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論 - Ch04:共犯

Ch04: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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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萊恩回身，抽劍，劍指來人。

　　森奈手上握著的針就這樣懸在半空中，他笑得歡快。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t1hMLU91
「多夫君好身手！好感知！」森奈瞇著的紅色眼睛紅得微微發紫。

　　「你......」阿格萊恩一時無言，退後半步，垂著手，劍放下，但並沒有收起，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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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正想問，多夫君敲我房間的理由呢？讓我猜猜......想問我為什麼讓你做那件事吧？」森奈也放下銀針，收進大衣裡。舉起雙手已示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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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說中想法，阿格萊恩略沉默了一下，隨即承認：「正是。我必須知到你引起內部混亂的理由。」

　　「這個嘛......」森奈瞥了下四周：「我自認還挺明顯的吶。」笑了笑：「因為這座鬥技場的通關條件是『一半的人死亡。』」

　　「唔......」跟猜想的沒有相差太多，結合森奈的說詞與行動大致上也能想到個大概，但他不明白的是，森奈為何要主動去加快互相殘殺：「明明你只要待在房間裡什麼都不做，最後其他人也會被逼得減少的吧。」他銳利地看著森奈：「還是說，你有別的目的？」

　　「我還真是不被信任著耶......」森奈笑著說道，接著收起輕浮的笑意，用一種帶有淺淺哀傷的、十分無奈的淡笑望著他：「就算是我，也不喜歡看不想殺人的人在精神極限時被迫殺人的模樣噢。」

　　阿格萊恩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森奈沒有繼續解釋，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對了，我呢，其實是來提醒你，不要碰鬥技場裡的屍體，也不要在場內待太久，否則你自己中毒我可不會幫你哈～」

　　「屍體？毒？」阿格萊恩被打斷了思維，這讓他很難轉換過來。

　　「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森奈比了比會場，接著轉身走往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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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萊恩沒有跟上去，他有點在意森奈說的中毒屍體，於是他慢慢走向場內。

　　鬥技場上一反前態，安靜得詭異。一陣濃烈的腐臭味飄出，當他完全掃視過整個範圍的場景時，被遍地的屍體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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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多半集中在中間，然後周圍邊角倒著一些。他們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神色痛苦，有的還有微弱的聲音，呼救著。但無一不是臉色泛青，皮膚發黑。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1N5dclcV
　　接著他在遍地屍海中他看見唯一一個站立著的人，及地的白髮，漠然地注視著一名掙扎著，想爬向他、求救著的人。

　　「你怎麼跑出來了？」阿格萊恩忍著場內的異味，以及空氣中飄著的淡淡甜香，半有責怪地問眼前的白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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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我不需要誰保護。」他－－零壹回答著，一邊側過身子，閃開瀕死者的手。

　　「救...救......我......」那個人嘶啞著嗓子哀求。

　　「......否決。」零壹的眼睛好像閃了一下，聲音異常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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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必要這麼說的。」阿格萊恩感到有些反胃，也許是這裡的氣味讓他全身的感官都在被扭曲：「你也沒有能救他的辦法。你不能決定他的生死，又何必否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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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有呢？」零壹望向阿格萊恩，卻不像是在詢問，而是平靜地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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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那就你自己決定。」阿格萊恩的語調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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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希望我救他？為什麼？」零壹像是看透他的內心直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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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萊恩一時啞然，為什麼自己都不確定的事，被說出來後卻讓他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不是你的誰，不會命令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持單純。」他最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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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純？」零壹的眼睛透出疑惑，讓剛才彷彿讀心的情況顯得只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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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純的不去行惡、單純地沒有被人類的邪念汙染。」阿格萊恩直視零壹灰白色的眼睛：「失去記憶的你不需要再背負過去，這是好事，也是個讓人生重新再來的機會。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不要殺人，而是去救人。」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人生不可能走向光明，所以才希望其他人能達到那樣的未來。

　　他是武者，持劍十年，他有天賦，所以被選中，但也同時被選中了那樣的未來。在他的國家，他早已接過來自師傅，或者說更上級的指示，暗中斬殺不少國家的眼中釘。

　　難道他是因為這層緣故被帶到這裡來的嗎？

　　理由是......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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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解。」零壹少見地露出煩躁的神情，大步走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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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萊恩看著他逃走，輕嘆一口氣。

　　也許是自己太年輕，忍不住多管閒事，但既然都干預了，好像也只能繼續下去。

　　他叫住零壹。

　　「我回房間了，我不管你現在要去哪、做什麼，但為了日後方便，用手鐲的通訊程式加一下連絡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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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停下腳步，默默地低頭操作起手鐲，然後回頭問：「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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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萊恩愣了一下。其實他沒預料到零壹答應得如此迅速，以至於他才慢吞吞點開系統時連設定都還不清楚怎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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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他手忙腳亂的樣子，零壹忍不住吐槽：「剛才還說大道理的人......怎麼這麼沒用。」他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等你設定好再搜尋，我的帳號名就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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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零壹離去的身影，阿格萊恩靜靜地望著他消失在視線。

　　苦笑，無奈地笑。不過並不是不高興。

　　打開自己的通訊程式，設定帳號名：阿格萊恩。看了看面板，除了最基礎的點對點聯絡外，還有論壇、討論版、群組功能，可以說意外地很方便。

　　「到底是想要我們做什麼？」他嘀咕著，搜尋帳號：零壹，結果沒出現人。

　　「......？」再次輸入零一、零依、靈依等同音字，還是沒找到，心中漸漸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最後他乾脆輸入數字01，意外地出現一個帳號，點開來空開面板也是空的，看來會把自己名字取成這樣的人應該不太多。

　　......原來零壹的名字不是零壹，是數字01嗎？

　　這還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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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裡質疑完後點下申請，不到幾秒鐘就通過了。

　　......他是一直開著面板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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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萊恩關掉介面，默默地環視角鬥場，四處走動觀察。

　　粗略地計算一下，大約有兩百多具屍體，聚集在中間部分的有許多傷、血跡，還有散落的乾糧餅乾，已經碎成碎塊。有些嘔吐物，看起來是吃了餅乾後中了毒。除了這些外，也有一些看起來沒有吐、也沒有重傷的死者，他們身上只有微微輕傷，但傷口發黑，看來這種毒是見血即侵型。

　　他開始有些暈眩，忍不住掩住口鼻快步離開，走出去時與幾人擦身而過。

　　他們看了看他，但沒有搭話，只是瞥了他一眼後快步走掉。

　　他也沒有主動說話的習慣，沉默是他一向的語言，儘管知道裡面可能的危險，但也沒有提醒或做出任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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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太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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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剛才他設定帳號時其實有看到收件匣塞了很多系統通知，自己的點數也暴漲到1900點，恐怕是因為作為「兇手」，那些人裡有些人的死被算在他頭上了。他自己都有點想笑，為自己剛才向零壹說的每句話對自己感到可笑。又有誰能在這裡保持純白？即使什麼都不做，「通關」的條件最後也是每個生存者都應背負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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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對，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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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最後必定死去一半的人，也不能將罪給予每個活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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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明白了什麼，明白森奈那時所給的理由。

　　－－不想看到無辜的人背負罪孽。

　　就由有罪的人來承擔吧！

　　在暗地裡操作人心，快速使戰鬥爆發死亡，快速結束這個不知誰策畫的遊戲。

　　如果「小丑」想看見的是人在絕望中被迫與同伴自相殘殺，那這就是「人類」的反抗。

　　－－有一個殺人魔把大家都殺死了，這樣的劇本，你不覺得很不錯嗎？

　　幾乎能聽見森奈的聲音，還有笑聲，這讓阿格萊恩感到很不適，自己居然理解一個殺戮的行為，並在其中成為共犯。

　　但他並不打算理解森奈，他並沒有忘記最初毫不猶豫開啟殺人開關的人是誰，在那種情況尚不明朗時率先動手的，絕不會是他能認可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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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現在的他感到有些疲憊，幾個小時下來高強度的精神緊繃、混亂、罪惡，還有吸入微量毒氣的噁心感，讓他最後還是選擇走進0006號房。

　　室內的擺設乾淨整潔，一張單人床、空空的衣櫃、單間含淋浴功能的廁所及一組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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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幾乎沒怎麼動過，剛才零壹被塞進來以後大概也沒做什麼就走了。

　　他其實不太明白零壹，零壹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思考能力似乎很快，比他還要不愛說話，但應該不是一個不擅長說話的人。行動方針不明，出身不明，實力也不明。

　　也許是因為失憶的關係吧？阿格萊恩在心中想著，失憶的人連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又何必以外人之姿去審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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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確認水源正常，燈光也正常後，阿格萊恩走向桌子前坐下，開始看起手鐲系統介面。

　　收件匣有十幾封系統郵件，與第一封差不多。裡面有十幾把鑰匙，暫時不是很想領出來，就乾脆寄放著不動。

　　接著打開購物介面，光是分類就不少。

　　思考了一下，暫時還不是很信任這些個東西，因此只打算換取簡單的食物資源。

　　食物分類裡有生食材、熟食、雜糧類、冷凍食品、飲品、點心類等等，一時間對於電子產品操作不熟練的阿格萊恩頓時感到頭大。

　　不過他找到透過點數搜索選項，想了想，輸入100點，先確認「物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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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一般熟食諸如便當、麵食等約在50點上下，更高單價的熟食如排餐、披薩等在100上下。較廉價的熟食如白飯、陽春麵也要30點，雜糧餅乾倒是較為便宜，一盒(50片)25點，若是常人應該能撐幾餐。

　　意外地物價很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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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想到點數=人命，就感到一股不適，他平日的私差雖然概念相似，但好歹暗殺者的酬勞基本上是很不錯的。

　　最後他還是選擇營養成分只有碳水化合物的雜糧，在這種情況他其實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只是勉強還不想餓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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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選購以後手鐲閃了一下，一個盒子出現在面前掉落，與之前森奈交給他的盒子造型一致。

　　打開來後觀察著餅乾，嗅了嗅氣味，感覺上沒什麼問題，於是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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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半的人死後即通關嗎......」他喃喃自語，目前看起來已經死亡兩百多人或者更多，而這場子內假設有一千人......

　　他不願再思考，既然森奈打算運用計畫謀殺一半的人，那他也不想插手更多。

　　總得來說，他自己絕不是一個好人。

　　他靜靜地想著，將餅乾盒關上，隨意地放在桌上後，熄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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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離開會場後慢慢走向大廳，一路上碰上不少前往角鬥場的人。

　　很安靜。這是他第一直覺的想法。

　　走到一半時好像感覺到什麼般打開手鐲，隨手通過阿格萊恩的聯繫人申請。

　　......這是找了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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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大廳時才知道為什麼特別安靜，大廳裡的燈熄上了，只有角鬥場遠遠的燈光傳過來。大多數人都在閉目休息，一路到樓梯邊都有人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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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意移動，沒見到森奈，倒是看到齊爾波一雙藍色的眼睛正四處遊走。

　　正好對上視線。

　　齊爾波向他揮揮手，笑笑的，然後被旁邊的羅納輕輕制止。

　　羅納低聲說道：「大家都在休息，你別做太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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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可以見到齊爾波與羅納附近有幾個剛才一直跟他們一起行動的人，薇音也蜷縮成一團抱著藤蔓法杖。

　　「所有人同時休息？」零壹走近幾人後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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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時間也有點晚了，有人提議休戰，明天一起協力破壞門。啊－－手鐲能看到時間，這件事也是後來我們發現的。」羅納小小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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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點點頭：「我知道時間。」又抬頭左右看看：「沒有安排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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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納眨了眨眼睛：「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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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下視線，零壹還沒答上話，他們便聽到聲音。

　　「天啊！角鬥場死了好多人！」「毒......很多人中毒死了，大家別過去！」

　　吱吱喳喳的，一些休息的人皺了皺眉翻身，有些人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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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沒良心的啊.......」「可惡，好餓......」「別吵，老子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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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有氣無力的聲音回應，看來一天下來的精神消耗已經讓多數人不想再行動，好不容易放鬆下來，聽到這般噩耗也只是想著：還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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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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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閉上眼，聞了聞空氣。

　　－－有人在大廳放了弱效催眠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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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睜開眼，看著那些吵鬧的人沒趣地自各而找位置休息，零壹離開一樓，丟下還等著他回話的羅納，走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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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樓梯時，他腳步輕得像貓，靈巧而安靜地踏著沒有被躺的狹窄位置，無聲無息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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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很普通地，也睡著不少人。

　　他透過體內特殊的感知器，飛快推論出答案－－這裡離催眠瓦斯的位置更近。

　　地上的人睡得更熟，一樓的聲音也沒能吵醒誰。

　　他不停地前進，直到在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睛看見一名站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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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森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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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奈的手鐲開著介面，讓他微微發光。他一瞬間露出驚訝的神情，看著他走在催眠瓦斯中無事發生的樣子。而他自己則是戴著防毒面具，一手握著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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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用針筒會有得愛滋病的風險。」零壹面無表情地開著地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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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奈一時愣住，然後搖了搖頭笑道：「人都要死了，無所謂吧？」見到零壹安靜輕巧繞過地上的人，讚道：「你果然也身手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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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沒有回話，只是走近到他身邊，繞過他，蹲下來看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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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奈身後的人都沒有呼吸了，臉色只是發白，但沒有發青。手上有針孔的痕跡，看起來是被注射了有問題的東西。

　　「隨身帶這麼大量的藥品，你也挺厲害的。」零壹站起身，無言地看著森奈繼續安靜地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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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是剛才用點數換的，只是鉀溶液而已，不算高價。反而催眠瓦斯跟防毒面具就幾乎花掉大半點數，這點數制度有問題啊。」森奈極輕的聲音幽幽傳來，不輕不重的話語顯得他現在也不怎麼緊張－－無論是對於殺人還是殺人被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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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能這樣殺人？你跟阿格萊恩很不一樣。」零壹看著森奈的背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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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各有不同囉～我啊，原本的工作就很習慣這種事了。嘛，不過正常人應該會覺得很糟糕吧？如果你討厭，現在要殺掉我也可以喔？」森奈又給一個人注射。

　　那個人開始掙扎，但森奈立刻跳開來，任由那人不停扭動，攻擊著空氣與牆，漸漸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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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零壹低下頭，像是在思考什麼。接著他搖搖頭：「我不會在這裡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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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那這樣你就是共犯了。」森奈勾起笑容，前往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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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沉默了下，看著他，最後慢慢走過他身邊，緩緩走回頭路。

　　「但我想，阿格萊恩先生說的，大概比較好。雖然我不明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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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不清楚他說了什麼啦～不過在我看來，多夫君絕對算是正義的那一邊噢。」森奈的聲音有著笑意：「明天，外面的太陽就會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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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壹頓了頓：「太陽升起以後，我就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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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為什麼？因為你無法忍受跟我這種人同行嗎？」森奈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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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零壹的眼神一暗：「我想是因為，阿格萊恩先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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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4:〈共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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