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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帶來的快樂絕對比憤怒多上許多。

　　…..

　　——真是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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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人哼地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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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把妳自己的想法套用在別人身上了。氣話？我是真心這麼認為的啊——我跟那傢伙除了血緣之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這個誰又那個誰開口閉口總是她善良她厲害她好棒，一個人承包了所有稱讚，那我的事情妳到底又知道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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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靜謐沈著的嗓音難得參雜一絲激動，說到這個份上了獨人也按耐不住情緒，睜得渾圓的雙眸少了平時那游刃有餘的得意，這景象在場所有人都不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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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大夥的確被嚇得愣住，被針對的安高愛反倒被激起了勝負欲，本來因同情而冷卻的情緒再度高漲了起來，音量看似壓抑卻依舊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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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對，關於你我什麼都不了解，到昨天為止我只知道時流獨人是個全校第一的天才，表面上乖乖牌和藹可親的樣子私底下卻是不良少年們的老大，但是剛剛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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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高愛鮮少如此激動，或許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與人爭執到哭出來的地步，但她執意要把話說出口，「要是沒有妳就好了？這種話……這種傷人的話你怎麼能當著面對親妹妹說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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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外傳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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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聚集之後總是會有數張交雜的嘴討八卦，這就是無法抹滅的人性，更遑論是一群自我意識高漲正直青春期的青少年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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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是極其有趣之物，可被八卦則難熬了——獨人只聽得見細碎雜音，吱吱喳喳地，事實上被談論的焦點反而是「親妹妹」，他卻擅自認為那些是背地裡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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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自己其實什麼都沒有，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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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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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哽咽哭腔令人們驚訝地止住了口，所有人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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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茉紅梨說出心裡話就是耿直，而我就是傷人？這就是我的心裡話啊，為什麼不能說！」在無處宣洩的激動下舉起手奮力朝路旁的妹妹一指，「那個傢伙可是搶走了所有我嚮往的事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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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食指的手不只肌肉緊繃，上頭青筋也隆起，那不明顯的抖動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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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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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紅梨從未搶奪獨人的任何東西——寄宿於高三少年18歲肉體內的他實際上已經體驗過二十多個年頭的歲月，心智已經成年，外加過人的洞察力，獨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更可以說他心知肚明，只是內心不願承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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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勇氣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卻沒有勇氣見證本人的難過神情，獨人從頭到尾只瞪著安高愛，眼珠子沒有任何移動，茉紅梨哭得唏哩嘩啦的樣子他一眼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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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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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夠惡劣的，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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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掌聲很響亮，無限回音迴盪於人群流入每一個人耳中，勾起他們的恐懼、繃緊各自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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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太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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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身為吃瓜群眾的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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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才意識過來，小弟們趕緊圍上前架住對老大出手的安高愛，不在乎性別或同學情面，直接就是一陣不留情的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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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的腦子發燙，從一開始的過度憤怒就已經使腦子昏昏沈沈了，這一巴掌可完全摑暈了他，斷開了到剛才為止的所有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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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著疼痛臉頰，五指形狀的區塊紅腫發燙，奇怪的是獨人一點也不為此感到生氣，現在就只是沒法思考，無法組織任何想法。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Dnoty2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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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沈視線模糊看見眼前被架走的安高愛倒在地上被朋友們一腳又一腳猛踹。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nt1I7Y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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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她痛不欲生卻抵死不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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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把大家推開並袒護她的茉紅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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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茉紅梨用了那令獨人羨慕的個性回溯安高愛傷勢，看見她代替安高愛被一大群少年毒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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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沈沈無法思考的腦袋瞬間被喚醒——彷彿自己是敵人、欺負英雄的可悲局面讓他不得不眨眨眼，正視自己的悲慘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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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想當個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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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被茉紅梨搶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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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希望她就這麼被打死，就這麼死了算了，反正不是他動手的，也不需要承受殺人的罪惡感。現實層面行不通也是知道的，再怎麼樣身為老大都脫不了關係，這讓他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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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好，別太超過，我妹妹受重傷爸媽會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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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人拋下命令，悠悠漫步到已經停止圍毆的現場縫隙中，以鄙視眼神俯視倒在地板縮成一團的血脈，「別回溯啊，像逃避一樣的沒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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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老大轉身離去的瀟灑英姿，小弟們一個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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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獨人大哥，您竟然有妹妹啊？」

　　「真的很意外欸，因為叫『獨人』，還以為肯定是個獨生子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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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閒聊了起來，彷彿數十秒前的那場圍毆不存在一樣，或許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如此稀鬆平常的事，可對被欺壓的那方就不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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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回溯啊。

　　別逃避。

　　不然妳就只是個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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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茉紅！」「茉紅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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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良們離去了，便利商店外頭只剩下可憐的三位被害者。安高姊妹衝上前查看茉紅梨狀況，也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感到難過，這絕對不是國中少女該承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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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高愛很明白茉紅梨為什麼不使用個性，選擇不搓破，她扶起那個身心靈皆受傷的孩子，「走吧，回我們家，我們幫你包紮，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明天請假不要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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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被溫暖的手臂環繞住，茉紅梨的眼裡仍是黯淡無光，充滿著被詛咒般的畏懼，恐怕除非是霸道地直接扒開她的心防，不然沒有任何方式能夠安慰到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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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這一路上，一直到進入安高姊妹共用的房內，被人移架到床上坐著被服侍地好好的，茉紅梨仍是一個眉頭也不皺一下，嘴角沒有起伏，旁人這麼看著甚至會以為這是哪個逼真的一比一人體娃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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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理妳哥，真的，不需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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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陪著她坐在床邊，肩並著肩靠著，雙腳前後擺動，穿著粉紅色愛心圖案的襪子的腳頂了頂蹲在茉紅梨前幫她包紮膝蓋傷口的安高愛，「我姊也常常罵我，她講話基本上跟妳哥一樣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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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茉紅梨左膝蓋的紗布上貼平白色透氣膠帶，安高愛一個拳頭敲在葵的右膝蓋上，自然反應地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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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都是妳先罵我的！做賊喊抓賊啊？」不理會葵的哀嚎，安高愛只是斜眼瞥了眼妹妹笑她活該，接著眼神又轉回溫柔，抬眸望向眼前那雙沒有靈魂的軀殼，「雖然真的說出口這點實在是很過分，但獨人說的真的是氣話，就像葵說的，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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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膝蓋的傷口也俐落包紮完，安高愛得意拍胸，「因為身為姊姊，獨人講的那些話我全都曾經差點對葵罵出口嘛，只是我比較成熟所以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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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妳有成熟嗎？」

　　「閉嘴，至少比妳成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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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妹倆再度吵了起來，乍看之下給人感情很差的錯覺，實際上卻是默契十足的一搭一唱，就像在台上練習許久的雙人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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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流兄妹從未有過這樣的鬥嘴，眼前上演如此鮮明的對比，茉紅梨心情比剛才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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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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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發出一點聲音就立刻止住了爭吵中的兩人，安高姊妹同時看向她，把茉紅梨視為第一順位的這種待遇，她這輩子從未在哥哥身上感受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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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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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覺得應該再加把勁，再努力向哥哥爭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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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雖然妳哥剛剛說的只是氣話，但都說出口了，就算知道自己錯了肯定還是拉不下臉來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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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說得沒錯，而且先別管獨人了，小茉紅妳自己呢？今天妳應該不想見再到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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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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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如果可以，茉紅梨真希望自己能是安高家的一份子，三個人每天打打鬧鬧的生活一定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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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因為從傍晚事發到現在她的腦海一直閃過一道道斥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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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回溯啊。

　　像逃避一樣的沒用東西。

　　別回溯。

　　別逃了。

　　搶了我所有東西的傢伙，別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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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沒有妳就好了。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hts65c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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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紅梨搖搖頭，這是她對於安高愛挽留自己的回應，「謝謝妳們的好意，我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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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她這輩子永遠都是獨人的妹妹，必須花一輩子時間面對這段冷淡的兄妹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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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想努力，所以她必須回家，必須回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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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至少今天，我可不能逃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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