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月光裡記得你 - 【第十話：如果只有今晚】

那天晚上，莊園重新綻放光亮。

榆樹在風中輕輕搖擺，鳶尾與百合同時盛開，銀兔靜靜坐在窗邊，像個守護者。

知月坐在畫室裡，畫下克雷恩的側臉。他沒有說話，只安靜讓她畫。

「你不覺得，我畫得很慢嗎？」她說。

「不急。」克雷恩微笑，「我等得夠久了，再多等妳一筆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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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克雷恩帶她去了森林裡一座從未打開過的溫室。裡面點著微弱的燈光，藤蔓順著玻璃天花板垂落下來，一張鋪了柔軟毛毯的藤椅擺在角落，像是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基地。

「以前你也會帶我來嗎？」她問。

「這裡，只有我們在的時候，它才會存在。」

她倚靠在他肩上，小聲說：「那我希望這裡永遠都在。」

克雷恩沒有說話，只是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尖放進自己的掌心，像是怕她再次消失。他的掌心在發熱，整個人像陷在一種極端的安靜裡，卻又像快要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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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沒問過，我選你，是不是因為內疚。」她突然問。

「因為我知道妳從來不是因為誰而留下。」他的聲音極輕，卻一字一字像劃進骨頭裡，「莫艾瑟爾——她會為了愛，也為了自己。」

她心口一震，那句話像將什麼原本藏得很深的東西翻了出來。

他低頭貼住她的額頭，輕聲呢喃：「不是我把妳留住，是妳自己回來的。這一次，是妳的魂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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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她。沒有預告，沒有強求，只是那種很輕、很輕的接觸，像春夜裡落在指尖的月光。但他吻得太久，像一個太久沒擁抱的人，不知道怎麼鬆手。

她沒有逃，也沒有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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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妳又消失了，我還會在這裡等妳。」他說。

「我不想走了。」她回應。

他看著她，眼神像夜色深處的火，「那妳就留到最後一個夢為止。」

「如果沒有最後一個夢呢？」

「那我就做一輩子的夢，永遠夢見妳。」

說這句話時，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在下最後一道咒語。

像在把所有的光、所有的執念、所有的命都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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