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圈》-長篇 - 第六章：餘波未歇

事件平息後的第三天，孔英才與江芷微被林策單獨約見，地點選在第五室地底的閱覽室——這裡沒有監控，沒有記錄，也沒有人會進來。

林策沒有拐彎抹角。

「官方會啟動一場『不公開的對內調查』。」他頓了頓，語氣如常，「尤城等人，會被當成替罪羊處理，證據足夠，罪責明確。但……林致遠的部分比較棘手。」

英才沒有說話，只靜靜聽著。

「林家是現今持有三個‘對外協力小組’的人脈供應方之一，手中握有大量民間情報與非正規能力者資料……林致遠雖被拘押，但最終還是被家族要了回去。」林策語氣不重，卻聽得出無奈。

「當然，官方給了林家家主一份正式警告，要求他們‘約束家族成員’，這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大讓步。」

江芷微眉頭微皺：「所以，他毫無代價地離開了？」

林策淡淡說：「如果你們倆不是第五室登記在冊的正式人員——那天晚上，我大概得對你們也立案審查。」

話語裡沒有威脅，但事實已經赤裸裸地擺在面前。

英才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低聲說了一句：「我明白。」

江芷微卻不甘地問：「那我們這邊的報告怎麼寫？」

林策終於露出一絲苦笑：「你們的版本，會作為‘行動補充紀錄’封存，不會公開。」

「就這樣？」

「就這樣。」

走出閱覽室時，江芷微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轉頭看向孔英才：「你都不覺得憤怒嗎？」

英才走在她旁邊，聲音平淡：「這地方是實力至上。我們能走出那棟工廠，又不是因為制度給了我們公正。」

他頓了頓：「只是這次，我們剛好夠強。」

「我要申請能力測試。」

英才站在辦公室門口，語氣不帶猶豫。

林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只放下筆：「理由？」

英才回答得乾脆：「我想知道這能力的極限。」

短短一句話，沒有多餘修飾，也無驚訝之情。

林策默默翻開資料夾，從底層抽出一份標註【命運系】的能力測試初案。他略微點頭：

「可以。第五室設有『特殊能力適應室』，專門針對不穩定或難以觀測的異能進行模組化模擬測驗。」

他的語氣一如以往的平靜，沒有多餘情緒，但筆記欄上卻輕描淡寫地補上了一行字：

「命運系申請主動測試——少見。無排異反應，自評功能性偏導能力，副作用極低。」

命運系能力者中，大多數人對測試抱持逃避或迷信心態。不是因為自信，而是因為命運的反撲從來都難以測量。但孔英才不同。自無聲長廊回歸後，他的精神狀態穩定，偏導效果明顯，唯一副作用僅為輕微偏頭痛，在命運系中屬於極度罕見的「低代價能力者」。

這樣的人，就算在第五室的記錄裡，也是鳳毛麟角。

「我會安排觀測員與三段測試模組。你自己準備一下。」

英才點頭，轉身離開。林策望著他的背影，低聲補了一句：

「我也想知道……你的極限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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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室的特殊能力適應室靜得近乎無聲。

英才坐在白色測試台邊，目光平靜地望向正前方泛著微光的金屬牆面。牆後，是一整排監控與紀錄設備，觀測員正迅速記錄，而林策則站在後方，雙臂交疊、神情銳利。

「確認受測者穩定，初階模擬啟動。」

一道系統聲響在空間中平穩響起，牆面瞬間切換為立體投影，三道門的影像浮現，每一道門設計不同，排列順序隨機。

【第一項測試】：

三選一門模擬。僅一扇門為安全出口，其餘兩扇為致死路徑。

門後邏輯將於每輪重設，不具連續性。

英才起身走到門前，只是掃了一眼，便伸手推開中間那一道。投影閃爍，畫面顯示為「通過」。

下一輪，門變為四道。他依然第一時間選中正確。

再下一輪，五道、六道……難度不斷升高，門面變幻愈加複雜，AI開始引入動態機率與心理陷阱，但英才的步伐始終穩定。他從未猶豫，也未停頓，像是提前知道答案。

到了第七輪，他推門的手慢了半秒，額角浮現細汗。

林策掃了眼數據面板，輕聲道：「疲勞曲線開始拉高，還能撐幾輪。」

「進行下一項測試。」

牆面變化，模擬火場生成，濃煙撲面而來。

【第二項測試】：

火災建築模擬。十名老年人被困，行動遲緩。

時限內帶領盡可能多者逃離。僅有一條最佳路徑。

英才沒有猶豫，迅速行動。他衝入斜坡出口，來回兩趟救出七人，又從側門再引出兩人。

最後一人，一名雙腿受傷的老人，被壓在瓦礫下，神情虛弱地向他伸手。

英才短暫停下，僅一秒，然後轉身，帶其餘九人安全撤離。

模擬結束，光影消退，系統聲響：

【結果】：

九人存活，一人死亡。為最佳解。

精神數據穩定。無異常波動。

評價：高效率決策，任務導向強烈。

「最後那老人……你當時沒任何遲疑？」觀測員問。

英才淡聲回應：「這只是模擬。」

林策瞇起眼，筆記補上一行：

「主體對情境真實與模擬界線區辨明確。共感延遲反射無，判斷機制偏向結果導向。應密切追蹤實戰差異反應。」

「第三項，開始。」

地面塌陷，視野展開為巨大立體迷宮，無標誌、無提示。

【第三項測試】：

單人迷宮逃脫模擬，無地圖、無輔助。限時三十分鐘。

英才站在入口前，只掃了一眼，便啟動技能，踏入通道。他不奔跑，但每個轉角、每道岔路都像本能般精準。

不到三分鐘，他抵達終點，無誤差、無觸發陷阱。

觀測員按下通話器：「你模擬過這地圖？」

英才擦了擦手心的汗，語氣平淡：

「沒模擬過的……就是走的時候也不確定會不會走對，發動技能，然後隨便選一條來走——就走對了。」

林策望著螢幕，神情微妙。

他沒有立即寫下任何筆記，只低聲自語：

「……偏導得太準確了，並且連命運系裡都少見這種‘毫無試錯成本’的反應。」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8Ymn4Wa6

「這樣看來，他應該是目前那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9bkuHo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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