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六點的垃圾桶詩選》 - 第三章—那天，突如其來的告白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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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 5月程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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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自己床上醒來的，頭痛欲裂，喉嚨乾得像沙漠。昨天跟徐耀翔，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喝了一整晚，最後怎麼回家的完全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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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坐起來，但轟轟作響的腦袋阻止了我，身上的衣服還在，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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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通電話打來。我連看都沒看，反射性地按下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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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夏嗎？我突然有個約，今天下午的讀書會我先 pass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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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語喬，但我有他的聯繫方式嗎？他話講一半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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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誰？為什麼小夏的手機會有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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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張口想解釋，卻還沒講出半個字，就感覺床邊有個溫暖的東西。我低頭一看沈玟夏正趴睡在我床邊，臉埋在手臂裡，眉頭微皺，睫毛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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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視著她，像被花香吸引的蜜蜂，突然，她張開眼睛，先是一驚，有點踉蹌地站了起來，什麼也沒說，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像平常那樣拿起放在床邊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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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我昨天看到你躺在便利商店外，有點擔心，就把你搬到你家了，那我先走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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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皮一緊，瞬間清醒了九成，不，是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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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整個上午都在懷疑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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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下午　林語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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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第三口冰拿鐵的時候，程以安終於出現。他臉色不是很好，像是剛從地獄爬回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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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挑了挑眉，看他緊張的連椅子都快坐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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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答，只默默把墨鏡摘下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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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黑眼圈有點嚴重喔？你該不會昨晚跟沈玟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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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他擺擺手，「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有些吃醋，下次我也要去以安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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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開口，徐耀翔就出現了，他是我的同學。他穿得像要去相親，一邊拉椅子一邊說：「抱歉，昨天宿醉太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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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以安對看了一眼，「所以你找我們要幹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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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一個女性，想請你們幫忙」徐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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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把拿鐵噴出來，「你？講清楚喔，不是那種『今晚誰載回家』的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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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看我，我這次是認真的。真的，我要追一個女人。」徐皺眉，看起來還挺正經，「她是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女兒，很辛苦，我想……給她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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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我對晨晨的媽媽，是一見鍾情。」他一臉真誠地看著我們，「你知道那感覺嗎？就像是……一道光突然照下來，那種感覺我從沒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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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安翻了個白眼：「照你這麼說，你的人生是走在舞台上嗎？怎麼到處都是聚光燈？一見鍾情一次不夠，還得連播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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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不笑出聲，「你不是上個月才帶一個穿長裙的來咖啡廳？上上個月是個穿露肩毛衣的，怎麼這次突然換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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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看我，我這次是認真的。」他認真說，我露出嫌棄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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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你不要這樣，那些女性都是單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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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我差點被咖啡嗆死，「你收集徽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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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我只是想讓她知道，我是顧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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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追晨晨媽媽，然後跑去約別的單親媽媽，來證明你顧家？」程以安語氣平淡，但眼神裡寫滿了「你在哈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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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翔點頭，超理所當然的模樣：「對啊！我是在做人設鋪陳啊！你不懂、你們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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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以安對看一眼，突然都有點佩服他的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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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著，…..聲音越來越高，我在他們中間，突然覺得……這些聲音都離我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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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白皙、細長，有人說我這雙手像鋼琴家，也有人說我像是被錯誤投胎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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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跟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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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是個漂亮到過分的女人，長頭髮、細腰、笑起來像電影明星。從小大家都說我長得像她。連走路的樣子都像。

幼稚園有一次要演小紅帽，我被老師抓去當女主角。我記得我一穿上裙子、戴上頭巾的時候，全班都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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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好像聽見世界上的某個聲音對我說：「你可以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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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我開始喜歡上穿女裝的感覺。不是為了引人注目，而是那樣的我，看起來才像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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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的父母很開明。他們沒阻止我，甚至會陪我一起挑選漂亮的衣服、讚美我化的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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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界並不總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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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國中，一切變了。班上的男生會偷偷翻我抽屜，故意掀我裙子，會在我上廁所時在外面叫我「變態」，游泳課故意摸我的胸部，有次甚至把我的裙子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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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哭的好慘，想要回家，但又找不到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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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女生站到了我面前。沈玟夏。她像個瘋子一樣死命的打帶頭的男生，事後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個眼神，對方就全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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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們成了朋友。真正的、無條件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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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問過她為什麼幫我。她也從沒問過我為什麼穿裙子。

我們之間，只是剛好理解彼此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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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我們上了不同的大學，但關係一點都沒有變淡。

她偶爾會聽我抱怨人際關係，我也會在她期末爆肝時陪他去圖書館。她依舊話不多，卻總能在我需要她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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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面前，徐耀翔那個白癡，還在興致勃勃地解釋：「我覺得啊，顧家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有經驗，能理解一個單親媽媽有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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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履歷上湊經驗值？」程以安實在忍不住冷笑，「這什麼概念？愛情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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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個屁！」徐耀翔突然站起來，「你也不要裝清高，每次你眼睛黏在玟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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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程以安，後者裝傻喝咖啡，「我…我才沒有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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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你老母。」兩人又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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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玩弄了我髮帶上的蝴蝶結，回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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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那年的通識課，教授顧先生是個保守的人，他會故意在課上把我叫起來，當中全班的面調侃我，我開始恐慌，當我穿著裙子進教室，覺得大家卻像看到怪物一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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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站在洗手間鏡子前，看著自己紅腫的眼睛，覺得是我自己的錯，想著是不是該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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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班上同學故意把我被擋在教室門口，不讓我進去，我陷入了泥沼，感覺現實的惡意將我拖入地底，我快要崩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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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突然站到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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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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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低沉，音量不大，卻讓那群人瞬間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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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陪我走進教室，還把我拉到隔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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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他白色襯衫的袖口有咖啡色的墨漬，他對我說到「你可以穿你想穿的樣子，你就是你自己，沒必要讓任何人定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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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去打聽，他的名字叫程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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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從那句話開始的，我愛上他了。但我從沒告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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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聽到他在一間咖啡廳打工，我開始每天拉著小夏，去他打工的咖啡廳。我說我喜歡那裡的牆紙，喜歡那裡的光線，其實我只是想看著他沖咖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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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把思緒拉回來。眼前這兩個男人還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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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拍桌子說：「你到底支不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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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安突然畫風一轉，堅定地回覆：「當然支持，你是你自己，不要被其他人動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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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看著他，忽然覺得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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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樣，乾淨、可靠，會在大家亂成一團時冷靜地說出真話。我知道我喜歡的人從來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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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說：「欸，程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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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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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視他的眼睛：「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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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咖啡廳突然安靜下來，連背景音樂好像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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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傻眼，「欸、欸……這是什麼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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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我，好像他也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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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關係，這是我第一次把話說出口。我早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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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有點苦，但我從沒覺得這味道這麼真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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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你不需要現在回我，但我想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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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眼神迴避他，我當然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沈玟夏。從他看她的眼神裡，我早就明白了。那種眼神我太熟了。我自己也曾經用過，只不過，是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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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翔還在一旁張著嘴，好像被突如其來的表白打亂了宇宙觀。「欸……我只是想講個戀愛煩惱，你們這個畫風轉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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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放棄吧。」我笑著拍他一下，「我跟你一樣深愛著一個人，我也決定要行動，不想讓自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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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看向程以安，他也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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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傻，我知道你喜歡小夏，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個關於某段夏天的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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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眼神閃了一下，充滿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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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搖搖頭：「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喜歡一個人不是罪過，無論是我喜歡你，還是你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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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但沒躲開。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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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那段時光。喜歡你，讓我變得勇敢，也讓我變得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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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站起身，把冷掉的咖啡喝完，拍拍他的肩膀：「別太快回答我，好好想清楚吧。我會一直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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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門口，背後還能聽見徐耀翔在那碎念：「今天到底是什麼劇情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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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的時候，下午四點的陽光正好灑進來，有點刺眼，卻也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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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剛好一陣風吹來，我的頭髮輕輕飄起，我想像自己正站在舞台上，時間剛好是舞台落幕前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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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演了一個名為林語喬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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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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