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的軌跡 - 第一話「合格」

　在新櫻區（ShinŌ-ku）熙來攘往的街道之中，須藤香緒莉——Kaori（17歲）來到了大型藝能事務所「Sama Zummer Music」選拔會場那肅靜井然的走廊。

　落地玻璃的牆貼滿了各式各樣華麗的廣告，但她的眼光卻停留在一張略舊、寫着「招募未來之星」的海報上。

　她整理了一下擱在肩上的肩袋，深吸幾口氣，手心滲出汗，握緊樂譜的指尖變得有點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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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ori靜靜地打開等候室的門，踏進一間寬闊的房間。

　等候室有些冷，螢光燈薄薄地照射着塑膠製的椅子和木製的長椅。

　她坐上長椅，從肩袋取出水壺喝了一口。

　水流過喉嚨時的清涼感帶來片刻平靜。

　但心臟猛烈跳動，又驅散了那份即將到來的安寧。

　她的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樂譜，一邊把耳機塞到耳邊播放練習用的音源，沉浸在純粹伴奏帶來的安心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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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參加者聚集在塑膠椅子處，不遠處傳來一些組合在練習的聲音。

　和諧的合唱隱約迴盪在等候室的空氣中，幾個參加者甚至停下來側耳傾聽。

　Kaori一息間注意到他們的聲音，但她對自己說「只有我自己的聲音就足夠了，我自己就可以分勝負」

　然後閉上了眼回憶起小時候的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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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城鎮裡的小社區會堂舞台，略顯陳舊的木地板上擺滿觀眾坐的摺疊式鐵椅。

　在那日，她只有10歲。

　母親拍拍她的背說「Kaori，唱歌給大家聽聽」

　她雙腿顫抖着走上台。

　唱完一曲的瞬間，觀眾熱烈的掌聲將她包圍。

　原本隨意坐着的觀眾紛紛站起，滿臉笑容地鼓掌，Kaori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聲音」觸動了世界。

　那溫暖的掌聲呼聲響徹小Kaori的雙耳，胸中湧出一股熱熱的感覺。

　她回想起這段記憶，心中輕道「正是那些掌聲一直支撐我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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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參加者的咳嗽聲把Kaori帶回了現在。

　她好像握着麥克風一樣緊握拳頭細聲喃着「如果有其他人的話這種感覺就會消失」

　她低下頭來再次閉上眼，腦海中想着樂譜上的旋律，心中默唱着，用這樣令自己再次安定下來。

　「下一位請進」傳來了選拔流程的聲音，Kaori張開雙眼站起來，調整一下肩上的包，向面試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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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面試室的門，Kaori看到評審席上三人用冷淡而銳利的目光注視着她，中央那位看起來地位最高的男人手持資料。

　Kaori挺正姿勢「我是Kaori，請多多指教」

　然後執起立在前方的麥克風。

　她的手在震，緊張得幾乎發不出聲。

　評審的眼神刺痛了她，背部一下子感覺到了汗水。

　她重整了一下呼吸，開始唱準備好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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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渾盡全身的力量唱畢了一曲。

　最初的句子雖然聲音有些顫抖，但很快就安定回來，完美地隨旋律用清脆有力的高音響徹了房間，歌唱技術可見一斑。

　唱畢後，從下巴流下的汗水滴在地板上，深呼吸一下平復了微微的喘息。

　她挺正站姿，向評審深深鞠了一躬。

　坐在中央的男人一邊在資料上寫寫劃劃一邊向她說「你叫Kaori是吧？嗓子挺穩，底子不差」

　Kaori胸中湧出一陣激動，抑制住緊張擠出笑容用響亮的聲音說「多謝讚賞！」並再次深深地向評審鞠躬。

　可是，那人下一句說話將氣氛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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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呢」

　這三個字讓Kaori身體麻定了。

　她保持住鞠躬的姿勢沒有動，等待對方下一句無情的說話。

　「唱功好的人可有不少，光是這種水平的嗓子我剛才已經聽了兩三個。如果要出道的話……嗯，不是沒機會，但得看你還有什麼能耐」

　Kaori抬起了頭，瞳孔有些搖晃。

　「是不合格嗎？」她用勉強能夠發聲的聲量問道。

　感到喉嚨一緊，話音也有些顫抖。在她腦海中，那日掌聲的溫暖再次湧現，又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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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輕輕一笑，曖昧地搖搖頭「不是啦，這個現在還不知道。如果晉身了二次選拔我們會再聯絡你的」

　「辛苦你了」其他評審循例的一句，Kaori也機械式地鞠躬放下麥克風。

　剛走出房間，背後就傳來了無生機的「下一位請進」

　Kaori拿出智能手機打開記事本，在「Audition」的清單上已滿是交叉。

　她咬牙劃下一個新的交叉，心中吼着「下次我一定要讓他們閉嘴」，胸口傳來一陣空虛頓痛，像是被失敗嘲笑。

　房間門閉上的聲音彷彿將希望隔斷，她用力握着肩包的帶，說着「沒關係吧」，但沒有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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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街道上的Kaori來到了咖啡廳「橙之木」（Daidai no Ki）的露天座位。

　在有古舊味的木桌上放下肩包，無意識地把剛剛拿來的芭菲亂戳一通。

　也沒有在意四散的忌廉奶油沾到了手指，只是埋首於智能手機內的拼圖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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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另一旁的大型家電店廚窗的電視機正在播放偶像團體的音樂錄影帶。

　Kaori一瞥那邊，細聲喃着「偶像嗎。這些就好嗎……」，但視線很快又回到遊戲上。

　在她的心中一股不忿和焦慮傳來，看着眼前不成形的芭菲，小聲說着「我的歌聲明明也不輸給其他人才是」

　還沒有說完就把一顆又一顆奇異果塞到口裡，匙子與容器碰撞出噹噹的聲響。

　她打算用耳機聽着遊戲的聲音來隔絕外面的世界，但被突然的來電音打斷了。

　畫面上顯示的是「媽咪」（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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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媽咪？」她無感情地接了電話。

　「Kaori，今日什麼時候回來？你爹哋（Papa）又要去應酬。今晚只有我們兩個吃晚飯」話筒傳來母親溫柔的聲音。

　「爹哋好像工作很忙。Kaori，你那唱歌的事，總要找個時候跟他說說吧」母親補上了一句擔心的說話。

　「現在剛剛完了一場試音。很快就回來」Kaori很平板地回話。

　她繼續亂戳着芭菲，沒有留意到有一塊芒果掉到桌上。

　「Kaori，是不是差不多該……」

　在母親還沒有說完，Kaori就用「明日還有」來打斷了母親。

　她掛上了電話，看了一眼灰色的天空，然後將手機丟回了肩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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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來到了另一個選拔的會場。

　等候室與昨日一樣飄着冷冷的空氣，其他的參加者也表情十分緊張地坐着。

　Kaori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呆呆地看着地板。

　手機傳來震動，是「Sama Zummer Music」傳來的電郵。

　簡潔的文章寫着「未能進入二次選拔」，她抿嘴心中說「早就知道了」，拿着手機的手微微一抖，然後閉目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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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到自己的名字了，Kaori踏入了面試室。

　在有一點點暗的房間內的中央坐着一個有着個性髮型和銳利目光的男性——Key，音樂人，亦是「NovaRhythm」的製作人。

　他旁邊沒有其他人，桌上隨意地放了樂譜和筆。

　「請多多指教」Kaori打過招呼後拿起麥克風開始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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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甫出聲，每一個字都正確地落在旋律之上。

　強而有力的高音貫穿整個房間，可以說是技術的演示。

　完成一曲後，她繼續拿着麥克風一邊感受着Key的視線一邊靜靜地吐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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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y摸一摸眉毛，用低沉且響亮的聲音說「辛苦了。可以再唱一曲我聽聽嗎？」

　Kaori胸口一陣悸動，十分用力地回答「是的！」

　第二首曲，她閉上了眼，一邊回想起當日那細小舞台的溫暖一邊拉開聲帶。

　高音充斥房間，低音震動着地板。她的聲音包圍着Key，他的視線也沒離開過熱唱中的Kaori。

　第二曲唱完，Kaori重整呼吸後鞠一鞠躬，Key開口問道「你唱得真好。經常唱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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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小時候開始就有去音樂教室學習，現在也經常去卡啦OK」她隱藏着心臟不停猛跳的緊張，用有少許顫抖的聲音回答。

　「計分的那種嗎？」Key繼續問。

　「是的，都有計分的。每次目標都是拿到更高分」她挺起胸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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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拿到幾分？」

　面對Key的問題，Kaori有點自信地答「我想應該沒有拿過90分以下」

　「那麼最近一次拿到幾分？」Key繼續問。

　「四日前。拿到98分」Kaori臉上浮現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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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y沉默片刻，微微半瞇着眼看着她。

　「你覺得音樂是什麼？」他用低沉而溫和善的聲音問。

　「欸？我想，是使用聲音的藝術？人類文明的一部份？」Kaori有點困惑，聲音也變細了。

　她抵不住Key的視線，把目光稍為移開。

　Key輕輕一笑「原來如此，的確是這樣。你說得對」

　Kaori也用苦笑回應。

　下一句說話卻轉變了氣氛。

　「你的唱功是今日的前三。你覺得如何？」

　對於Key的提問，Kaori高聲回應「很、很高興！」

　胸口湧起熱流，雙眼閃出光芒。

　「不過只有唱功並不代表合格喔」Key靜靜地接着說。

　他拿起桌上的筆用手指把弄了幾下「你的歌喉沒得挑，像機器一樣精準。不過，歌聲如果只是響起，卻不曾留下痕跡呢？讓歌帶上你的一部分，你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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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ori頓時語塞，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小聲說「……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歌已經夠了」。

　她再一次回想起小時候那日的掌聲，「只有我的歌聲就足夠了吧」她低喃着，但沒有讓Key聽到。

　Key微微頷首道「如果你明白的話，你會更發光發亮的。辛苦你了。結果會再通知你」。

　Kaori放下麥克風，離開了房間。

　在走廊上，她靠在牆邊，心中想着「我的歌聲，現在這樣不行嗎？帶上我的一部分？他到底想說什麼？」

　胸中感覺一揪，她半咬嘴唇喃道「又失敗了嗎」一邊在手機的記事本上再次打上一個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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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的傍晚，回到家的Kaori從冷藏櫃中取出了一份布甸，倒臥在大廳的沙發上，電視新聞的聲音低低地回響著。

　餐桌上還剩下了母親做的餸菜。

　Kaori無表情地用匙子把布甸搗爛，大廳添上了匙子撞擊布甸容器的聲音。

　母親從廚房出來，溫柔地問「Kaori，要吃飯嗎？」

　Kaori無氣力地回答「等一下」，然後開始玩起了手機。

　母親問「又去了試音嗎？」，她只回應了一聲「嗯」

　在母親守望着她的時候，手機響起。

　「喂？」也是無氣力地接聽了來電，但耳朵聽到的卻是意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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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NovaRhythm的田中。感謝你早前參加了我們的試音會」

　Kaori閉上眼心想「反正又是不合格吧」

　拿着布甸的手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句說話令她懷疑耳朵「這個星期五可以來我們辦公室一趟嗎？」

　「欸？」她不由自主發出了聲，呼吸暫停了一瞬間。

　她眨了眨眼，用有點沙啞的聲音問「是、是合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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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是通過嗎？」

　「是的」

　「是pass嗎？」

　「是、是的」

　「是成功了嗎？」

　「沒、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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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在說完這三個字的一瞬，Kaori整個人沉默了起來，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難以置信的心情不停衝撞胸口。

　下一個瞬間，「太好了——————！」她大叫起來，連手機都拋了出去。

　手機在沙發上彈跳了一下，跌落在地下，布甸也散落了一地。

　她跳起身「太好了！我成功了！媽咪！我合格了！」在大廳四處亂竄。

　「太、太好了」母親一臉困惑地笑道「你冷靜一下！」

　Kaori的叫聲震撼了全屋，她跳上沙發上大叫「我的歌聲終於得到認同了！」腳一滑摔下來，卻還是咧嘴笑着。

　母親一邊笑着說「快把布甸清理好」

　Kaori笑着回應「等一下！」

　她打開窗戶，向着夕陽大喊「太好了！」，窗外的風輕輕吹亂她的頭髮。

　胸口傳來一熱，她小聲說着「終於……」，不知是汗水讓是眼淚的水滴劃過臉頰。

　母親走近她「你真的很努力」並摟住她的肩膀。

　Kaori點頭說「嗯」，在母親的溫暖中稍稍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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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

　來到「NovaRhythm」的事務所，在微暗的房間裡擺放着有點舊的沙發和桌子。

　在有點塵埃氣味的空氣中，窗外傳來微弱的汽車聲。

　兩個少女已經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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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留着飄柔的長髮，有着完美美貌的少女——葉月亞須嘉（Asuka．17歲）。

　她靜靜地坐着，拿着資料的手指十分白皙，看了Kaori一眼後移開了目光。

　Kaori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低聲說「好像洋娃娃一樣」

　Kaori被她的美麗壓倒，心中有少許混亂。

　另一個是十分有活力地跳到Kaori身邊的少女——石塚亞香里（Akari．1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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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你也合格嗎？我（Atashi）叫Akari！」她摟着Kaori的手臂接着說「那女孩很癲（Yabai）是吧？就像洋娃娃一樣對嗎？你叫什麼名字？你擅長什麼？唱歌？跳舞？」問個不停。

　Akari活潑的聲音響遍了房間，Kaori不禁退縮了一下。

　「我是Kaori，擅長唱歌」她回應道。

　Akari便笑着說「哈，那就在歌藝上較量吧！我跳舞雖然比較搶眼，但不會輸給你的喔！請多指教啦，Kaori（Kaori-san）！」她拍了拍Kaori的肩膀。

　她的黑髮隨她的動作跳動着，活潑的笑容讓房間亮了起來。

　Asuka冷冷地嘀咕了一句「吵死了」，目光落回資料上。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安靜的威壓感。

　沉默籠罩了房間，Kaori環視着兩人。

　「什麼？！她們誰啊？！」內心一片混亂，對一心想着當Solo歌手的她來說，還有其他合格者的存在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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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Key走了進來，環看了她們三人一眼。

　他向三人說「你們三人的歌聲交疊一起的話，一定可以締造奇蹟。就譬如說，可以拿下那個全國大賽的奇蹟」

　Kaori聽到後瞪大了眼。

　「欸？！」驚訝和不解的聲音脫口而出。

　Key接着說「下星期開始就是訓練。不要吊車尾啊」

　「欸？！」Kaori直接叫了出來，眼也瞪得更大了。

　Key的說話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什麼？！」走音了。

　內心不停混亂地想着「三人的歌聲交疊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一個人就夠了嗎？」

　就在她小聲地說「我想要Solo」的瞬間，小時候舞台上的掌聲彷彿又在耳邊響起，卻像風一樣漸漸變得稀薄，幾乎要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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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kari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欸——一起不是比較開心嗎！」

　Asuka只是冷冷地回應「隨你喜歡吧」，然後再次移開了視線。

　Key在桌上放了三份合約「下星期前簽了它吧。記得也要讓監護人簽署」

　Kaori看着放在桌上的合約倒吞了一口氣「下星期前嗎」

　Asuka只是默默地看着資料。

　Akari則笑着說「我不會輸喔！」

　三人的視線各自與桌上的合約交錯，房間一時間迎來了一陣沉重的靜默。

　在Kaori心中，拒絕與好奇就如風暴一樣捲起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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