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止痛藥 - 10 陷阱

這次，蘇啓甚至還沒能起身，就被喬舒望再次拉住了，不是手腕，而是手。

旁邊一位帶著兒子買奶茶的媽媽看了他們一眼，在兒子轉過頭看到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之前，捂著兒子的眼睛阻止他轉過身來。

又用眼神剜了他們一眼。

彷彿他們光天化日之下脫了衣服在裸奔。

但喬舒望還是像沒看到那位母親的眼神一樣，得寸進尺地和他十指相扣，還把兩個人的手一齊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蘇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啓依然想掙開他的手，尤其是看見了剛才那位母親的眼神之後。

但還是沒成功。

「我那時候其實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性向。在我們這裡，同性戀大概比不結婚還要罪無可赦。而且，那時候，我也根本沒有渠道去意識到自己的性向。」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自己對男人的身體有感覺的。」

蘇啓的腦子像不轉了一樣。

他回憶起和喬舒望的第一次，還是自己主動邀約，而喬舒望像個處男一樣什麼都不會，只能自己手把手教：

「所以呢，在我之前，你早就跟你的初戀做過了？」

「不是，跟你一起是第一次……」

蘇啓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放鬆，緊接著他就聽到喬舒望接著說：「……嚴格來講也不能說是初戀。」

謊言沒有盡頭。

蘇啓想，也許他並不需要知道喬舒望具體還隱瞞了什麼，或者說，他也許已經不在乎了。

「蘇蘇，聽我說完。」

蘇啓甚至沒有氣力再跟喬舒望玩什麼你來我往的拉手遊戲。

「那個人，他確實是讓我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的人。」

「我剛才不是說他會給我們帶很多雜誌嗎？所以，我有時會借來拿回家看。」

「那天也是，我借了一本籃球雜誌拿回家看，卻沒想到裡面還夾著一本男性裸體雜誌。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我為什麼對原來男生之間傳閱的女優寫真不感興趣。」

「那些照片好像點燃了什麼一樣，讓我不由自主地就輕易產生了慾望。我記得那幾天，我連籃球雜誌看都沒看，每天晚上都看著上面露骨的圖片自慰——

後來我去找他還雜誌，小心翼翼地把那本雜誌原模原樣地藏在裡面，生怕自己的小秘密被發現。」

「卻沒想到，我去他住的宿舍，把那本雜誌還給他的時候，他大張旗鼓就把那本情色雜誌拿出來放在了桌面上，問我：『舒望，你看了吧？』。」

「他甚至在那個頁腳上摸了一下，挑著一個嘴角笑了一下對我說：舒望，上面有你的味道。」

「那時候我緊張地不行，甚至都能感覺到從脖頸到耳後都燒得通紅。我明明記得每次都沒有弄在上面，卻還是無法控制地覺得上面一定留下了什麼。」

「但他卻露出了一個我在那些別人臉上看到過的眼神，就是那種戲虐而憐憫的眼神，彷彿他連這個玩笑都是施捨我的，然後又對我說：『舒望，看樣子你確實做了吧』？」

「可那個表情又轉瞬即逝，讓當時的我以為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下一刻，他就吻了上來，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他是怎麼滾到床上的。」

「那一刻，我只記得窗簾縫隙透出來的月光，和握住自己那裡的一隻細白的手。還有他在我耳邊像蠱惑般的聲音：『小舒，喜歡我對你這樣嗎』？」

「那個暑假後來的時間里，我們也經常在一起。」

「但後來我才知道，那只是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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