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秦淮殤 - 第二章留園難留緣

第二章 留園難留緣

入媚香樓五載，我與敏九兒靠著詩書琴畫，終是成了盛極一時的名妓。

一個人偷偷的躲到玉京的身後，拍了下肩「阿姊，你在做什麼呢?」

「喔！原來是敏九兒，真是把我給嚇了！」

「阿姊又在畫蘭呀！」

「給我瞧瞧，風枝嬝娜，娉婷而有節氣」

「唉，我還沒有畫完呢，真討厭！」

「阿姊，你這一幅畫，是否是今日要給諸位姐姐們看的? 」

「不過是無心插柳罷了」玉京拿回她的畫，看著上頭的錚錚氣骨，不禁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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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臨，看似是這一天要結束了，然而，於她們而言，這一天才將要初始。

秦淮一帶的八位名妓，相約於酒樓相聚。

「小店承蒙諸位姑娘們光臨，在下尚未給這座酒樓起名，不如就由諸位替在下起個名字吧！」

「既如此，不如我等姊妹來比試一番，誰拔得今日的頭籌，便由誰來為酒樓起名」一位年齡稍長，眉眼間的清蘭之氣的女子說到。

「承光了，小的在此謝過各位姑娘了」

「那麼，湘蘭姊姊，要比些什麼呢? 」

「詩畫。道情於詩，融景於畫。趁著今日勝景，為己而歌，不必曲意逢迎，道盡心中萬千。」

「說的好！道盡心中萬千！」寇白門喝應道。

見柳如是一人佇立於酒肆的欄杆旁，眺望著一江春水，我便過去喚了聲

「河東君」

「是你阿，雲裝君」

「人人盡說江南好，可我們卻被困在這江南的風花雪月中，怕是一生都難逃此宿命。」望著眼前美景，河東君似是有感而發。

「是阿，縱使余獨身之察察，亦難不受汶汶之塵擾。」

「今日此情此景，河東君莫提這些傷悲，且看這繁華江南風光吧」酒肆之下是蜿蜒的春水，遊人的興致，無不笑顏逐開。

「也罷，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倒不妨一夜貪歡，好好的享受今日難得的一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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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艷，彼此皆不以藝名互稱，而皆自起稱號。

顧橫波，稱之眉兄。

柳如是，稱之何東君。

馬湘蘭，稱之玄君。

寇白門，稱之湄君。

陳圓圓，稱之沅芳君。

董小宛，稱之清蓮君。

李香君，稱之香生。

卞玉京，稱之雲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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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重紗寄詩情，繚香琴音訴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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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眉宛轉尚盈盈，纖薄柔姿惹紅花。

筆頂掃眉佳句落，眉眼幽容映蘭紗。

橫生雅妍爭秋波，皎燦如錦染緋霞。

盡仰詩仙風流意，原是娉婷方知夏。

如是我聞有女傑，堅貞傲骨終無涯。

衝冠一怒為紅顏，亂紅無意破國家。

娟娟風流非柔骨，俠氣豪雲真性佳。

一筆行雲暢似水，八才共倚景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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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簾輕撫，或有素手執筆，奔騰如萬斛泉源；或有描蘭娉婷，風枝嬝娜；或有冰骨玉肌，繚香入玉肩；或有豪情千杯，斗酒逞英豪；或有宛轉羞容，纖薄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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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崇禎十四年秋，秦淮八艷共聚於酒樓，試詩文以競樓名，風雅意趣，乃我雲裝生之未嘗感，遂為文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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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詩酒直至達旦。

「諸位姊妹的詩文實在難分高下，看來今日這樓名是著實沒有著落了」

「湘蘭姊姊，雖說今日分不出頭籌，但我認為，今日姊妹們共聚於此，實數緣分，更願這緣分能夠長存，玉京姊姊的留緣二字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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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緣，留園。倒是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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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自此那日後八豔各分東西，再無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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