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 - 第十章：婚姻的假象(三)

回到台北後，我試圖重新投入婚姻生活。景因為升職變得更加忙碌，但他會抽空陪我，週末帶我去看電影，或者一起去附近的夜市吃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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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有一次，景一邊吃著臭豆腐，一邊對我說，「我覺得我們最近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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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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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感覺...我們又回到了當初相愛的感覺。」景的眼神真摯，「謝謝你一直等我，雅。我知道我工作忙，常常忽略你，但我真的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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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我說，心裡卻充滿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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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九個月，我和志豪的關係維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工作上我們依舊密切合作，私下則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有時他會約我午餐，有時會送我回家，但我們都小心翼翼地不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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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志豪告訴我他的妻子懷疑他有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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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看了我的手機，發現我們的通話記錄。」志豪焦慮地說，「我解釋說是工作關係，她表面上接受了，但我知道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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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我也開始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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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內我們可能要減少聯繫。」志豪遺憾地說，「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要專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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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週，我們確實減少了聯繫。工作上只談公事，午餐時間各自和其他同事一起，下班後立即回家。這樣的日子讓我感到莫名的失落，才知道志豪已經在我生活中佔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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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十個月，一個意外事件打破了這個脆弱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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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景出差在外，我一個人在家。突然接到志豪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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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我能去你家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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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警覺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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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麗萱吵架了，很嚴重的那種。」志豪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她把我趕出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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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片刻，然後說：「好吧，地址我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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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志豪出現在我家門口。他看起來疲憊不堪，眼睛微紅，像是哭過。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襯衫，外套都來不及拿就被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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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你。」他說，「我不知道還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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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我側身讓他進門，「要喝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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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如果你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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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也倒了一杯。他一口氣喝完，然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雙手捂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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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談談嗎？」我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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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了。」志豪聲音低沉，「上次的事是個警告，她一直在懷疑。今天她在我包裡發現了我買給你的髮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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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沉。那是上週他送我的，一個精緻的玉石髮夾，據說是他在一家古董店偶然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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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內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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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你的錯。」志豪搖搖頭，「是我自己控制不了對你的感情。麗萱質問我時，我本可以隨便編個謊話搪塞過去，但我無法再欺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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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她了？」我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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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了我對你有感情，但否認有發生實質關係。」志豪苦笑，「她大發雷霆，說我背叛了她和孩子，然後把我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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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方面，我為志豪的婚姻感到難過；另一方面，我不可否認地感到一絲興奮——或許這意味著我們之間的障礙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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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睡沙發。」志豪說，環顧四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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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介意。」我站起身，「我去給你拿毯子和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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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臥室拿著寢具回來時，志豪正站在客廳的照片牆前，看著我和景的結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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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起來很幸福。」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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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是的。」我把毯子和枕頭放在沙發上，「但你知道，婚姻裡的真相往往比表面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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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他嗎？」志豪突然問道，轉身面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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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個直接的問題噎住了。「我...不知道。」最終我誠實地回答，「我曾經很愛他，但現在...我不確定那是愛情還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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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豪走近我，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那麼，你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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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確定。」我坦白道，「我被你吸引，這是無可否認的。但我不知道這是愛情還是...某種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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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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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我的婚姻，逃避日復一日的平淡，逃避那個已經不再跟我連結的丈夫。」我嘆了口氣，「或許我只是在你身上尋找某種刺激，某種能讓我感到活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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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豪沒有生氣，相反，他點點頭，似乎完全理解我的感受。「我也常這樣想。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實的，還是只是中年危機的表現？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他靠近我，「當我和你在一起時，我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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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輕輕貼上我的，這一次，沒有人打斷我們。我閉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這個吻中。他的手臂環繞著我的腰，我的手指穿過他的頭髮。這個吻逐漸深入，帶著渴望、帶著思念、帶著彼此都壓抑已久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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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分開時，都有些氣息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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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雅。」志豪直視我的眼睛，「但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覺得這是錯的，我們可以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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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拉住他的手，將他帶向臥室——那個我與景共眠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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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嗎？」在臥室門口，志豪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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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確定。」我誠實地說，「但如果不這樣做，我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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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在丈夫的床上背叛了婚姻的誓言。志豪的愛撫溫柔而熱情，與景的截然不同。他了解女人的身體，知道如何取悅我，如何讓我達到極致的快樂。在他的懷抱中，我彷彿回到了十幾歲時那個充滿激情的少女，渴望愛與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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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們並排躺在床上，手指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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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嗎？」志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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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沒有。」我轉頭看他，「這感覺...很對。雖然理智告訴我這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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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從來就不是理智的產物。」志豪輕撫我的臉頰，「雅，我不敢說我能給你怎樣的未來，但至少此刻，我是完全屬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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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感到一絲平靜。或許，這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一個能讓我感到安全、理解和被珍視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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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送志豪離開。他說會去酒店住幾天，等事情冷卻下來再和妻子談。我們約定下週一在公司見面，彼此都需要時間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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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志豪後，我開始仔細清理房間，換掉床單，噴灑香水遮蓋可能的氣味。我不願承認，但我變得和景一樣——一個會撒謊、會隱瞞、會背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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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當晚回家，帶著出差買的伴手禮和一臉疲憊。我們如常地交談，吃飯，看電視，然後上床睡覺。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或者說，他選擇不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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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的婚姻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而內裡卻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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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十一個月，我和志豪的關係逐漸穩定下來。他回到家中與妻子和解，表面上恢復了正常的夫妻關係；而我也繼續扮演著賢淑妻子的角色。但在這些表象之下，我們發展出了一套秘密會面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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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和週四的午餐時間，我們會去公司附近一家隱蔽的小餐館；有時候下班後，我們會約在市區的某個酒店；偶爾，當景出差時，志豪會來我家過夜。我們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段關係，既不讓同事發現，也不讓各自的配偶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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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雙重生活帶給我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滿足。和志豪在一起的時間，我可以完全做自己，暢所欲言，不必偽裝。而回到家後，我又會戴上完美妻子的面具，關心景的一天，聆聽他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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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看起來很開心。」有一次，景在晚餐時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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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心跳加速，擔心自己是否暴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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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臉上有光彩。」景微笑著，「是不是工作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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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新項目進展不錯。」我含糊地回答，「老闆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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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景點點頭，「對了，下個月我們結婚一週年了，要不要計劃個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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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結婚一週年，這個日子對我來說既遙遠又近在咫尺。一年前，我穿著白紗，對景許下誓言；而現在，我卻在欺騙他，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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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想去哪裡？」我強迫自己表現得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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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可以去峇里島。」景的眼睛亮起來，「就像我們蜜月那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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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不錯。」我附和道，心裡卻盤算著如何在那期間見到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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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計劃週年旅行的同時，志豪告訴我他的婚姻出現了新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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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萱提出要搬回娘家住一段時間。」有一天午餐時，他憂心忡忡地告訴我，「她說需要空間思考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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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懷疑？」我問，心中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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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捅破那層窗戶紙。」志豪嘆了口氣，「孩子是唯一讓我們還維持表面關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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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會離婚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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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豪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我不知道。離婚意味著很多事情會變得複雜——撫養權、財產分割、社會壓力。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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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家庭。」我內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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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你的錯。」志豪握住我的手，「我和麗萱的問題早在遇見你之前就存在了。你只是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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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猶豫了一下，「如果你離婚了，你會希望...我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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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狀態下，我希望能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志豪直視我的眼睛，「但我知道這很複雜。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婚姻。我不會要求你為我放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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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思。我從未認真考慮過和景離婚的可能性。儘管我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但結束它意味著要面對太多現實問題——來自家人的失望、朋友的疑問、社會的壓力。更重要的是，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為志豪賭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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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時間思考。」最終我這樣告訴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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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他溫柔地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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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婚姻和對志豪的感情。我們的婚姻是否還有挽救的可能？我對志豪的感情是否足夠堅定到願意放棄現有的一切？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卻始終找不到確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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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運總是帶來意外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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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十二個月，也就是我們結婚週年前夕，景突然提前回家了。那天下午，我正好送走志豪不久，屋內還殘留著他的古龍水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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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我回來了！」景的聲音從玄關傳來，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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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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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完成了工作，想給你個驚喜。」景微笑著，手裡提著一個精美的禮盒，「提前慶祝一下我們的週年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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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接過禮盒，心中卻充滿了愧疚。就在一小時前，我還躺在這個男人的床上，和另一個男人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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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真貼心。」我說，感覺每個字都像是一種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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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有點疲倦，工作太累了嗎？」景關切地問，伸手撫摸我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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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週工作比較忙。」我點點頭，暗自慶幸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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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給你煮點薑茶吧，可以提神。」景放下公事包，轉身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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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機環顧四周，確認沒有留下任何志豪的痕跡。還好我們足夠小心，每次幽會後都會仔細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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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景在廚房裡喊道，「明天我得去趟高雄，可能要三天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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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出差？」我問，心裡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利用這段時間見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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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個重要客戶需要面談。」景走出廚房，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薑茶，「我本來想推掉的，畢竟馬上就是我們的週年紀念了，但實在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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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工作要緊。」我故作理解地說，接過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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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坐到我身邊，親切地摟住我的肩膀。「等我回來，我們好好慶祝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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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的溫暖和信任。這一刻，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深深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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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是個好丈夫，這一點毋庸置疑。他體貼、關心我，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工作。而我卻背叛了他，辜負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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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景溫柔地愛撫我，我們做了愛。在高潮的瞬間，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志豪的臉。這種雙重背叛讓我幾乎窒息，但我只能繼續演戲，假裝我是一個深愛丈夫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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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景出發去高雄。送他到門口時，他深情地吻了我，然後說：「我愛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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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我回應道，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切割著我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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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離開後，我立刻聯繫了志豪，約他中午見面。在一家隱蔽的餐廳裡，我把心中的掙扎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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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低聲說，「這對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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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結束我們的關係？」志豪握住我的手，眼中流露出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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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嘆了口氣，「我只知道，每次看到景信任的眼神，我就感到無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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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志豪遲疑了一下，「如果你和景離婚，我們是否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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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為我離婚嗎？」我直視他的眼睛，「你會放棄你的家庭，和我重新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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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豪沉默了，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他沒有準備好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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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志豪。」我堅持道，「因為如果我要結束我的婚姻，我需要知道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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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愛你，雅。」志豪最終說道，「但離婚...牽涉太多了。我兒子才三歲，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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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答案是不？」我感到一陣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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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不。」志豪急忙解釋，「我只是需要時間考慮，需要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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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他可能從未真正考慮過要為我放棄一切。也許在他心中，我只是一個可以逃避現實的出口，一個能讓他感到年輕和被愛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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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平靜地說，「或許我們都需要時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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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廳，我獨自一人漫步在街頭，思緒萬千。一方面是不知情的、信任我的丈夫；另一方面是深愛我但不願為我離婚的情人。我突然意識到，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可能既會失去丈夫，又得不到情人。我的婚姻可能會在謊言中慢慢腐爛，而我付出的代價可能是永遠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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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坐在陽台上，看著夕陽西下，城市的燈光一一亮起。我想起大學時期，我曾和景坐在陽明山上看夜景，許下諾言要永遠在一起。那時的我們，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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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愛，而是不知道這份愛還剩下多少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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