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界交錯 · 平衡逆轉》 - 第10章：靜靜遺忘(張柔)

第10章：靜靜遺忘(張柔)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rJgflLwQ
那天我醒來的時候，天花板好像比昨天遠了一點。

我不是說它變高了，而是……我和它之間多了某種東西，像是時間的氣泡。

我走進廁所，洗臉。

水花打在臉上，一切如常。

直到我抬起頭，看見鏡子裡的我——慢了一秒。

那個我，動作緩慢，眼神像看見陌生人。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RB9rotwW
我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但倒影還站在原地，微微側頭，露出一個我從未看過的笑。

「你是張柔嗎？」

我沒回話。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9eha9vI1
我從未對鏡子說過話。這是第一次。

也是我人生最後一次記得自己的聲音。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q2Z93aKZ
接下來幾天，一切都變奇怪。

我在教室聽課，黑板字跡變得模糊，老師講話聲像錄音帶倒轉。

回家後，媽媽問我：「你今天吃了什麼？」

我說：「炒飯啊，你做的。」

她皺眉：「我今天沒做飯。」

我低頭看桌上——什麼都沒有。

但我記得，我吃過，而且味道是——

是什麼味道來著？

我突然想不起來。

我開始寫日記，記錄自己的日常。

第一天寫了六百字。

第二天兩百。

第三天……我只寫了一句：

「今天我不記得昨天的我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OmQBxzYJ
我不再感覺飢餓。

我還吃飯，但只是重複某個被設定好的行為指令。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VqkQTigZ
咀嚼、咽下，沒有味道，沒有飽足。

走路也是。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DI4CYDOC
我能走得很快，但不知道要去哪裡。

有天中午，我在校園裡看見一群同學吃便當，我想靠近——他們像沒看到我。

我伸手拉了其中一人的書包，他轉頭，臉上帶著一種熟悉而冷漠的驚訝：

「欸……妳……哪班的？」

我說不出話。

我想說「我在你旁邊坐了一年」，但那句話像卡在喉嚨的紙片，軟而破。

後來我照鏡子，發現自己不再有倒影。

我明白了：我還沒死，但我已經被從『人群記憶』裡刪除。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yhxTqGUS
我開始聽見聲音。

不是幻覺，是……另一個我，在鏡子裡說話。

【沒關係，你的記憶會留在這裡，我會保管。】

那聲音不帶感情，像是在讀取一份已保存的檔案。

我有時會問：「我還會回去嗎？」

聲音從不回答，只是重複：

【你正在變得輕盈。】

我開始睡不著，也不再做夢。

腦子裡像空了一半，有些詞彙我用不了，有些人的臉我記不得。

我曾經畫畫。

但現在，我連鉛筆怎麼握都想不清楚了。

那天，天很藍。

我走在走廊上，影子走在我前面。

我停下，影子不停。

它轉過身來，看著我。

「來吧，我已經替你走了一段路，剩下的交給我。」

我走進教室，老師看見我，瞪了我一眼：

「這裡不屬於你，出去。」

我張開嘴：「我是——」

話沒說完，我的名字在舌尖上破碎了。

我轉身離開，腳步開始越來越輕。

我發現，鞋底沒聲音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ZgX1vBCX
然後我發現，影子也不見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1NvgoBjR
最後我發現，門也不會為我打開了。

我推一扇門，門紋絲不動。

我站在窗邊，看見整個世界在正常地活著。

但我只是「觀察者」。

人走過我身邊，我聽見他們談論某某考試、某某八卦，但沒有一個名字屬於我。

我想起小時候畫過的一幅畫。

畫裡是一座城市，但人都只是一條條影子。

我以為那是我亂畫的——原來我只是畫出了未來。

那天我坐在校園長椅上，天色很淡，像畫紙沖掉顏料。

有人從我面前經過。

我知道他是誰。

他叫夜嵐。

我在校內牆報看過他的名字，看過他拿獎狀，也看過他阻止一場衝突。

他走得很快，像沒看到我。

但走到一半——他停下了。

他回頭，看向我這個方向。

我們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我以為——他看見我了。

我想開口，但喉嚨像鎖上了。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沒有表情。

他只是低聲說了一句，像是對我，又像是對自己：

「對不起。」

然後他轉身走了。

我坐在那裡，沒有再追。

因為我知道——

我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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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感覺到「裂開」，是在星期二的早晨。

起床時，枕頭上的髮絲多了兩根；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2fZEURsQw
牙膏擠在牙刷上時不太肯附著，像在排斥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LV96F96C
貓從我腳邊走過時，尾巴竟穿過了我的小腿。

我低頭，貓沒有回頭看我。

牠總是會的，但這次沒有。

我想，那不是我不見了——是這個世界開始把我從它的構圖裡刪除。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XR6asRkI
鏡子裡的我，動作延遲了一秒。

我眨眼，它才眨眼；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X8UbbF9l
我轉頭，它慢了半拍才補上；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uQzI3Tqq
我試著把手舉起，鏡中的我卻慢慢抬起另一隻。

它笑了，像是在演給我看我從來沒笑出來的笑。

我明白了，它不是我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ioddy0X7
後來我開始忘記自己。

忘記早餐吃了什麼；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cxcRxl5r
忘記今天是星期幾；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LtK39hrI
忘記隔壁同學的名字，甚至忘了我是不是有坐在教室裡。

我寫下「我是誰？」貼在筆記本封面。

但三小時後，我翻開那本筆記，看到那句話時，只覺得陌生：

「這句話……是我寫的嗎？」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qG0SCziO
接下來，我開始「穿不過門」。

我的卡片感應不了教室門；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onozHB63
電梯對我不響應；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GtnCe1g0
我拉開冰箱時，冰箱是空的，但媽媽說裡頭有雞腿、豆腐、還有前天做的布丁。

我說：「我沒看到。」

她說：「妳怎麼會看不到？打開就有。」

但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冰箱裡是白色的，什麼也沒有。

而我開始聽見聲音：

【你看得見什麼，就會被留下什麼。】

聲音從哪來我不知道，也許是鏡子，也許是我的腦。

那天下午，我站在學校操場邊，看著全班拍畢業照。

我本來也該在那裡的。

但我站在遠處，無人理我。

我舉手想揮，但相機沒對我對焦。

老師喊完「三、二、一」，快門閃光時——我看到那群人裡頭，有個人影是空的。

那個空缺的位置，原本是我的。

拍完照後，我悄悄靠近攝影師，說：「我可以看照片嗎？」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說：「你是……？」

我退後一步。

我終於明白：我不只是被人遺忘，而是這個世界正在主動『清理』我。

我走在天橋上，影子越來越長。

然後，我發現了第二個影子。

那是另一個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6VFJFojA
它不模仿我的動作，也不跟我同步。

它只是靜靜地立著，像某種等著接管的殘影。

我問它：「你是誰？」

它笑了一下，聲音淡得像空氣抖動：

「我是你留下來的那些東西。」

我知道，它準備好了。世界準備好了。

剩下的，只是我自己要不要放手。

我最後一次見到人，是在學校圖書館外的長椅。

我坐著，手中那本《存在與時間》打開一半，字浮浮沉沉，像在水裡漂。

一個男生從我面前經過。

他穿著深藍校服、黑色運動鞋、表情有些疲憊但眼神銳利。

我知道他是誰。

他叫夜嵐。

我曾在學校月會時看過他拿第一名獎狀，也曾看見他一拳打倒試圖傷人的學長。

我看著他走過，然後——他停下了。

我們對視。

他皺了一下眉頭，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點點頭。

他低聲說了一句話，那聲音從他喉嚨裡擠出來，像被什麼堵住：

「……對不起。」

他轉身離開了。

我沒有追。

因為我知道——

我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了。

我只是在消失前，靜靜地坐著。

等著那最後一絲連結，被切斷。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DOXNTr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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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目前的想法是我會參考部分筆者的意見融入到故事裡

而且我想設計雙支線加入到故事裡，讓故事裡重大抉擇有其他分支，分支的部分我會放在番外篇，不影響故事劇情，如果真的有喜歡我的故事，給點支持跟意見吧!!!畢竟你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

感謝您的閱讀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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