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本是京城女 - 秋楠手札之十一

　　入冬以來，京城飄了陣鵝毛雪，好在不過幾日便消停，未成寒害。只是這雪停了，小姐卻沒消停，還想著去郊外松林，去採無根水回來釀酒。

　　只是這酒怕是釀不成了。

　　剛出府還沒拐幾個彎，好巧不巧遇上了薛公子，他裹著狐裘，手裡還舉著糖葫蘆，這一見小姐分明欣喜，邁著笨拙的步伐與小姐招呼。

　　薛公子道：「可真巧呀若月！總是在這時候遇上你，華大喬五他們包了金時樓，我正要赴宴，你要不一起同樂去？」

　　我想小姐應當是要拒絕的，不曾想小姐卻問了句，吃食酒水免錢？

　　薛公子聽聞笑開了，說著，你去自然是免的。又說著，你還是這般有趣。

　　後來進了金時樓，我才知原來小姐是饞人家大廚做的燒雞了。

　　樓裡絲竹聲悠揚，賓客盈座，盡是雅士貴客，談笑間論古說今，杯觴交錯又是品詩賦文，熱鬧氣息散了不少冬日的孤冷。

　　薛公子一路招呼應酬，上樓時才稍稍鬆口氣，轉頭與小姐道：「忘了與你說，前陣子授官的消息下來了，這可不得要好生慶祝熱鬧熱鬧，所以今日這樓裡應邀來的，不少也是未來的新官貴人。」

　　小姐心不在焉應聲，眼睛黏著來回穿梭的小廝手上的酒菜。等上了樓方才反應過來，腳步驀地停下。薛公子還想說些什麼，金絲點翠的繡簾後頭便傳出驚呼叫好聲。

　　「妙啊！這酒令行到誰那了？」

　　「哎！是咱們翰林侍昭了！」

　　「獻醜了。」

　　恰好風捲起了繡簾邊角，裡頭模樣一覽無遺，一群圍著坐了的群華服公子，也近乎都是熟面孔，坐主位的不巧便是季公子。

　　只聽他從容道：「柏舟臨淵月，清輝寄蔓絲。」

　　風止息，繡簾落，遮掩了騷動與季公子那詫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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