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者的突圍》 - 《第十三章：信任》

「一千零一、一千零二。」醫務兵在臨時棚底下為失去意識的同僚進行心肺復甦法。

「AED，clear，雙手離開傷者。」士兵大喊。

「根據前線消息，有相當部分士兵正嘗試趁敵人進入市區後的空檔逃出。；即是城牆北面的D4缺口突圍，也有士兵正從4號、8號及11號城門；西北、北及東北面突圍。目前戰鬥最激烈的在距離市政大樓1.5公里的貝卡拉街26-28號設有一座防禦工事，其他仍在運作的陣地有四座，分別在距離市中心東北面不足2公里的巴東區137號、距離市中心東面約2.5公里的耶格區65號、以及距離市中心2.7公里西北面法院路167號。」珍妮絲博士在一張碩大的桌上攤開地圖不斷比劃。然而，我望向拉菲爾，只見他正蹙眉不語。

「生理鹽水！」護士大喊。

「止血帶！我的兄弟需要馬上止血。」一名全身濕透的士兵正背著一名混身是血的傷兵大喊。

「把他輕輕放在那邊的床上，我馬上就來。」醫務兵盯著旁邊的病床道，雙手卻未曾停止為身前的傷兵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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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用的裝備有：坦克1輛、悍馬車1輛、野戰大炮4台，以上裝備已經全部部署在陣地、可用人員只剩265人，當中27人三角洲特種部隊出身，57人原隸屬第十六裝甲師，85人原隸屬第四山地師，76人原隸屬第一空降師，8人是工兵，僅剩下12人軍醫和護士。武器和燃油均十分短缺，部隊已無法再發動有效攻擊。這些資訊都是30分鐘前更新的，上尉，你有聽嗎？」珍妮絲博士盯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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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比我還懂作戰。」我凝視著珍妮絲博士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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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們需要用這張桌子做手術。」兩名醫務兵抬著一個腹部受傷的傷員進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好！」說罷我們便馬上起身離開。

「脈搏還算正常…上壓110，下壓80。」醫務兵對軍醫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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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只告訴你我是民俗學博士卻沒有告訴你我的第一個學位是在西點軍校取得嗎？」珍妮絲博士邊走邊說，嘴角不經意地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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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我只是一名低級軍官。」我沒有望著她。

「我在軍校可不只學會了用刀和叉吃飯。我也曾獲得少尉的軍銜。」珍妮絲博士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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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走廊還是會議室到處都塞滿了傷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藥水和血液混合的氣味。

不論在何處皆可看到正在急救的場面。

「止血鉗！」軍醫剪開了傷兵的衣服後說。

「好痛！！！」傷兵大叫。

「現在注射瑪啡！」軍醫用口咬掉針筒套隨即把瑪啡扎進傷兵的大腿！

「馬上就要取出碎片，請你按著他。」軍醫對護士下令。

「放心，你會沒事的。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就要回到前線。」醫務兵安慰道。

拉菲爾皺低頭不語，心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開始仔細檢查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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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安排大部分留在城內的市民進入位於避難所，即是市政大樓與神廟之間的地下室。前線作戰的士兵都已經有了戰鬥至最後一粒子彈的覺悟。」珍妮絲博士一臉認真地示意我們跟她前去地下室附近視察環境，我不虞有詐，想了一下便點頭示意出發。珍妮絲轉身推開大門，一條長長的地道進入眼簾。珍妮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對她點頭微笑後便打了一個出發的眼色予拉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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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拉菲爾輕輕拉我的衣袖，使我走在珍妮絲博士的身後，他隨即上前走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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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恕我直言，城外敵人數量的太多，已經把我們重重包圍，根本就沒有博士所說的空檔可以讓同伴逃生。」拉菲爾靠在我耳邊一臉認真地細聲道。

我瞧了瞧他，做了一個請說下去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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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觀察到敵人進攻路線的沿途剛好佈滿倒下了的鬼瓦與神像。」拉菲爾再壓低聲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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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察覺到這一點，這是我自製的地圖，我已把沿途的都紀錄下來。總覺得珍妮絲博士變得陰陽怪氣，仿佛在考慮甚麼事情。」我把聲量降低塞了一本小筆記本在拉菲爾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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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暫時也搞不懂當中的因果關係，不過想必有一定的關聯。」拉菲爾一面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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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走得那麼慢？」珍妮絲回頭一看，才發現我們已經大大落後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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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並沒有一個官方而又統領大部分人的方案嗎？」我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搔頭蹙眉裝作不在乎地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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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說了嗎？就是盡最後的力量保存所有人的性命」珍妮絲博士果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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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上次你已成功號召大家重新在一起，你真的不打算突圍嗎？」我對陰陽怪氣的珍妮絲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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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這時勢了，敵人要抓我們就好比甕中捉鱉，倒不如讓大家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加上……結局不也是一樣嗎？」珍妮絲博士轉身噘嘴攤手。

「這想法也太過消極吧！」我心忖她，她的葫蘆裏到底在賣甚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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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只見在四周豁然開朗，一個寬闊的空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藉著牆上鎢絲燈泡微弱的光線可見，這個地下室用了不少木樁作為支柱，過百名女人和小孩正瑟縮一角，地道的燈光因為外面的炮擊而不斷閃爍，天花不時落下一些沙石。市民們無不混身顫抖臉露恐懼，只好抱緊旁邊的人互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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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爾上前安撫市民，並打量四周。

「你們寧願束手就擒，也不願放手一搏？」他狐疑地問女人們。

女人們面面相覷，沒有得出一個答案來。

「真是的…」拉菲爾把到嘴邊的話都吞回去。

背脊傷口忽然轉來陣陣刺痛，我忍著痛靠在一旁深呼吸。地道的通風似乎不太好，我開始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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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耶保亞族人呢？他們也放棄突圍嗎？」我眉頭一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靈媒把所有族人聚集在神廟，說有一個最後的儀式。」珍妮絲博士指了指地道另一邊的出口處苦笑道。說罷便離開地下室，向神廟方向的出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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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打算突圍？」我皺著眉頭邊走邊問。

「你為甚麼打算突圍？」珍妮絲博士狐疑道。

「我們不想就此放棄。」拉菲爾跟上我們的步伐搶先回答。

「結局會有所不同嗎？」珍妮絲博士攤手苦笑。

「至少我想保護我珍惜的東西。」我堅決地說。

「如果你有不想失去的東西，最好離它遠一點！」珍妮絲博士緩緩地說。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拉菲爾蹙眉道。

「不！是生活方式。」珍妮絲瞇起慢慢失去神采的雙眼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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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對望了一下，卻又欲言又止，沒有跟上珍妮絲博士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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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絲博士走到地道的出口處轉身側頭凝望我們，外面的光打在她身上，拉出一個長長的背影。

「若你有所想法，不是應該跟耶保亞族或武僧們商討嗎？畢竟他們是這裡的最大勢力。」珍妮絲博士站在出口處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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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有正面回答，不！我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實在太反常了。

拉菲爾也站在原地，沒有回應她。也許是因為怕前面有埋伏，也許因為對她充滿懷疑，也許…是因為她變了。

「同伴…不是應該互相信任嗎？」珍妮絲博士蹙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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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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