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反叛之劍：不敗傭兵的最後旅途 - 20.凡尼希娜的死訊

西莉亞從地上爬起來，關注著這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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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羅亞料準了這個人會現身，提前佈置陷阱。她只知道眼前所見，乃是顛峰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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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看不清的攻防掀起滾滾沙塵，就連空氣都為之震盪。

偶爾閃現的半透明護盾，是西莉亞是認得的那個防禦魔法。

羅亞給她的手環同樣能使出＜禁止通行＞，但是這麼多次的發動，每一次都如此快速且拿捏得恰到好處，那需要多麼高明的技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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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西莉亞的眼光，她無法估算他們的強度。

若以冒險者等級來說，羅亞先生該不會有六級——不，難不成是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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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八級肯定是不可能的——聽說那已經是非人的等級了，跟上級龍種相當，是一人就能毀滅城市的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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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級的強度是呈指數增加的。四級到五級之間就已經存在明顯差距了，而五級以上更是每升一級都有一道巨大的鴻溝，因此六級或者七級的實力已經非常變態了。

一輩子都在伊爾扎生活的西莉亞從未見過那麼強的人，她覺得羅亞有諾亞先生那樣的水平，作為公會裡的老大哥，諾亞可是相當厲害的。但是……唉？諾亞先生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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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身穿黑衣，攻擊交織在一起，有如兩股互相碰撞的黑色旋風，殘影與身形交織在一塊，幾乎無法分辨誰是誰。光禿禿的場地上揚起一陣紅色沙塵，使她更加難以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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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其中一個黑影——那個敵人，竟然變身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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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啊——！？」

西莉亞用力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發眼疾，但眼前詭異的一幕仍然沒有半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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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到底是披著人皮的怪物，還是能變成怪物的人呢？或許是自己的幻想，但西莉亞不記得自己有吃什麼會導致幻覺的東西。但這不是幻覺的話又會是什麼呢？她甚至還看到那人變成怪物之後，被羅亞打得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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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變身還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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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自己一定在作夢，否則這種事怎麼可能......不，難道自己已經死了？被羅亞先生的戰鬥波及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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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亞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驚得冷汗直流，但她馬上又否定這個想法，畢竟這還是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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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嗯，世界可是很廣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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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真的存在能變身成怪物來戰鬥的種族，只是西莉亞孤陋寡聞，她就是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的鄉下人，怎麼可能啥都知道呢。而見多識廣的羅亞先生能完全壓制住對方，大概也是因為掌握了攻略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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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八級的冒險者——比如赫赫有名的「七支刀」跟「十字快斬」可以獨自斬殺巨龍。既然最強的冒險者可以展殺巨龍，那麼不那麼強的人可以斬殺這種怪物，似乎也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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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亞掐著自己的臉頰，確定自己沒死掉，也沒有在作夢。

她將注意力轉回戰鬥中的兩人，但只不過分神了一會，場地上就已經滿是血跡。挨打的那個人已經變回原本大小了，然後被羅亞一腳踢進屋裡，發出了好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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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接著追進屋裡，然後是一陣聲響和慘叫，半塌的屋子從各個地方冒出詭異的白煙，宛如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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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亞又等了一陣子，屋內的白煙逐漸散去，但始終沒有動靜。

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猶豫著是否應該逃跑，但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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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給她的手環一天只能發動一次＜禁止通行＞，自從在坑道裡用過一次後，到現在都還沒有重置。也就是說，面對那樣的對手，西莉亞沒有任何逃跑或者抵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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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羅亞先生輸了，過去察看就是最蠢的選擇，西莉亞你這個笨蛋！

西莉亞在心裡這樣責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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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沒有辦法拋下同伴就這麼逃跑。更何況，她無法想像羅亞會輸……儘管她的想像力在剛才已經被粉碎無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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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西莉亞的擔心是多餘的。

當她來到小屋的一處破洞時，她一眼就看到裡面平安無事的羅亞，以及一個被束縛球綁在柱子上，嘴裡還塞著羅亞的圍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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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的左手衣袖沒有了，整條手臂裸露在外，看起來像是被斬斷後再生的樣子。

那個人則是手腳都被砍去，地上全是他噴濺的血，不遠處還落著斷肢。

戰鬥老早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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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亞不是第一天當冒險者了，她能給魔物剝皮，也會宰殺牲畜，對於血腥的場面已經習以為常。但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這樣對待，她還是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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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明顯比較強的羅亞竟然會被砍斷手臂，看來這個人也不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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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先生你......沒事嗎，這個人是？」

羅亞滿身都是鮮血。雖然也擔心羅亞先生的安危，但他身上的血看起來是被濺上去的，他這副樣子肯定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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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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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先生......他嘴裡正塞羅亞先生的圍巾喔，不可能會回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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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塞的我不知道嗎。」

羅亞聳聳肩。

「這人是專業的。他們會在嘴裡藏藥，被抓住就會立刻自盡，不能讓他們動嘴，詢問只能讓他們搖頭或者點頭......這屋裡有很多草藥吧？幫我看看有沒有吐真劑之類的東西——雖然我覺得應該沒有，不過迷幻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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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了！」

西莉亞沒敢多問，轉身翻起瓦礫堆。

其實她就想問問剛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那個人是不是變成了怪物，然後又被羅亞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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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西莉亞轉念一想，覺得還是不問好了。

雖然如果是真的那很恐怖，但如果那是她的幻覺，豈不是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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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人竟然可以變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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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羅亞心想。

雖然聽說過去的大賢者可以把人變成蟾蜍，龍人族也有秘傳的龍化魔法，但像這種的羅亞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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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時間想到被「鬼纏」侵蝕的札克，覺得這傢伙果然跟札克的事有關係。但仔細一想，這個人的變異跟札克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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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是被詛咒武器侵蝕才變成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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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武器的反噬還是比較常見的，也有許多案例。雖然沒有聽過像札克這麼嚴重的，但那種侵蝕終究不會把人變成怪物——至少形狀上還是人的樣子。

但眼前這人是真的變成怪物了，他長了犄角、鱗片、還有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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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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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這份力量是哪裡來的？」

羅亞詢問被綁在柱子上的那個人。但他只是惡狠狠的瞪著羅亞，並且掙扎著想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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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耐心有限，可不打算陪你在這裡耗。你那種變成怪物的能力不是天生的對吧，是使用藥物手段？我說的沒錯就點點頭。」

那個人仍然沒有理會他，只是越加瘋狂的扭動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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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嘆了口氣，拿起收在鞘中的劍當作棍子，狠狠的砸在對方的肋骨側邊。

他啪的一下敲斷對方一根肋骨，痛得那人全身抽搐，身體扭動起來活像剛捉上岸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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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像什麼奇特的種族，不可能是天生的吧……是不是用藥，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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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長期服藥，或者是肉體改造，也許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雖然羅亞從沒聽過還有那種藥，但對方是連札克都沒輒的秘密組織，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他們拐走札克的女兒，說不定是為了人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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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咕——」

那個人照樣沒有回答，額頭上青筋暴起，奮力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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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能強化嗎，沒有用的。束縛球是冒險者專用的捆綁道具，何況你手腳都沒了，逃不掉的，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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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羅亞話沒說完，那個人藉著體能強化的力量突然向後一撞，腦袋砸在實木柱子上，將柱子砸得木屑紛落，頓時腦漿併裂，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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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呆在當場，連在不遠處翻瓦礫堆的西莉亞也驚得張大嘴巴。那人的腦漿濺得到處都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連神之血都救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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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聲，綁人的粗重實木從中裂開，轟然傾倒，連帶只剩一半的屋頂碎木也像下雨一樣嘩嘩落地，羅亞連忙拉著西莉亞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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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巫師的小屋轟然倒塌，傾倒的房屋壓住跟蹤者的屍體。羅亞嘴角抽搐，氣得想殺人，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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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對方有所覺悟，但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自殺，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白白浪費掉了，這完全是羅亞自己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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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進森林前在伊爾札的佈置肯定已經引起對方的警戒，現在跟蹤的人也沒了，想要抓到對方不會再這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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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混帳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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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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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知道。人都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總之走吧，已經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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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不過，先走吧。」

西莉亞表情複雜的點點頭，正準備要走，卻突然被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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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有人正往這裡移動。」

羅亞聽到不遠處的樹林裡傳出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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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果然，有人從樹林中跑了出來——但這回不是什麼可以變成怪物的人，而是與他們走散的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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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全身是傷，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披頭散發的從樹林裡跑出來。一看到羅亞他們，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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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怎麼了——」

西莉亞連忙上前扶著她，但她沒有理會，而是朝著羅亞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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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了！去救費爾茲，去救大家！」

她扯著羅亞的衣襬聲嘶力竭的哭喊。

「你很強的吧！拜託了，要我做什麼都行，費爾茲，費爾茲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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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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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緹娜。發生了什麼狀況？不是有凡尼希娜小姐嗎，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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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想起可怕的回憶似的，緹娜顫抖的說道：「凡尼希娜——凡尼希娜已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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