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止的光影 - 第六章城市裡的第六次對話

白湛點完酒，掃了一眼四周，只剩下沈渝身邊的高腳椅空著。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3GRDwH6j
他沒急著坐過去，而是拿著酒，選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沈渝沒有招呼他，但餘光注意著他的舉動。

過了十來分鐘，白湛換了位置，坐到她旁邊那張高腳椅，聲音低低地問：「你常來這裡？」

沈渝沒轉頭，只是抿了一口酒：「第一次。」

「我也是。」他笑了笑，「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這間店是朋友推薦的。」她語氣一如往常地平，卻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

白湛點點頭，沒再接話。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vNSbYKgh
吧台燈光昏暗，音樂不吵，兩人之間的沉默反而不覺得尷尬。

他們並肩坐著，各自喝酒，像兩道平行線靠得很近，卻還沒開始交錯。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eISIhYvz

白湛輕聲問：「你在嶼城工作嗎？還是來出差？」

沈渝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問題，只反問：「你呢？你看起來不像這裡的人。」

「我是演員，這幾週在拍戲。」他坦率地說，語氣有一點遲疑，「你可能不看電視？」

沈渝笑了笑：「我看新聞。」

白湛也笑了：「那我大概會在你手機通知裡出現，丟個品牌代言之類的。」

沈渝：「我都開靜音。」

這回，白湛沒再試圖找話。他懂這類對話的分寸。她不是會熱絡的人，也不是會輕易分享個人生活的人。但她沒有趕走他，這就已經是邀請。

白湛坐到她身旁時，沈渝沒說話，只是微微側身，將手肘靠在吧台邊緣，輕輕晃著手中的酒杯。

他點了一杯老派調酒，氣泡尚未浮起時，就開口問：「你這樣的人，應該很討厭這種地方吧？」

沈渝挑眉：「哪樣的人？」

「精準、有控制慾、步調很快的人。」他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眼神卻認真。

她沒立刻回答，只是冷冷一笑：「你觀察很多啊。」

白湛聳肩，「職業病。演戲要觀察人，想知道對手戲在想什麼。」

沈渝喝了一口酒，語氣緩了幾拍：「你知道我叫什麼，卻不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他微愣。

「所以你那些觀察，不過是你需要一個你能理解的版本，好對話、好應對，不是真的想理解我。」

她語氣不重，但像刀刃劃過杯口，留下無聲的斷裂。

白湛沉默片刻，低聲說：「對不起，是我太快了。」

這句道歉讓氣氛稍微鬆了點，但沈渝已經轉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

他們就這樣靜靜坐了一會兒，各自喝完手中的酒，沒有再續杯。

結帳後，她起身準備離開。他本想說聲再見，但她沒回頭，只留下一句：

「你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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