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四周擴散,形成一個不斷擴大的光環。
「陣法運作正常!」馬克確認道,眼中閃過一絲釋然,「但我們需要更強的能量才能覆蓋整個村子。」
我看向米拉,她全身被光芒包裹,表情痛苦而堅定。顯然,作為元素媒介,她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我必須幫助她。
「請求更多元素支援。」我低聲說,再次拉開靈弓。這一次,我不僅喚醒了神殿周圍的元素,還向更遠處的森林和山脈發出呼喚。
哈斯特曾說過,元素不是被命令的,而是被請求的。此刻,我將這個理念發揮到極致,不是要求元素為我所用,而是邀請它們參與拯救這片土地的行動。
「請幫助我們...」我向虛空中呼喚,「這片土地需要你們的力量...」
或許是誠心感動了元素,又或是靈弓增強了我的呼喚,四周的元素開始積極響應。樹林中的風元素聚集成可見的綠色氣流,山石中的土元素化作金黃色的粒子,地下水脈的水元素湧出成藍色的細流,甚至連空氣中微弱的火元素也凝聚成紅色的火花。所有這些元素匯聚成五彩的洪流,湧向淨化陣。
「這太不可思議了!」艾莉娜驚嘆道,「元素竟然如此積極地回應!」
淨化陣的能量暴增,光柱變得更加粗壯和明亮,淨化範圍也迅速擴大。被污染的動物接觸到光環時,身上的紫色痕跡逐漸消退,許多較輕度污染的動物恢復了正常,搖晃著頭離開了村子;那些深度污染的則直接化為灰燼,如同山王熊一般得到了解脫。
然而,就在淨化進行到一半時,米拉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光芒也變得不穩定。
「她撐不住了!」我驚呼,想要上前幫助她,但被馬克阻止。
「不能打斷儀式!」他嚴厲地說,「一旦中斷,所有的能量都會失控!」
「但她會死的!」我反駁。
馬克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這就是元素媒介的代價...我們必須完成淨化,否則更多人會死。」
就在我們爭論時,神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哈斯特和幾名歸引者匆匆趕來。他們都顯得疲憊不堪,身上有多處傷痕,但眼中仍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霧已經減輕了,但還有部分污染生物未被淨化。」哈斯特快速匯報,然後立刻注意到了陣法中央的米拉,「媒介者撐不住了?」
「她的能量所剩不多了。」馬克沉重地說。
哈斯特皺眉,迅速走到陣法外圍,「艾倫,我需要你的幫助。」他指示我站在他對面,「我們一起分擔部分能量流,減輕媒介者的負擔。」
我立刻照做,站到指定位置。哈斯特開始吟誦一段陌生的咒語,同時用弓在空中劃出複雜的符文。我雖然不理解咒語的含義,但靈弓似乎有自己的反應,自動與哈斯特的動作產生共鳴。
「現在,將你的元素能量注入陣法,但不是直接給媒介者,而是疏導一部分能量流。」哈斯特指導道。
我點頭,閉上眼睛,開始按照他的指示操作。我感受到一種奇特的能量結構在我和米拉之間形成,像是一座橋樑,分擔了部分流向她的能量。哈斯特也做了同樣的事,甚至連跟隨他來的幾名歸引者也加入了這個網絡。
米拉的顫抖漸漸減輕,她的表情也不再那麼痛苦。淨化陣的運作重新穩定下來,光柱更加明亮而集中。
「還需要更多能量!」馬克喊道,「淨化範圍還不夠大!」
哈斯特和其他歸引者已經付出了很多,我知道關鍵時刻到了。我從口袋中取出角尖碎片,將它放在靈弓上,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神聖元素能量。
「請幫助我們,尊貴的使者。」我輕聲對角尖說,回想著巨鹿的樣子和它傳達的警告。
角尖碎片開始發光,五色光芒越來越強烈,最終化作一道純淨的能量流,順著我的靈弓進入淨化陣。陣法的光芒瞬間暴增,光柱擴大了一倍有餘,整個村子都被明亮的光芒籠罩。
「神獸的祝福!」艾莉娜驚嘆道。
淨化的速度大大加快,僅僅數分鐘,整個村子的污染就被清除乾淨。紫色的霧氣完全消散,被淨化的白霧取代;村外的污染動物要麼恢復正常,要麼化為灰燼;就連村子周圍受污染的植物也重新煥發生機,枯萎的葉片再次變得翠綠。
當最後一絲污染被清除時,淨化陣的能量開始回流。米拉緩緩跪倒在地,虛弱但仍然活著。我和哈斯特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體內的元素能量幾乎被抽乾。角尖碎片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無光,但仍然完整。
「結束了...」馬克長呼一口氣,「淨化完成了。」
艾莉娜立刻上前照顧米拉,而我則搖搖晃晃地走到哈斯特身邊。這位老魂箭師看起來極度疲憊,但嘴角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你做得很好,」他低聲說,「特別是引導那些自然元素前來幫助。這是許多歸引者一生都無法做到的。」
「只是應用了你教導的原則,」我誠懇地回答,「請求而非命令,合作而非控制。」
我們慢慢走出神殿,眼前的景象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心痛。霧谷村的污染確實被清除了,但代價慘重。村子的建築有多處受損,街道上躺著不少傷者,還有一些覆蓋著白布的身影——那些在戰鬥中失去生命的村民。
納莎拉被安置在村中央的醫療站,她的傷勢已經得到了初步處理,但依然很嚴重,需要長時間休養。看到我們回來,她試圖坐起身,但被身邊的醫者按了回去。
「淨化陣成功了,」哈斯特向她報告,「村子已經安全了。」
「感謝諸位的努力,」納莎拉虛弱地說,「特別是你,哈斯特。時隔多年,你依然為霧谷村挺身而出。」
哈斯特搖頭,「我只是履行了護山隊的誓言。還有艾倫,」他指向我,「如果不是他及時使用千語葉呼喚我,後果不堪設想。」
納莎拉向我點頭致謝,然後轉向馬克,「傷亡情況如何?」
馬克的表情凝重,「初步統計,有超過三十名村民死亡,近百人受傷,其中約二十人傷勢嚴重。村子的東北區域幾乎被完全摧毀,需要重建。」
「為死者哀悼,為生者感恩,」納莎拉輕聲說,這似乎是霧谷村的傳統哀悼語。「立即組織救援隊伍,照顧傷者,安置無家可歸的村民。」
「已經在進行了,」馬克說,「但我們的元素能量幾乎耗盡,治療進展緩慢。」
「艾倫,」納莎拉突然轉向我,「我聽說你在引導山間元素幫助淨化時表現出色。霧谷村需要你的幫助,至少在最緊急的救援階段。」
我猶豫了一下。我原本的任務是盡快回到碧水村,向莫里斯報告發現。但看著四周的傷者和疲憊的村民,我無法拒絕。
「我會留下來幫助,」我決定道,「至少到明天。」
「謝謝,」納莎拉感激地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休息,顯然她已經耗盡了力氣。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我協助醫者治療傷員,使用新學到的元素對話技巧,引導治療元素進入傷口,加速恢復過程。雖然無法像經驗豐富的醫者那樣精確控制,但對於輕傷來說已經很有幫助。
日落時分,村子的基本秩序已經恢復,傷者得到了安置,臨時住所也已搭建完成。死者的遺體被轉移到村北的祭祀區,準備第二天進行送別儀式。當我最後一次查看完傷者後,發現哈斯特正坐在村中央的古樹下,靜靜地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今天不回山洞了?」我在他身邊坐下,問道。
「不了,」他搖頭,「今晚還有事情要做。」他指向村北,「我欠那些死去的人一個道別。」
「你認為這次污染...是針對霧谷村的有計劃攻擊嗎?」我低聲問道。
哈斯特沉思片刻,「很有可能。這不是普通的元素污染擴散,而是集中性的大規模污染釋放。有人知道霧谷村的重要性和防禦體系,精心安排了這次襲擊。」
「是誰?為什麼?」
「至於是誰,」哈斯特的聲音變得更低,「可能與靈泉的干擾者是同一批人。至於為什麼...」他看向村莊議會大廳的方向,「霧谷村保存著許多古老的元素知識,包括靈泉的位置和進入方法。如果有人想更深入地干擾靈泉,這裡的知識將是寶貴的資源。」
「他們失敗了,」我說,「多虧了你及時趕到。」
「這次是的,」哈斯特表情嚴肅,「但他們會再來的。而且下次可能不僅是污染動物,而是更加危險的手段。」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各自沉浸在思緒中。村民們正在點亮燈籠,為逝者照亮歸途。這些燈籠在霧中緩緩上升,如同星辰一般點綴夜空。
「明天你就該動身去碧水村了,」哈斯特打破沉默,「莫里斯需要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你不跟我一起去嗎?」我問,「你和莫里斯是老友,也許你們應該一起商議對策。」
哈斯特搖頭,「我必須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納莎拉的傷勢很重,議會需要有經驗的人來支援。而且,」他意味深長地補充,「我懷疑馬克可能知道一些他沒說的事情。」
「你不信任他?」
「信任是一種奢侈品,特別是在這樣的時代,」哈斯特說,「無論如何,你已經掌握了基本技能,也見識了敵人的手段。現在你需要將這些信息帶回去,同時尋找更多關於靈泉干擾的線索。」
我點頭表示理解,儘管心中還有許多問題。這次霧谷村的危機讓我更加意識到威脅的嚴重性和緊迫性。靈泉的干擾者不只是在進行某種實驗,他們似乎有更加系統性的計劃,而且不惜犧牲無辜生命。
「休息吧,」哈斯特站起身,「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會在你出發前再與你談談。」
我也起身,向臨時分配給我的住處走去。肩膀的傷口已經得到了處理,但依然隱隱作痛。更重要的是,我的元素能量所剩無幾,需要時間恢復。
村中央的廣場逐漸安靜下來,只剩下醫者和守夜人輕聲交談的聲音。遠處,為逝者點燃的燈籠已經上升到相當高的位置,在星空中形成一片微弱的光點,仿佛是夜空為霧谷村逝去的靈魂騰出的一席之地。
我躺在簡陋的床鋪上,帶著身體的疲憊和傷痛,望著窗外那片星光與燈光交織的夜空,漸漸閉上了眼睛。外面依然有人輕聲走動,照顧傷者,安撫驚魂未定的村民,為死者準備明天的送別儀式。
這些聲音漸漸遠去,睡意終於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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