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行—墨染江湖》 - 第十一章：擂火未寒-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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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雪燃炎照・爭鋒不讓

擂台稍作整修，風雲閣使者高聲宣布：

「第二場精英示演，由天山派與聖火宗推派代表對決。」

「登擂者——天山・蕭清遙，聖火・厲昭。」

人群微動，隨即爆出幾聲議論。

「天山也派人了？」

「那名字聽過，蕭清遙，說是天山第一美人？」

「可別只看臉，聽說她劍出如風雪，挑斷過三家劍莊的人。」

「……她這樣走上來，看誰還敢說漂亮。」

夕也聽見那些低語，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擂台上一白一赤兩道身影前後踏上。

白衣者纖瘦，長劍背負，眉眼冷淡，不帶笑意；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xcwJFVuY
紅袍者俊朗，火鐧在手，氣息熾熱，卻步履沉穩，禮數得體。

「不愧是天山……這樣的美人——」

觀眾席邊某個年輕聲音剛出口，蕭清遙忽地回頭，眼神如冰劍破鞘，一眼掃過。

那人頓時縮頸低頭，沒再吭聲。

江話低聲笑道：

「蕭清遙，天山女弟子裡最不喜歡人提外貌的。前面那傢伙要是再多說一句，可能剛剛那劍就飛過來了。」

「這麼凶？」夕問。

「天山劍，出了名的不好惹。」

擂台中央，兩人對峙。

「聖火，厲昭。」

「天山，蕭清遙。」

雙方抱拳，便不再言語。

厲昭率先發招，火鐧平掃帶熱氣，身形與鐧勢同步而進，一招既出便如火輪壓境。

蕭清遙並不迎擊，而是斜踏半步，劍光如銀雪般從鐧勢下縫插入，堪堪封住關節轉點。

兩人擦身交錯，厲昭手腕一翻，鐧尾回轉，直撼蕭清遙劍背。

「鏘！」

清脆震響中，空氣頓時一靜，熱浪與寒意同時揚起，觀眾席間微風吹起不少衣袂與書簡。

夕睜大眼，只覺這一招雖簡，卻如刀劍交語，每一下都是真招實式，不讓分毫。

第二擊迅即接上，厲昭以鐧肘撞，沉力破氣，手臂一振帶出赤紅內息，火意旋繞。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aQiH1qYG
這回不再是火光，而是內息灼熱凝於筋骨，順著鐧傳導，幾乎能燒出聲音。

蕭清遙微微仰身，劍式倒轉，自右下至左上斜斬，銀光瞬起，如一道冰弧劃過空氣。

火鐧與冰劍再度撞擊，這次雙方都退了一步。

場邊觀眾屏息，沒人再敢說笑話。

第三合。

厲昭忽然向後撤步，鐧尖斜點地面，沿擂木刻出一道符軌，三處火點同時熾起，火線如絲蔓延，竟於他身側構出一環形火陣。

夕瞇起眼，那火勢並不洶湧，卻熱得讓空氣顫動，遠處已可感知一層灼氣。

「火陣？」她低聲說。

江話回：

「是聖火宗的《三灼循環》，一灼皮、二灼氣、三灼骨……若讓他成陣，下一招就是決勝手段。」

夕問：

「那她怎麼辦？」

「斷火之前破勢。」

江話語落，擂台上，蕭清遙已動。

她腳尖一轉，斜切內旋，劍式沉於右肩，半身低伏，竟是一招幾近「俯身斬首」的角度，速度之快，幾乎只能見光不見人！

厲昭來不及完整佈陣，鐧身急起橫擋。

「咚！」

火陣炸裂，赤光四散，擂台地面焦痕炸開一圈龜裂紋，眾人皆驚。

夕一時間忘了說話。

塵土未落，兩人身影再度分立。

蕭清遙持劍而立，劍身泛白氣，顯然已調動全身內息。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FYpJ5ca0
厲昭左袖焦黑，神情仍穩，卻微微喘息。

這時，雙方皆停。

觀眾未敢鼓掌，似還沉在那斷火一劍的震撼中。

終是風雲閣使者開口：

「天山蕭清遙，聖火厲昭，交手三十六式，雙方未出界、未負傷。此戰，記平。」

掌聲才漸漸響起，不似狂歡，更像是鬆了一口氣。

有人低聲道：

「……剛剛那一劍，再斜一寸，就不是斷火，是斷命了。」

「這兩人真的只是示演？」

「是試對方極限吧，不然誰會用那種角度出劍……」

夕站在人群中，只覺手心微涼。

不是因為天山的冷意，而是因為——那種能把生死藏在每一下動作裡的節奏，太過真實。

江話沒多說，只往台上那道冷傲背影點了點下巴，說：

「記住她，這人在之後的江湖，不會是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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