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行—墨染江湖》 - 第十一章：擂火未寒-其三

三、擂靜人動・風落有聲

比試又過了幾場。

雖無早前那場雪火之戰那般逼人，但擂台未空，觀眾情緒仍在熱潮餘波裡起伏。

席位間的低語聲一層層擴散，有人說藏劍弟子的劍快得看不清影子，有人說少林那位外支武僧的掌法幾乎打斷人肋骨——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29PG4Hrk
更多的，則是在拿剛剛那場對決開賭盤，猜若再打十招，是誰會先破防。

江話一邊咬著糖串，一邊踱回夕身邊：

「我方才還在那邊聽人講，說厲昭那火陣其實還留了三分，真打起來能燒出焦屍味。」

「……不想知道那麼多細節。」夕皺了下眉。

江話聳肩：

「你得習慣。江湖人打完架之後，不是包傷口，就是討論要是再狠一點會死人哪一招。」

擂台上又上去了幾對弟子切磋，但節奏明顯緩了許多。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kprDbykk
看得出來，他們多是湊熱鬧，也不敢試真火。

江話歎口氣：

「可惜天山只出了一個，少林這批人也都保守得很。藏劍那邊倒是挺有意思，但我看那個牧雲少莊主沒來，否則這場比武大概還能炸一次。」

「牧雲？」

「藏劍山莊的小少主，快狠準那種，傳聞劍法像獵人撲鹿，一擊必中。」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hJ4wZOsy
江話語氣不帶崇拜，但明顯是知道對方的來頭。

「還有誰比較強？」

「嗯……若按勢力排，大概還有峨眉、靈犀谷、空明門，但這回都沒派人來主場表現。」

「為什麼？」

「一來路遠，二來……今年風聲不穩，各派都提防有人藉比武搞事。」

夕沒出聲，只點了點頭。

這時，宇文逸與莫淩從席後繞了回來。

「武當那邊召回我們，開完會才放人。」宇文逸說，神色如常。

莫淩補了一句：

「他們正在整理名單，說是論武之後，各派會依照交情、合作意向，互送弟子入山見習。」

「……是留學喔？」江話立刻挑眉。

「比武是熱鬧，見習才是真事。」宇文逸點頭，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tZJXafcx
「宗門大多只開放短期，不收外門徒弟，但也足夠觀摩體系、交接往來。」

江話馬上轉頭看向夕：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夕一愣。

她看了看正在逐漸鬆散的人群，又回頭望向擂台。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IwZPa3IB
場中煙火未盡，焦痕與劍痕尚存。

她曾經以為自己只是個圍觀者。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iFYUfpGZ
可自從踏進這場比武，她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她並不想出名，也不是想學什麼絕世武功。

但她還是好奇所謂的江湖門派。

「……如果可以選，去哪裡比較好？」

江話摸了摸下巴：

「這得看你想學什麼。少林穩，藏劍快，天山冷……你要是想打實戰，去藏劍；想修心修氣，去少林；想凍死自己，就天山。」

「武當呢？」夕順口問了一句。

話一出口，現場微頓。

宇文逸沉默了半息，才說：

「……不太方便。」

莫淩補了一句，語氣比剛才輕些：

「宗內長輩對……一些特殊背景的人還是比較保守。不是針對你啊。」

夕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江話轉移話題似的咬了口糖串，含糊道：

「不然你也可以試試別的……有些門派名聲不大，但風格可能比較適合你。」

「哪一類？」

「就……不太愛管你從哪裡來的，不講根底，也不講規矩太多那種。」

莫淩和宇文沒有插話。

夕聽懂了。

她不是沒注意到這語氣。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qnk9cdru
這不是推薦，而是有點像——在尷尬地提起一個不太能說的選項。

她腦中浮出一個名字。

「……萬獸宗？」

江話沒有回答，只是把糖棍轉了一圈，扯嘴笑了笑。

莫淩低聲說：

「他們……的確開放觀學，只是……最近兩年名聲不太好。」

「我們沒見過他們出手，但今天早上他們進場時……大家都在看。」

「不是看好，是看你還敢出來。」

夕沒回話。

她想起了早上那群帶著靈獸、衣著簡素卻氣息沉靜的人們從廣場邊緣步入會場時，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YkKc6udT
場邊如同潮水般的側目與低聲。

也想起宇文那時只淡淡說了一句：

「兩年前，他們出了點事。」

她不知道那門派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外界說得是真是假。

但她清楚一件事——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7HOXpgI9
那地方，也許不會問她來自哪裡，也不會問她想成為誰。

她說不出這算不算優點。

但她知道，她不想再一直站在台下看。

「……我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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